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内景象与之前岛云上的城池完全不同。
没有高楼林立的拥挤与嘈杂,反而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建筑错落有致。
洁白的云朵是地面,其上坐落着充满历史气息的典雅建筑,整座城市看上去变得祥和起来。
安格斯望着眼前的画面,不由感叹道:“李将军,我真没想到咸阳城是这样子的...”
“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国家的政治中心,更像是养老的好去处。”
这是安格斯打趣的说法,他在降落之前,就察觉到城头上密集的能量武器和大批守卫。
开玩笑,几乎堪比山脊一样的城墙,上面驻扎的士兵,完完全全可以当做在小城市中来生活了。
能够想象一旦有外敌来袭,城头会飞起数不清的守卫。
更别提城外还有驻军的营地,以及拱卫咸阳城的,其他小岛云的城池。
外敌恐怕得先突破这一层层的防御网,才能正式面对咸阳城。
而且城内还有多少隐秘的武器,谁也不知道。
对于安格斯的打趣,李信却是一脸赞同:“你不知道,仙秦九十九州,只有咸阳城全部由古典房屋建成...”
“许多权贵富商都愿意在咸阳城购置房产,到现在早就饱和了,真正的一地难求...”
“若是有谁愿意出售咸阳城的地产,立马就会被天价买走...”
“当初,陛下赏赐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少咸阳城的地产,你要说这里是养老的地方,那还真是。”
安格斯发现了盲点,好家伙,你个李信是跟着秦政最初的移民者,现在,都不知道多少亿亿亿亿亿岁了。
如今还接任务缉拿秦蛟,哪是养老,明明还在工作好吧!
想到这,安格斯不禁悚然,太可怕了,不死最恐怖的事情,原来是永远要上班!
“李将军,你应该还没退休吧?”安格斯幽幽道。
“咳咳...”不好,李信顿时感觉头一疼,记忆病又犯了,“嘶!看来我真该去做手术了。”
安格斯不由同情地望着他,啧,这秦政干得不是人事啊!
瞧瞧,听到“退休”俩儿字,李信多激动啊!
秦政,不愧是勤政!只要还活着,就别想退休!
另一方面,安格斯倒是觉得,仙秦帝国阶层固化极其严重。
李信算是老资格吧,到现在还没离任就充分说明了这个问题。
如果换做其他的政体,阶级矛盾尖锐,一旦爆发,恐怕就得改朝换代。
仙秦不同,即使发生阶层倾轧,但秦政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所有人都是他的死忠,只要他出面,一切动乱都会消弭于无形。
还有问题,就是这一代一代的,到现在得生了多少人啊?
并且一个个都长生不死,人口还不得爆炸喽!
要说仙秦没有搞计划生育,他是不信的。
安格斯思绪飘飞,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仙秦人民都是能量体生命,还可以那个吗?
就算可以那个,还有快乐的感觉吗?
他们繁衍后代是怎么办到的?生出一个能量球?
短短时间的想法,让安格斯意识到他还有好多好多方面的知识可以研究。
他望向周围人的目光变得诡异起来,他们只是长得像人的能量体而已,莫非交换体液变成了交换能量?
李信突然一阵恶寒,头也不疼了,朝安格斯道:“我们快走吧。”
他领着安格斯,身后跟着一队亲卫,在大街上还是比较显眼的。
索性行人的素质、层次较高,倒没有引起围观。
李信带着他们来到路边的一个站台旁,等候云车。
安格斯奇怪地看着李信,问道:“李将军,怎么我们还得在这等车呢?你叫人来接不就好了吗?”
“这也算是咸阳城的一个特色吧,出行的交通工具只有国家修建的云车工程,并且乘坐免费...”
“至于遇到了紧急军情,那就可以直接腾云了,也用不着乘坐云车这样的交通工具。”李信解释道。
“行吧。”安格斯眉头一挑,合着缉拿秦蛟不算紧急军情?
安格斯打量着站牌,上面显示着云车到站还需一分半钟,以及停靠的站点。
站台底下的路面,有三米宽、五十米长黄线标记出来的区域。
行人走路都会避开这个位置,安格斯估摸着应该是停车线吧。
一分半钟很快过去,站牌的标识立刻变红,一闪一闪,十分醒目。
“云车即将到站,云车即将到站……”
一阵清脆的电子音从站台向周围传开。
路上的行人见到这番变化,更加远离黄线区域。
安格斯只见黄线区域内,原本坚实的云朵开始翻滚,一缕缕白色云气不断升腾。
就像是夏天从冰柜里拿出的雪糕,冒着白汽。
接着白雾抬升,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岛云地面钻出来。
一列雾气缭绕的白色云车从翻滚的云层中逐渐升起,正好占据了黄线标识出来的区域。
“叮咚”一声,云车的三个大车门自行滑开。
云车上,走下来不少人,等人下来得差不多。
李信开口道:“我们上车。”
安格斯他们一行,人数不少,站台有三个候车位置,他们独占了一个车门的候车区。
其他行人都很有眼力劲儿地在另外两个位置候车,没往他们这里凑合。
安格斯跟着李信走进云车,车厢内两侧是长条的座椅,上面还坐着一些乘客。
他们一进来,便引起这些乘客纷纷注目。
不论是李信华丽的金色鳞甲,还是真枪实弹的士兵,尽管有些乘客见得不少,但仍然止不住好奇。
“你看,那个不是李信大将吗?”
“真的诶!以前在庆典的时候见过……”有人小声交谈起来。
还有的乘客互相靠近一些,把位子空出。
李信却是向几个乘客微微颔首,转而道:“安格斯先生,到咸阳宫还要一点时间,你可以找位子坐。”
“不用了,李将军,你忘了我现在的状态吗?”安格斯回道。
这么一说,李信倒是想起来了,于是道:“那行,安格斯你自便。其他人找位子坐下。”
周围的亲卫自然是令行禁止,不会突然冒出个人,说将军不坐,他也不坐之类云云。
“叮咚!叮咚!云车即将关门!云车即将关门!”
