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手，后知后觉地感到唇边有些凉。
一摸，是意面的酱料，还有在大街上蹲了一晚上冒出来的扎手胡茬……
好嘛，怪不得人家不愿意告诉自己名字和联系方式，估计这个时候，自己的样子肯定是人嫌狗憎吧？
太挫败了，在美人面前，自己居然这么狼狈，呜呜。
他坐回位置上，哽咽着吃完了面。
那些家伙也太不讲义气了，明明自己在他们有难的时候都会慷慨解囊，现在轮到自己了，就对这么无情，真是人心叵测啊，良心都被狗吃了！
南时蔚越想越觉得这个世界好悲凉，只拿上了个手机就被扫地出门就算了，还冻结了自己所有的银行账户。
他前天才把所有钱都存进银行，该买基金的买基金，该买保险的买保险，一分不剩地全部安置好，想着能在家里啃几天老，接了新单子再去逍遥，没想到……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不对，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能轻易妥协！
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单子赶紧来吧，他现在都不挑什么几万十几万了，能来钱了就足够了。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到这种地步，大名鼎鼎的wn，居然沦落到了一顿饭还需要好心人请的程度。
不过美人是真的好看啊，南时蔚脑子里头又浮现出了刚才的身影。
说话声音也好听，不耐烦的样子也好看，紧蹙的眉头也好看……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
南时蔚心中一惊，不会是要没电关机了吧？
出门的时候似乎就没有多少电，虽然自己用的十分节省，也耐不住已经过去一天了啊。
他打开，屏幕上跳出来了一则信息：
n：去银行，找无卡取款机，我把卡号和密码发给你。
！！！
南时蔚的瞳孔瞬间放大。
这是，要救济自己了？
刚才他还在说这些没良心的不顾自己的死活，现在就出现了带善人！
他颤抖着手指在输入框里敲：
w：我这就去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好人一生平安！
秦亦凝看到屏幕上跳出来的消息，扯了扯嘴角敲：
n：要还的。
对方回复地飞快：
w：明白明白，高利贷也成，谢谢爸爸！
n：无福消受，没你这么蠢的儿子。
南时蔚：……
好气，可是还要微笑叫爸爸。
……
此刻黄昏已经落下帷幕，隐约能看见天上的星星。
“怎么样，今天第一天上班。”秦老提着鸟笼子慢悠悠地从花园里走进来，带进一身微凉的寒意。
秦亦凝丢开手机，蹬掉了脚上的小高跟鞋。
“一般。”
今天几乎就是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陪着逛完了整个秦氏的大厦，了解了各个部门的职责和联系，她在心里琢磨，应该是明天才算正式上班吧？
“累不累？”
“不累。”她吐出两个字。
一直以来都已经习惯了她这么说话的秦老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甚至看着没有出言呛声的自家魔王，感到很欣慰。
很不错，这上了一天班就已经乖顺，看来步入社会就是对孩子最大的磨练。
这不，看上去都成熟了不少。
要是能听到秦老心声，柳涵意估计要被气笑。
一来公司就空降成为总裁，没有经过任何基层的培训，就直接上手公司的核心业务，继承人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把全公司员工的心血当作什么不值钱的垃圾吗？这压根就是在开玩笑吧？！
她是个心口一致的人，脑子里是这么想的，嘴里自然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秦氏大厦的休息室，还是有很多身影，无他，公司过于人性化，下班时间外的三倍工资，让不少回家也无事可干的员工都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继续工作。
张汕就默默陪在她身边，看着她的小嘴一张一合，说出今日的所思所想，就觉得十分心安。
“你怎么都不说话？难道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见他没有反应，柳涵意抿了抿嘴，有些生气，他不会是因为那个秦大小姐长得好看，所以就像帮着她说话吧！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毕竟在她看来，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见着美女，底线什么的就可以无限放低。
“没有，我在很认真听你说完呢。”张汕拿起柳涵意搭在栏杆上的手，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
“宝儿不生气，咱们只要做好份内的事情就好了，不去管她那么多。”
“我没有生气！”柳涵意听他这么说，声音都拔高了几度，“她又没招我惹我，我干嘛生气？”
果然，和男人聊起这种事情，就是没办法get到同一个点。
“好好，没生气。”张汕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被这么一摸，她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立刻变成了乖顺的小猫，软软地靠在他的胸口。
“我爸在那个位置上干的好好的，她突然一来，就得给她腾位置……副总裁，说的好听，实际上还不就是给她擦屁股用的……凭什么嘛……”
张汕眼中划过一抹深意，但是他面上丝毫不显，只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发。
即便秦大小姐没有来公司，柳安屿在那个位置上也已经待了很久了，如今他已经眼见着快到六十五岁，也是准备要退休，回家颐养天年的年纪了……
怎么办，这个秦大小姐，他也觉得确实有些烦人呢。
“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她，咱们也可以让她离开啊……”
他突然开口，吓了柳涵意一跳。
“什么？”她微微抬头，看见的只有张汕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很精致。
……
“小姐，秦老先生说您踩着高跟鞋走了一天，泡泡脚会舒服些。”一个女佣在门外轻轻敲了敲半掩的房门。
“哦，等会儿吧。”秦亦凝挑了挑眉。
老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了？
还踩着高跟鞋走了一天所以要泡脚。
这是他能想到的招儿嘛？
估计是苏姨安排的，只不过打着老头的幌子。
不过，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虽然出门和回来自己都是踩着高跟鞋，但是……
柳叔叔不愧是养过女儿的，在参观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就已经叫助理买好了舒适的运动鞋，让自己换上了。
当然，二人约定好了，都不能告诉自家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