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秦亦凝对此表示一定的讶异。
进入子公司，还是技术部的小员工……看来他在喻家还真是不受宠啊，不过这跟自己也没有关系。
“我太笨了，和我一起入职的人都已经开始上手核心工作了，我还在学。”喻泽钦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似乎对于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笨这件事有些难为情。
“唔，刚刚进入公司，也不用着急吧，慢慢来就是了。”秦亦凝随意说着，脑子里却在思维发散，难道是他们公司的人为难他了？因为他被打发去基层了？还是说喻夫人暗中授意的，让他的领导给他小鞋穿？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虽然我学的慢，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男人的瞳孔黑白分明，澄澈得仿佛一汪清泉。
秦亦凝觉得自己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出现幻觉了。
之前自己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气息，变了啊？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适应期过了就好了。”安慰人的经验趋近于零的秦亦凝，只能干巴巴地说些这样的话。
但是也不妨碍面前的男人，因为听到她说的，表情都变得像是被鼓励到。
“秦小姐也是相信我的吗？”喻泽钦的睫毛因为眨眼睛的动作扑扇了一下，像什么无害的小奶狗。
“相信你啊，你又不是真的笨蛋。”她道，没有注意到面前的男人因为听到这话，眼神里有什么情绪一瞬间翻涌了一瞬，却听她继续说，“可能只是相比于其他人来说，需要更多一点点的时间吧。”
翻涌的东西立刻退去了，喻泽钦神色如常，笑得有些腼腆，“秦小姐这样说，我好开心啊，还从来没有人这么觉得……”
“是吗……”秦亦凝这才想到，他好像一直以来，在众人的心里就被打上了一个不太聪明的标签，更有甚者确实会因为这个对他产生更严重的偏见。
毕竟人对人的恶意，有时候来的很莫名其妙，更别说是被许多人关注的这些家族里的人了。
“我也很怕秦小姐会嫌弃我来着。”
“为什么会嫌弃？”你怎样关我屁事？不过，这几年多少学了点人情世故的皮毛，秦亦凝并没有将后面一句话说出来。
“我没有其他人说话那么好听，也没什么能力，不够优秀什么的。”
“唔，确实，不过仅仅是不嫌弃罢了，这个门槛还没有那么高。”她觉得自己已经尽量把话往圆滑了说了，可是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对面的男人脸上有些失落。
“这样啊，”他的声音有些低，低沉的声线模糊掉了什么本来应该听清的情绪，一瞬间给秦亦凝一种第一次见面的错觉，但是立刻又将阴霾一扫而空道：“也是，你能不嫌弃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啊，不至于哥，不至于。
秦亦凝撇了撇嘴，努力忍住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刻薄言论。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那边的甜品？”还没等她绞尽脑汁想着要怎样接话，男人却突然转移了话题。
她长出一口气，还好不用自己说什么。
“我减肥，不吃。”
话说出来，喻泽钦愣了一下，他没有预料到会得到这个回复。
“那我也减肥。”他道，继续乖乖在沙发里坐着，背脊都挺得笔直，“你前几天去天瑞了吗？”
“嗯，年度合作，我跟着去涨涨见识。”她说完，顿了一下，怎么感觉自己说的有些多？自己也没有和这个喻家的呆子很熟吧？
为什么不自觉地连语气都变得熟稔了起来？不行，这不太好。
意识到这一点，她默默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一点点。
眼尖如喻泽钦，当然第一时间就看出来了秦亦凝的动作，他放在自己膝盖上的手指微微曲起，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我知道年度合作是很重要的项目，你一定很辛苦吧？”
“这……”秦亦凝很认真地想了想，“可能吧。”看合同算辛苦吗？如果算的话，那她就是很辛苦了。
毕竟刚刚空降来的，又有柳安屿前辈兜着，自己似乎更像个摆设。
“听说天瑞集团的总裁跟我们差不多大年纪，他都已经管理天瑞快三年了，真的好厉害啊。”
听他这么说，她摸了摸下巴，“我也觉得，他很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秦亦凝的错觉，她好像看到喻泽钦嘴角的弧度僵硬了一些？
应该是错觉。
“秦小姐和高总裁见面了吗？”男人缓缓问道。
“嗯，见面了，是很厉害的合作伙伴。”天地良心，这句话是真情实意地中立评价。
“真羡慕他啊……”身边的人突然感慨了这么一句，让秦亦凝有些摸不着头脑。
羡慕什么？羡慕他能顺遂地接管高家的企业，进入天瑞管理层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喻泽钦羡慕高瑾年也没错啦。
“羡慕他能得到秦小姐这么高的评价，什么时候我也能让秦小姐认为是很厉害的人呢……”
不知道为什么，秦亦凝觉得这个语气，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像是偶然瞥到的热搜上的茶言茶语？她也不太确定。
不过她还是干巴巴地笑了一下：“你也很不错啊，假以时日，也会很优秀的。”
“秦小姐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啊。”男人看着她的眼睛，里头的真诚不似作假，可是又好像蒙着什么东西，让秦亦凝看不清楚。
他站起身，嘴唇微张，准备说些什么，突然不远处快步走来一个人影，眼见着就要到跟前了，喻泽钦只好作罢，看了一眼来人。
是和秦亦凝一起来的女人，此刻面孔有些扭曲，看上去心情很不佳的样子。
“秦小姐，那是你朋友吧？我就先过去那边了。”他向秦亦凝颔首。
“好的。”秦亦凝当然也看到了往自己这边来的林苒，胡乱应了一声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越过喻泽钦，迎了上去。
“凝凝……”她走近，这才看到林苒眼底荡漾着的水光，显然是被气出来的。
“怎么了？”
“卓骋他就是个王八蛋！”林苒握着拳头，压着嗓子低吼了一声，虽然声音已经努力控制到了极限，可是周围离得近的人，还是听到了这一声，八卦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朝这里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