一段干脆的电子音在车厢内响起。
车门关闭后,云车逐渐下沉,搞笑的一幕出现了。
安格斯发现自己的脚和云车地板距离一下子拉开,就像是悬在车厢内。
周围一直关注他们的乘客,也看见了安格斯的不同寻常。
“这...这是幽魂一族?”有人惊呼。
“就是那些捣蛋鬼?”有人好奇。
安格斯无所谓注视的目光,英俊的人总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嗯,他意识体是原来的样貌。
防止被云车甩开,安格斯不得不操控意识体跟上。
“李将军,按理说,我应该算是危险份子吧,你直接带着我和普通人坐一辆车是不是不太好?”安格斯忽然问道。
李信却不甚在意,“仙秦没有普通人,他们不会死!”
“若是你真的干出危险的事儿,那只会增加我们仙秦的仇恨值,除此之外,你得不到任何想要的。”
李信的话语中充满傲气,以及毫不掩饰的威胁。
安格斯没说话,他能感受到仙秦子民发自内心的骄傲,不过,自己是不是被小瞧了?
哪怕他之前展现过奇特的手段,也依然认为自己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吗?
安格斯倒没有现在给他们瞧瞧自己力量的想法,他确实是保持友好交流的态度来着。
至于说见面就弄死李信一次,这也算友好交流?
其中,安格斯有自己的考虑,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验证推论,另一部分原因却是为了展示实力。
在双方关系不好的情况下,占据优势的一方很难听从劣势一方的要求。
起码,安格斯展示一番后,换来路上平和的交谈。
云车在融入岛云后,立即飞快行驶。
由于低能态世界是能量的世界,没有质量。
也就不存在阻力、加速度一说,所以云车用不着提速、匀速、减速三个阶段停靠站点。
能量场的强度有多大,速度就有多块,可以瞬时提速到最大值,也可以瞬时减速为零。
这里面最关键的还是在岛云中专门铺设的云车管道,可以一直提供高强度的能量场。
云车的极限速度可比单人腾云要快很多,毕竟外界可没有专门建造的能量场通道。
安格斯注意到没有阻力存在,他想着,云车到站瞬间停止,坐在位子上的人居然没有被甩飞?
他仔细观察,得到一个比较靠谱的论断,乘客们坐下,并不只是单纯的身体坐下。
站在车厢内的乘客,也不是简单地站着。
还有深层次能量场的契合,他们自身的能量场会和云车的能量场相交。
这种相交,实际上让乘客与云车成为一个连接体,而不是表面上的层叠体。
因此,才没有出现人被车甩飞的情况。
不过,安格斯觉得十分怪诞,如果说人自身的能量场和云车的契合是无意识的行为,那还好。
若是乘客自己主观操控的行为,安格斯便会觉得多此一举。
给安格斯的感觉,就是明明已经成为了能量体生命,他们仍然坚持表现出人形社会的生活样貌。
即使生活中有所不便,他们也要坚持。
安格斯认为完全没必要啊,既然可以建造能量场通道,那就可以制造像光纤一样的能量场管子。
想去哪,直接变作一团能量顺着缆线过去不就好了吗?
没必要还制造出专门的云车,上上下下,多麻烦!
等等,安格斯想到一个问题,说不定,仙秦本身就制造出了这种缆线,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李将军,你们应该可以让人顺着缆线转移的吧?”安格的当即问道。
李信眉头一皱,“你问这个干嘛?”
安格斯笑而不语,他已经知道答案,这种优质传送兵力的手段,怎么可能不应用呢?
只是没有普及到民生这个层面吧,或者是高层不同意普及。
想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大概统治者不愿意见到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大家都在缆线里面穿梭的情况。
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仙秦建造这么多建筑、岛云就更没必要了。
直接造一个巨大的能量场容器,大家住一起好了。
安格斯认为自己又发现了一个时间晶体的盲点,多少亿亿亿亿亿年了,他无法想象仙秦民众还没适应能量体生命的生活状态。
那种所有人集群、统治者作为头脑、个体不拘泥于固定样貌,组成一个巨大能量体生命,才应该是仙秦文明发展的趋势。
而不应该像现在,虽然都效命秦政,但个体之间仍然是分离的,保持着碳基生命的生活方式。
他不相信到现在还不能改变一个种族的生活方式,要知道生命形式都发生了变化,怎么还能够保持着一部分原来的习惯?
安格斯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时间晶体的桎梏,记忆永远不会忘记。
以前碳基生命的鲜活,和能量体生命的漫长而一成不变的生活,形成巨大对比。
仙秦仍然保持着作为人的情感,始终没有被能量体生命的感触给淹没。
他认为这点和时间晶体分不开,若是没有时间晶体的特性,或许此次前来咸阳城,见到就不是现在的景象了。
安格斯无法断定哪种发展方式更好,不过,他个人观点,觉得巨大能量体生命更有前途。
反正已经不做人了,还不如彻底点,把以往的价值束缚、意识形态统统抛弃,以进化、征服作为发展手段,以前往下二级低能态世界作为最终目的。
安格斯想一想就觉得很有意思,也不知道秦政做没做过这方面的实验。
“咸阳宫站就要到了……云车即将开门……”
云车浮出岛云,车门滑开。
李信朝着安格斯说道:“到站了,跟着我。”
二人在亲卫的簇拥下,离开站台。
这里人流明显增多,来往的都是政要权贵。
安格斯抬头,望了望不远处高大宏伟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