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南方版图上,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在它的西北角,有一座山,被誉为南方市的“小西藏”。
从那里发源一条清澈的溪流,溪水明净澄澈,缓缓从小西藏流向下游的麻花小镇。
麻花小镇下面最出名就是石头村,为啥出名呢?
理由有仨:
一是石头多,石头多,地自然少。二是这里溪水好,溪水好,那么酒自然好。三是光棍多,这个原因和前面两个原因自然有关,石头多,地少,肯定穷。酒多,男人好喝酒,一喝酒自然发酒疯,一发疯媳妇就娶不进来。
石头村除了这条得天独厚的溪水,就是石头,男人多以打石为生。
在石头村的溪水边,因溪水甜而澄澈,有两家酿酒行业,说好听点是酒业,不好听叫作坊。但是,这里的酒的确酿造很好。
一家姓吕,一家姓胡。
但是,这两家自己认为自家的酒是第一,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暗暗较劲。虽叫劲,也没有闹得脸红脖子粗的那种地步,因为宗族文化底子还是比较厚的。
当然,石头村有一大片山石,吕家占东面,胡家占西面。吕家和胡家也各自经营着自己的采石场。
另外一家却没有加入酒业和采石竞争,而是另辟蹊径,做起了铝业和锁业,且做得风生水起。
村子里的祠堂是大家共同捐资建造的,这是供奉祖宗和修习文化的场所,相传五百年前,这梁、胡、吕三姓是同一家人,因为是结义金兰的三家。
所以祖宗庙宇里同时供奉着梁、胡、吕三家的祖宗。
开始时,有石头可以开采,和酒可以酿造,并没有觉得土少带来的麻烦。
在石头村,又数这梁,吕,胡三姓最为富裕。最具代表性的产业是梁家的铝业和锁业公司,胡家的石头产业和酒业,吕家的也是石头产业,酒业。
麻花镇,九十年代初期,是南方市出名的经济强镇,这三大家族发展的产业不错。
因此,麻花镇被誉为南方市的“金三角”。
谈到麻花镇,任何人都会提到这三家,梁家在北,经济实力最雄厚;其次是吕家,地处东南,经济实力第二;胡家在西南方,经济实力最弱。
人们常说这三家人,就是东汉末年的三国鼎立。这种说法非常恰当,因为外来客都知道,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在孙权治下的名镇之地。
梁、胡、吕三姓家族由于诸多历史因素,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和睦。可以说,各自为政并不为过。
明面上,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冲突,即使有些小疙瘩。
也会因为石头村一做戏,所有的疙瘩,都会在戏里戏外相逢一笑泯恩仇。
做戏,要看三姓家族自愿原则做戏。哪家高兴了,他就爱做戏,因为这是一家的排面。
一家做戏,肯定请另外两家都来自家做客,这既是表达自己这一年的收成不错,也是表达自己是这个村里发展不错的大户人家。
七月归梁家做戏,十月归吕家做戏,正月归胡家做戏。
但是,不管收成怎么样,时间久了,做戏成了常态,这自然就成了石头村梁、胡、吕三大家族不成文的规矩。
为啥这样呢?
因为梁家是真正的有经济实力,七月是荒月,荒月能做戏的人家是真正有钱的主。而且,镇里的人都说,梁家似乎风水很正,居然出了一个留学生梁锃亮,这是全镇的骄傲。
梁家当家人梁正心,为了这个骄傲的留学生,每一年都加做一场戏。除了七月,还在每年的正月加做一场戏。
所以,27岁刚回国接老爹班的梁锃亮,也成了镇里的热门话题人物,梁锃亮是一个长得憨憨的大个子。
他正在自家五洲铝业厂里忙乎着,很少到村里和镇里晃悠。
······
十月,已经有收成了,实力第二的吕家自然可以做戏了。
过年嘛,经济实力排第三的胡家,外出打工的人都回家了,也有实力做戏了。
“今天晚上是梁大伯家做戏,晚上看戏呢!”吕家在小镇学校当老师的姑娘,长得苗条好看的26岁姑娘吕思思,甩着额头上的汗水,高兴地对她的父亲吕五斤说道。
“嗯,知道了,哪里凉快待那儿去吧!”吕五斤舒适地躺在自家天井里的竹椅上,扇着一把大蒲扇,看也不看自家姑娘,语气里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爸,哥回来没?”吕思思进屋前回头问道。
“那败家子,不知道死那里去了,甭管他死活,估计又去赌钱去了吧,那该死的畜生!”吕五斤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开始骂骂咧咧。
“爹,来,给,这是我孝敬您的酒钱!”吕思思说完,把自己书包里的一叠钱递给了自己的爹。
“哎,还是你们有单位的好哇!”吕五斤把自己姑娘递过来的钱小心地藏好。
“爹,今晚我不回家吃饭了,你跟妈说一声。”吕思思进门前又退了出来,对自己老爹吕五斤笑道。
“你回到家都不归家,一回来就出门,少跟胡家那小子来往啊。”吕五斤看到自己姑娘起先穿着一套蓝色工作服,出门时已经换成了一套花格子裙子,盯着正准备出门的女儿,叮嘱道。
“爹,德庸哥哪里得罪您了,人家好端端的。”吕思思有点打抱不平似的。
“少罗嗦,别跟那穷酸来往,多跟你梁大伯家锃亮哥那娃接触接触!”吕五斤有些轻视地说出了自己的态度。
“爹,您是咋啦,锃亮哥人家是欧洲回来的,别人是名人,也是有主的人,好不好?”吕思思苦笑道。
“甭管那么多,男人追女人一座山,女人追男人一层纸,你还要我教你啊,傻姑娘!”吕五斤声音很低,出门的吕思思几乎没有听见。
“思思,好了吗?”大门外一个男生的声音高喊。
吕五斤出门偷看时,自己的女儿已经坐着一个高大的男生的自行车走了。
“妈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是打咱家女儿的主意!”瘦骨嶙峋的五十多岁的吕五斤,眼睛眯成一条缝,撇嘴小声地骂着。
“爸,妹妹又跟胡德庸去了,他们一天在捣鼓啥,神神秘秘的?”一个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臂膀上纹着花纹的男子走进院坝大门口。
“滚,你还有脸回来,你又偷我钱去赌了是不是?”吕五斤看到男子立刻开骂。
“这是咋地啦,爹,你不敢骂我妹,你骂我干啥?”男子有些委屈地叫苦道。
“你看看你,一点不成人样啦!就不知道学学梁锃亮那娃!”吕五斤盯着这个儿子,穿着时髦,成天不干正事的儿子,怒火攻心!
“你骂啥,小时候不教育,这时候骂人有用吗?”吕五斤老婆端着一簸箕菜,正从菜园里回来了。
“都是你惯坏的,气死我了,我也不回家吃饭啦!”然后,气乎乎的吕五斤背着手走出了自家大门。
留下院子里的母子俩一脸茫然。
“富贵啊,你要务正业啊,少跟那些狐朋狗友来往,你看看人家老梁家的儿子,多有出息!”脚上都是泥巴的妇女教育着自己的儿子。
“妈,我也不吃饭了,我走了。”叫吕富贵的人跟着他爹的脚后跟出了门。
“这老吕家是咋地啦,老东西不在家吃饭,小的一个也不在家吃饭?”个子瘦高的胡海花,一屁股坐在自家大门槛上边上的小凳子上。
“梁锃亮这小子,怎么全村的人都在叨念他呢?哼哼,他娘的!小时候不就是一傻叉么!”吕富贵一脚把路上一块石头踢了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