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橙激灵灵打个冷战,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我眉眼微挑,大概明白他的客人是什么了。但我好奇田橙是怎么知道的?
迟郁转头道,“这里不方便,朱姑娘移移驾,如何?”
我望向田橙,低声道,“你先回去吧,我让紫苏送你。”
田橙急道,“你真要跟他去?你不知道,他,他......总之,你不能去。”
紫苏道,“少爷让我保护朱姑娘,我只保护朱姑娘,其他人的安全我可管不了。”
我觉得有些脑壳疼。
田橙气得跺脚,“谁让你管了?你就傻吧,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他.....”像作了什么决定,田橙跺跺脚道,“我跟你一起去!”
迟郁望向赵世荣,笑道,“赵兄,也一起去吗?”
赵世荣刚想摇头,就看见田橙微皱了眉头,目光熠熠生辉的瞪向他。
一嗔一怒都是风情。
他脸上一红,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迟郁嘴角勾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
但愿一会儿,他们还有心情去谈情说爱。
“请吧!”迟郁伸出右手,笑容灿若朝霞。
我亦笑靥如花,道,“请。”
迟郁一直把我们领到义庄。
田橙的脸都黑成了锅底色。
晦气,这一天真是太晦气了。
我皱了皱眉头,终于明白了,他是赶尸的。
迟郁捏了个法决,一个棺材里,突然响起咄咄的声音。然后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尸体,“腾”地直挺挺坐起来。
义庄的油灯惨绿的燃起来,在破漏的夜风下,刮出阴惨惨的暗影,张牙舞爪的瘆得人心头发慌。
诈尸了。
身后,赵世荣直挺挺的倒下去。
此时此刻,田橙突然就不怕了。
这么多人,这个僵尸,总不会再盯上她吧。
她刚这么想着,僵尸却霍地把头转过了90度,身子侧着,脸却正正的对着她,一双猩红的眼睛,直愣愣的瞪着她。
田橙,“......”
油惨惨的灯花蓦地爆了一下。僵尸猛地站了起来,伸长手臂,跳出了棺材。
迟郁翩若惊鸿般一掠,玉般的手指闪电般点在僵尸的额头上。
僵尸面上现出痛苦的神色,嘴里发出嚯嚯的声音,一动不动了。
田橙松了一口气,手心脚心都是冷汗。
她开始后悔,她为什么要跑这一躺?
我望着迟郁疑惑的道,“你好好赶你的尸,好端端的怎么会尸变?”
要是那么容易就尸变,他也不用赶着过来了。
迟郁的脸色是要多糗就有多糗,他就是随手赶个小尸,谁知道就尸变了呢?
他郁闷的望向田橙,嘴里几乎咬牙切齿,“我的客人,倒是很喜欢田姑娘呢!”
我一怔,看向田橙的目光十分古怪。
她的桃花是不是太旺了?连僵尸都不放过,这该是什么样的猿粪?
田橙几乎哭出来,“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总追着我不放?还想要咬我,我都吓死了,呜呜呜。”
“你还怪我?你的僵尸你不栓好了,还放出来咬我!呜呜呜。”
迟郁抿抿嘴,嫌弃的看着她,“你这么丑的女人,有什么姿格哭?”
田橙,“......”
别拉着她,她要跟他拼了。
我不解的道,“那你要我做什么?这只僵尸你已经制住了,对付它最好的法子,就是用符火把它烧掉。你别告诉我你没有符火,你逗我玩呢吧?”
迟郁郁闷的道,“谁告诉你只有一只僵尸?”
迟郁的脸过于美貌,抚琴弄笙般优雅的睨着,尖翘的下巴微翘,潋滟的桃花眼,带出薄怒的轻俏。
端端一个风情万种的美人儿。
如果我不知道他性别的话。
而现在,我只感觉到了恶寒。
我声音干涩的道,“还有一只僵尸?”
迟郁道,“和这只同时尸变,然后跑了。”
“我测算出他跑来了庆都,为了方便,便想办法进了钦天监,便宜行事。可是这么多天,一点线索也没有。”
一只僵尸,跑了这么多天,他是怎么有脸说岀来的?
我想了想道,“这么多天,那只僵尸怕是早见了血,见了血的僵尸极难对付。我可以帮你解决,两万两不还价。”
迟郁道,“这个价钱很公平。你打算什么时候做法?”
我掐指一算,“这月初七吧!”
迟郁拧眉,“初七是吉日?”跟他测算的不一样呢。
我道,“不是,明天云络带我去玩,后天我要逛街,大后天我要休息,初六穆王妃府上举办赏菊会,初七是我最近的时间。”
迟郁,“......”
离开的时候,田橙问我,“你怎么那么迟做法?僵尸咬人怎么办?”
她只要一想起僵尸呲面獠牙,盯着她看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浑身森寒。
我耸耸肩,轻道,“我总觉的他和我说的话不尽不实。要不是看在两万两的面上,我才懒得管什么僵尸不僵尸的。何况僵尸就算伤人,损的也是他的阴德。与我有什么相干?”
田橙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她淡漠的样子,好可怕。
义庄。
迟郁漫不经心的捏了个法决。僵尸深红的眼眸倏地一亮,然后自行跳进棺材里躺好。
迟郁慵懒的站起来。
义庄的门板蓦地一掀,油惨惨的的磷灯忽地灭了。
迟郁身后,现出一个全身血红的影子。
迟郁拍拍手上的灰,散漫的道,“不要装厉鬼,做鬼你没有天份。”
影子的脸上拉起一个僵硬的弧度,阴恻恻的道,“若是知道你骗了她,她早晚阉了你。”
迟郁油滑的向她一靠,“是她要阉了我,还是你要阉了我啊?”
影子冷冰冰一笑,“你说呢?”反手一刀,刀尖森然,飞出一道刺目的白光。
迟郁身形极其流畅滑溜的掠过,身子飘逸的一旋,斜斜的歪在红衣女子肩上,露出一抹风华绝代的笑。
红衣女子冷冷的侧头凝视,“长得这么美,就不要笑了,辣眼睛。”
迟郁,“......”
这是他的痛脚。
谁叫别的男子的美,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而他的美,是貌美婉约雌雄难辨呢。
迟郁忧伤的从女子身上下来,嗔怪的道,“??桃,你不要总是揭人的疮疤,你会嫁不出去的!”
??桃冷道,“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她什么时候开始做法?”
迟郁道,“初七。”
??桃有些不敢相信,“初七?”若真是僵尸,黄花菜都凉了好几茬了。
迟郁微笑着耸耸肩,“你没有听错,就是初七。若是那么好搞定,那位也就不会看上她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受虐狂?偏偏上赶着让人虐。”
??桃深觉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