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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问题公主
    越子倾口中的萧家,是太子生母萧后所出的北阳王府。

    北阳王萧峻,曾伴先帝打下这越国江山,是先帝所封的两个异姓郡王之一。

    萧家一门除了北阳王世子战殒,其留下的一子萧诚只掌管城卫兵外,其他子弟,无一不是手握一方兵权的大将。

    更别提北阳王门下亲信之多,其势力盘根错节。

    就算这些年,南宁侯府和汉国公府军工累累,如今还多了个新晋的襄武王。

    北阳王府一家独大的局面,也绝非短时间可以改变。

    如今放眼整个越国,怕也只有被昌凌帝宠得无法无天的越子倾,敢把这种话宣之于口。

    不过今日的越子倾,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

    过往越子倾虽然顽劣,但很是明白自己一句话会带来的后果。

    是以即便没有旁人,也绝不过轻易将怀疑宣之于口。

    更何况白日出事的,除了越子倾,还有新得宠就迅速被罢黜的徐才人,她可是萧家送进宫的人。

    自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越子漾倾身抬手,给了越子倾一记爆栗。

    “你这是在嘲笑你七哥无能吗?”

    越子倾呵笑,“不敢,不敢。”

    现下月琉宫被封,越子倾不可久留。

    二人只玩笑了几句,越子倾便嘱咐越子漾一定要尽快查明疯宫女之事后,就走了。

    看着越子倾离去的方向,越子漾心中隐隐不安,关门的手悬在半空中。

    想了想,他带好门,跟了出来。

    七皇子和五公主的兄妹情谊,白彻虽一直驻守北境,也曾有所耳闻。

    加上白日,越子漾几次三番意图闯进月琉宫,确认越子倾的安危。

    白彻也算确实感受到,哥哥对妹妹的紧张与看重。

    不过世人还有另一种说话,惠王生母卑微,无外家仰仗,又不为昌凌帝所喜。

    能活到今日,全靠攀附越子倾这个妹妹。

    可传闻,究竟有几分可信呢?

    是故知晓越子漾留宿西所的白彻跟丢后,一直在西所和月琉宫的必经路段徘徊。

    身影再次出现时,白彻步履生风,再跟丢,他的面子可就没地方搁了。

    可越子倾所要去的方向,这天就要亮了,她莫不是还要去冷宫吧!

    白彻一急,追上去,直接擒住了越子倾的手腕。

    “月琉宫正在戒严,天色将白,长公主还是不要在外乱走为好。”

    刚翻转抽身,越子倾另一只手再次被拿住。

    “你既知是本公主,还敢如此放肆。”

    眼前这女子,眉眼明明就是越子倾。

    可这似有似无的脉搏,还有这犹如寒冰的目光,让白彻的心一下就沉了下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的直觉,手上的力不觉重了几分。

    若她未记错,越子倾与白彻不过在冷宫外有一面之缘。

    为何此时他的目光,似能看见这皮囊之下的灵魂般。

    越子倾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竭力甩开了白彻,“放肆。”

    白彻看向越子倾的目光,依旧锐利。

    看着气急的越子倾,白彻腹疑,却不再贸然出手。

    忽感到背后一剑气袭来,直抵他的后背。

    白彻不躲不闪,亦未不回头,只冷冷道,“刀剑无眼,还请惠王殿下当心些。”

    “白统领,不,襄武王还真有自知之明,知道是本王看你碍眼。”

    看到越子漾,越子倾明显吃了一惊。

    “七哥,你怎么来了。”

    看来他这个五妹真被吓到了,越子漾拍了拍越子倾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放心你,便跟过来瞧瞧。”

    除了关切,再无其他。

    看来,越子漾对她和白彻的冲突,并未起疑。

    越子倾脸色稍作缓和。

    转身的白彻,看着容貌、气质皆相似的兄妹。

    “这一方面,惠王殿下倒是差了那么一点。”

    越子漾素日闲散,可一旦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眉宇间的傲气还是有几分随昌陵帝的。

    这种傲气足以睥睨一切,“杀你,何需本王亲自动手。”

    白彻轻笑,“那警告这等小事,就更无需惠王殿下亲自出面了。”

    越子漾确无伤白彻之意,他笑着将剑别到一边。

    “襄武王还真是智勇无双,可动手欺负一介弱女子,到底有失君子风范。”

    眼前的这个越子倾,白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可若他当场质问,难保不会打草惊蛇,眼下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惠王殿下教训的是。”

    越子漾一愣。

    白天守在月琉宫外的白彻,可是让他碰了一鼻子灰。

    哪有这么好说话。

    奈何天色将白,并不能过久的耗在这。

    越子漾捏了下越子倾的肩,柔声道,“你先回宫,这里交给七哥处理。”

    临走前,越子倾略有深意的朝白彻笑了一下。

    不过这个笑容,越子漾自然是看不见的。

    “要是没有安宣,本王和襄武王,说不准可以做个朋友。”

    说着,越子漾剑锋又是一转,直抵白彻胸口。

    “只可惜,襄武王初入宫廷,似乎还分不清,那些人,是你,不可招惹的。”

    不能招惹吗?

    白彻抬手抓住胸前那把剑。

    “若是受惠王殿下这一剑,殿下是否愿相信小王?”

    越子漾尾随越子倾,不过是求一份心安罢了。

    看到白彻,也不过是想试探对方究竟是敌是友。

    没想到白彻却跟他较上了劲,现在要抽剑,剑却被白彻紧紧拽在手里。

    血一滴滴,滴了下来。

    幸亏皇家脸皮厚的,不止越子倾一人。

    越子漾眉毛一挑,“这血迹滴这,可不妥,要不,我们改天再约。”

    可不是不妥,皇城之内,剑指当值羽林卫统领,也是藐视天威的大罪。

    白彻哂笑,松开剑道,“好。”

    传闻不是说,襄武王对朝中各方拉拢,都避而远之吗?

    怎么答应他一句戏言,如此痛快?

    这人莫非没听说过,远离越子倾身边的一切人、事、物,方能保平安。

    擦尽剑身血迹,越子漾抛出用过的那方手帕。

    “那地上的血迹,就交给你了。”

    接住手帕时,越子漾早已转身离开。

    白彻回转身,看向月琉宫的方向。

    当哥哥的都不觉妹妹有异,当真是他看错,想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