临湘太子离开后,城主府朱颜小姐与李公子,暴发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争吵。
片刻后,李萧面色阴沉的甩袖而出。
朱颜小姐砸了好几样并不十分值钱的物什。
嗯,对于已经抠到家了的铁毛猪,这已经说明她愤怒到了极致。
不过,他们的争吵,注定雷声大雨点小。
因为,刑天族长来了,并且带来了圣女大人的亲笔信。
信上,对李萧十分推崇。
然后太子郁闷了,他被人摆了一道,自己摆的那道,却被一封信里寥寥几个字给摆平了,这让他如何甘心。
他决定一定要暗搓搓的弄死李萧,还有那个吃里扒外的巴师。
要杀李萧,难,玛依不会给他机会。但杀巴涂鲁,嗯,也很难。但要他在某个特定的时候,经脉闭塞那么一时半刻的,还是可以的。
又过了几日,临湘太子率众皇子、使臣离开玛依,临走前,向我要了一包无色无味入水即化的药粉。
临湘太子走后,我终于等来了大齐和亲的国书。婚期定在一年后。
虽然我恨不得第二日就嫁到大齐,但刑天族长说玛依的女儿可不能嫁的那么草率。
先要按照玛依嫁女儿的礼仪:祭祀、占卜、请求死大神的神示。然后再按大齐的规矩:合八字,换庚帖,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来玛依。最后再祭祀、占卜、请求死大神神示。
我,“......”
云络,“......”
我怀疑我等到头发都白了,也不一定能上去那花轿。
我等不了那么久,而云络心急景贵妃。
圣女成人礼第二天,云络就等来了景贵妃的脉案。宫里太医做的脉案,详细,清楚,一目了然。再结合种种病症,哈多桑不苟的道,“看脉像,不似离魂之症,倒像是中毒了。”
云络的心揪成一团,“巫医大人可看出是什么毒吗?”
哈多桑皱了皱眉头,呛声道,“我跟你说了你懂?”
云络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呛得他心发苦。
云络决定隔日便回大齐,我决定跟着他回大齐。
我走那日,千赫来送我,不舍的道,“真不明白,大齐哪里有玛依好?让你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听说大齐的女人都厉害在心里,而不是嘴上,你可千万不要被他们欺负了去,丢了咱玛依的脸。”
我抱了抱千赫,低头解下荷包送给他。荷包里是一摞摞的银票。我知道杜莎族很穷,她要接手杜莎族,银子当然越多越好。
而且云络不要我的,剩余的足够我花两辈子了。
嗯,我的便宜娘,塔依夫人,背着狄礼蒙,偷偷塞给了我五万两。
今早我看着狄礼蒙城主优愁的揪断了几根胡子。
傅成衍没来送我,他赌气的把自己关进穷奇的狗窝里,撅着嘴,一把把薅穷奇脑袋上的毛。
穷奇舒服的把脑袋搁在虎爪上,神情慵懒的眯着眼。连眼角都没往外面甩一眼。
“那个没良心的,就这么把我抛弃了!啊啊啊!”
岐王将我们送到路口,双手抱拳和李萧云络的拳头一撞,“一路顺风!”
“保重!”
我兴奋的钻进马车里,探出头,和千赫、狄礼蒙挥手。
不得不说一句,我离开玛依那天,恰好距离我成为玛依圣女,三年整。
马车嶙嶙循循驶动。
身后,刑天族长从阴影里踱出来,走到狄礼蒙身边,一手搭在他肩膀上,露出激动的笑。
另一边,傅成衍跌跌撞撞的跑岀来,哇一声哭出来,“阿娘!阿娘!不要丢下阿衍!”
岐王伸臂一揽,将傅成衍抱在怀里。
傅成衍仰起泪痕满布的小脸,“父王,阿娘走了!”
“嗯,”岐王道。
“我还能再看见阿娘吗?”
“能的,等找到你娘,我带你去找她。”
傅成衍伏在岐王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
狄礼蒙接过傅成衍,叹了一口气,“阿颜将穷奇送给了你,还给你留了许多好玩的玩意儿,你要不要去看看?”
傅成衍迟疑的望了一眼岐王,点了点头。
狄礼蒙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对清风小道士道,“这是阿颜留给小师父的。”
清风惊呆了,他也有?
锦盒里是一把小刀,造型古朴,十分之不华美,但扑面而来的刀兵之气却十分锐利。剑身上两个篆体小字:夙诡。
“这法器本来也是你们道家的,内含‘临、兵、斗、者、均、阵、列、前、行’九字真言,整理库房时,阿颜没看上,托我转交给你。”
清风,“......”
清风喜滋滋的接过锦盒。没办法,人家财大气粗,可他穷啊,他师父当初,恨不得两袖清风就把他扔出来。
黄昏时分,我赶到一处客栈落脚。
客栈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强人夫妻,男的凶神恶煞,脸上一道狰狞的伤疤。女的抱着一个襁褓的婴孩,眼睛总是阴阴的看人。
毫无疑问,这是一家黑店。而且黑的毫不掩饰。
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倒是不怕什么黑店。倒是黑店应该担心下他们会不会被黑吃黑。
我们吃饭时,连毒都没测,恨不得他赶紧给我们端上一盆子的砒霜,让我们在出玛依的第一站,很很赚上一笔,至少博个彩头。
黑店的老板倒是十分通透,没做什么动作,光明正大的让人心累。
嗯,收钱时也收得十分磊落,每人一两金子,先报价,爱住不住。
不住,前面二里地还有一间客栈。
端的童叟无欺。
我的暴脾气,我们又往前走了二里地,然后看见一间牛屋。
牛屋的主人笑容满面的迎出来,“几位是要住店吗?每人一两银子,此去向东,方圆百里都是我的地盘,随便扎寨。”
说真的,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我们在客栈住了下来,虽然贵了点,但好在是房子。
李萧给我选了最好的一间房,他住左边,云络住右边。
凌晨时分,客栈一侧的房间里,传出几声婴儿的啼哭。
接着响起强人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门咣当一开,强人男子晃晃悠悠的走出来,脸上的伤疤在月光下恍出一个狰狞的弧度。
门内强人女子轻声的拍哄着婴孩儿,很快归于宁静。
强人男子走到一片菜地里,解开裤子,一泻千里。微黄的肥料浇在菜叶子上,发出噗噗的声音。
强人男子得意的抬起头,你们不是厉害吗?再厉害也得吃我的尿浇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