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梁引弟趁太阳还没大,就背了个箩筐出门去后山,除了野韭菜,她还要挖点野菜,拾些皂角回来自制洗发膏。
一般这个年纪的姑娘也会去队上干活。哪怕打猪草,拾牛粪,放牛,喂猪,能挣一点工分就不用在家吃白饭。
梁家父母疼女儿,家里就剩她一个孩子,虽然没什么钱,但不缺她的吃穿,不需要女儿风吹日晒去挣工分。
拿梁母的话说就是:引弟还小,明年底才18,太早下地,压坏了腰,驼了背不值当。
平时,梁引弟在家,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她擅长做针线,即便是青色,绿色的工作服,也剪裁的修身合体,锁边用的是繁琐的内嵌复合锁,好看又耐磨。
9413想起原主给董渣男缝制了许多衣帽鞋袜带去上学,就恨的牙痒痒。一股无名火往上窜,真想打死那白眼狼!
山间小路旁野韭菜并不少,即使前两天被人采过,几天又能长出一大茬。梁引弟拿出小镰刀,熟练的割了一茬又一茬,箩筐差不多有小半了才停下。
山里野生的东西多,不过采集难度大,家里不允许她单独过来,怕遇到蛇。
所以她并没有小路尽头往山上去的记忆。
梁引弟决定爬上去看看。
背上的箩筐有半人高,山路难行,每一步都要找稳支撑点,不一会衣裳便汗湿了。
辛辛苦苦爬上山,收获却不大,只挖了根嫩笋,一些野蘑菇。
一直走了大概两三里的距离,转角处就见着前面不远的地面上,躺着一只受伤的兔子和一只同样受伤的野鸡。
这是什么情况?缺衣少食的年代,野生动物能有几只?恰好都自己伤了自己,并排躺在前面等她捡?
左看右看,没人!她是拿还是不拿?野鸡野兔,本为无主之物,是可以按需所取的。
但它们受伤不是巧合,极可能是人为。那是何人所为,人又去了哪?
村里人一大早都去上工了,谁有空放这里?不是村里人,更不可能,后面是深山老林,没有人住。
她细心查看四周,没有人为留下的印记和标识,兔子和鸡像倒像是自己倒下。
左三圈,右三圈,眼力所及都不见人影。
这年头吃点肉不容易,她的身体告诉她想吃肉了。
全当老天爷赏赐,她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兔子,掂量了一下。
兔子重,留下兔子给那人,拿走比较轻的鸡。
她摘了几片大叶子把鸡包好压在韭菜下面,真好,今天有肉吃。
“站住!”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天上来。
梁引弟站住,看到从树尖上蹿下来的一只大猴子。不,大人!
原来对方早就看到她了,看她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兔,左三圈右三圈,采了叶子包了鸡才出来,她感觉自己才像个大猴子!
梁引弟翻出叶子包着的野鸡,递给他,他却不接。不接就把鸡放到兔子边,转身回家。
男人看她要走,开口道:“鸡和兔子可以都给你”。
梁引弟回头看他,等他提条件。
男人说,“帮我叫个人过来,知青,陆安妮。”
梁引弟快速在脑内搜索,道:“真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梁家村的知青,没有叫陆安妮的。”
“你确定?”,男人看着她,眼色微寒,他知道陆安妮下放到了梁家村才来,不可能没有。
梁引弟不卑不亢的回到:“确定,这里没有知青叫陆安妮”。
男人沉默一会才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开。
梁引弟也不客气,直接把兔子和鸡包一起,压在箩筐底下。
心中寻思着,这个男人该不是想蹲在树梢上用肉眼找人吧?
这里能看到知青点,怕不得是鹰眼?想到他打的野味,搞不好真是鹰眼。
那这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偷偷摸摸来找个不存在的知青?
梁引弟思索着下山,这人还有陆安妮,和她的佐证任务有关吗?
“咻”,一道寒光闪过,梁引弟回头,看见一条大花蛇的七寸被钉在地上,尾部正纠缠在一起。
她赶紧跑开,蛇离她不足半米,真诚道谢。
因为她背后箩筐里兔子血滴了出来,引来了蛇。
这个男人的敏锐度是天赋,更是后天不断的打磨。梁引弟已经确定,这人来自特殊行业。
男人救了她一命,她想报答他,帮他找陆安妮。
“陆安妮是你什么人?”
男人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就在梁引弟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妹妹”。
原来是妹妹,找不着人,家里人应该很着急。
“我舅舅是村支书,他负责知青的事,真的没有陆安妮。要不,你随我去他家问问?或者直接去知青点问。”
男人感受到小女孩的真诚,语气放缓了些,道:“听家人说她是两个月前下放到梁家村”。
4月份?那和董建业是一批,就是指证是原主主动勾引的那几个。
陆安妮?没有。姓陆?也没有。
她灵机一动,问:“会不会是改名字了?”
“改名字?”,男人陷入思索,梁引弟感觉周围空气慢慢在凝结,感叹这男人气场太强。
不久后,听到他低沉不悦的声音问:“姓邹,20岁,京城人”
梁引弟不假思索便告诉他:“有啊,播音员,平时负责写稿子的邹萍萍,难怪你看不到她,她不住这边,住卫生站那边的小单间”
邹萍萍不住知青点?那她凭什么指证她勾引董建业。如果邹萍萍不在现场,那她就是作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