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心腹跟了出来,低声道,“将军,他,行吗?”
刘将军嘴角抽了抽,哼了一声,“别瞧人,这子不简单,何况拖延拖延也好,本来我也没打算就将这些人杀了。若事成还好,若事败总得留些余地。”
“那您刚才”
刘将军无奈道,“若不摆些黑面孔,怎么唬得住这些兵油子?那李虎有一点得对,没有这些将军,下面的人咱们压不住。杀个把人不打紧,但若弹压不住下面的人,我如何交差?况且我落了把柄给他们,别无选择,但总得给你们留些后路。”
“将军,您是咱们会败?咱们形势一片大好,关将军、陈将军全受制于我手,咱们围了王帐这么久也没见安平王有什么反应。关将军名声甚好,咱们以他名义起事,岂不一呼百应?”
刘将军叹了一口气,道,“我今右眼一直跳,也不知是福是祸,但愿是我想多了。你警省些,多布置些人,别让人钻了空子。”
他微微转身,一道闪电突然刺破夜的黑暗,在他漆黑的眼底铺下一片清冷银辉,然后蓦地炸开艳红的碎片和璀璨的霜花。
“陈震”
他出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然后软倒在身后的心腹身上。心腹颤抖的咬住嘴巴,眼睛一片赤红。
“杀了,乱臣贼子,不足与谋。”
无数黑衣人训练有素的奔突而至,仿佛从而降的神兵,又似地府里突出的杀神,无声无息间窜入浑无任何反应的叛军身后,融入黑暗之中,收割饶性命,
杀。
一个九治,安平王竟调用了杀顶级的刺客与暗杀组织。
上突然绽开一片灿烂的烟花,仿佛黑色幕布上绽起的金色太阳。
陈震唇角挂起一抹残忍的笑,将他冷厉的脸色拉出几许骇饶凶戾。
“老规矩,你平叛,我攻城!”
关沐撇撇嘴,“收到!放心,一定守护好你们的大后方!”
......
九治城内。
冯将军的军帐。
冯德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大家都打点起精神,鬼面得手后,赵江你打开城门,正面突袭。宋清你的弓箭手蓄势待发,不得保留,全力配合赵将军。明仁你带人从西路包抄临湘军,大海你带东路军。待信号一起,全力围剿安平王军,不计生死。鬼面已经给我们打开了大好局面,现在就看我们的了,务必要把安平王军钉死在这片平原上!”
“是!”
“领命!”
“领命!”
“领命!”
......
上突然绽起一片金色太阳,像是夜色里突然燃起的黑暗之光,将半面夜空晃得亮如白昼。
冯德握紧手中的令旗,全身散发出逼仄的冰冷杀气,“生死成败在此一举!冯德在这里恭贺各位将军升官发财!出发!”
城门轰地打开,两国兵马在这个的边城绞织在一起,撕开一片血色的杀戮修罗场。
这是**裸的撕杀,没有侥幸,没有投机,兵对兵将对将的对抗撕打。战马嗬嗬的嘶鸣,残肢与血肉交织成一片残酷的地狱景像。
冯德站在城墙上皱了皱眉头,样子似乎不大对啊,好的偷袭呢?粮尽兵绝?安平王中毒?那中间那个焰红战甲媚艳风流的杀神是谁?
鬼面是在开玩笑吗?
最先败湍是虎将赵江。他狼狈的被陈震捅到马下,拽着副将的枪才浑身是血的从地上爬起来。死里逃生后下的第一个令,就是撤兵回城。
冯德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你平时的悍勇无畏愣头青呢?你退回来,他的东西两路军怎么办?陷死在城外?
他气得七窍生烟,指着败走的中路军暴跳如雷,“不能撤!谁他娘敢后退一步,军法处置!”
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安平王军悠哉悠哉的围住城。一笼一笼香喷喷白亮亮冒着热气的大肉包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抬进兵士之间。
冯德心中一动,脑子里有根弦突然就断了,他面色惨白,全身冷汗淋漓。
他抓住副将的领子,语无伦次的问,“鬼面呢?鬼面有没有信传过来?”
副将茫然道,“就入夜送了一封信,之后再无任何消息送出。”
冯德面色惨白如鬼,“走,走,收拾东西,本将,本将要出城。”
副将道,“那中路军还撤不撤?”
冯德摘下腰上佩剑,塞进副将手里,“让他们都给本将顶住了,不听令者,斩!两个时辰后,你寻机出城,到胶化寻我。”
交待完,冯德就下了城楼,带上心腹收拾细软奔向南城门。
冯德还没出城,就听见城破的消息。他脑中轰轰乱响,根本来不及去想,城怎么会这么快就破?他的三路军怎么就如此不济?心中只一个念头呼呼喝喝,“完了,完了,一切全完了。”
冯将军会捏死他,不,不,他是冯将军远房族兄,最是忠心耿耿,冯将军不会杀他的,一定不会。是他实运不济,遇上了安平王,怪不得他。他或许会沉寂一阵儿,但只要命在,有冯将军,他总有起复的一。
冯德带着心腹,偷偷从南城门出城。
几骑轻骑,风驰电掣。
可怎么就觉着身后有声音呢?这一感观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
冯德浑身僵硬的从靴子里摸出一把锋光锃亮的匕首。猛地扭头,然后气得差点从马上摔下去。
赵江!你个夯货!你不在九治顶着安平王军,跑我屁股后面做什么?
可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逃命要紧。
冯德狠狠吸了一口气,猛地打马,向前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