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退伍军医，快满六十了，老伴几年前就走咯！一个人守着这个小医务室，平时也惯冷清的。靳夕丫头看我一个人，怕我孤独，时不时就来陪我说说话。这丫头热热闹闹，活泼的和小鸟似的，只要有她在啊……我就会觉得日子嘛还没有这么糟糕……”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丫头是被人抬来的，说是腿摔断了。结果等人老师走了以后，一下子生龙活虎，从床上跳起来……原来啊……那腿断了是装的。事后还给我塞一把牛肉干贿赂我，让我帮她开假条，然后就待在医务室里陪我下棋，还教我玩连连看。”

    “那丫头老聪明了！下棋就从来没有输过我，还不让着我这个老头！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我和靳夕是坚定的革命友谊……”

    秦远山一边追忆着往昔，一边擦拭着眼角，还不忘提醒认真聆听的许辛年一句：“这样好，这样善良的女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哦……小同学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不要等失去了才开始后悔……”

    接着他便用遥控器关了电视机：替许辛年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害！我这个老头子话太多，不说了，不说了！你好好睡觉，我出去逗逗鸟。”

    许辛年侧过头看他穿着白大褂略显佝偻的背影，然后目光居无定所地在房间里游移着。

    他脑海里还回荡着刚刚老头说的话。

    窗台上有一盆多肉，淡紫色的花朵，圆圆胖胖，旁边还插着株小蘑菇。花盆是卡通机器猫样子，一看就是小女生喜欢的那种。旁边的仙人掌嫩绿，生机勃勃，下面是同款花盆。

    那些植物旁边有个相框，相框里一张老旧泛黄的合照，大概是老头同他妻子的合影。

    在合照的右下角，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子满脸白色奶油正做鬼脸，旁边的老头也被抹了一脸奶油，笑的满脸褶子。

    两人面前的蛋糕上歪歪扭扭插着“59”样子的蜡烛……

    许辛年情不自禁地勾唇笑了。

    那个女孩子是靳夕……

    *

    *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宋朝颜来到了林嘉恪的桌子旁。

    少年耷拉着眼皮正在打游戏。

    修长的指节在屏幕上跳动，上面被他操控的人儿灵活地跳来跳去，没一会就出现了血红的字母——triplekill……

    黑色袖子上移，骨骼分明的腕骨露出来一截，白的晃人眼。

    宋朝颜现在也不是很怕他了，尤其是他还送了她最爱吃的咸蛋黄饼干。

    于是，小姑娘鼓起勇气喊了他一声：“林嘉恪，该背单词了……”

    少年的手腕一抖，屏幕变暗，出现了倒计时……

    宋朝颜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屏幕：“这个……这个我没打扰你玩游戏吧……”

    林嘉恪若无其事地关掉手机，抬头看她：“没。”

    殊不知屏幕对面的几个小弟已经急疯了，嘉哥说好带他们打一把，怎么打到一半不仅死了，还掉线……这是被鬼附身了？？？

    宋朝颜拿出了自己的四级小本本：“我来抽查你单词了，你背会没有。”

    林嘉恪两腿叉着，大佬坐姿：“当然……会了。就这一点，我分分钟能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