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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苦情戏
    越子倾常乔装打扮混迹丰城,江湖客她自认见过不少。

    哪个不自诩英雄豪杰,行侠仗义,最是喜爱帮助老幼妇孺。

    这蓝衣既不同情他们被追杀伤重,看出她是女子,亦不可怜,似对他们有股莫名的敌意。

    不过越子倾并不担心,眼前这浓眉大眼一看就是好管闲事的主,不管她这桩闲事。

    眼看一手拦她的蓝衣已拽上缰绳,调转马头,越子倾霎时就换上含笑的乖巧面孔。

    “大侠说的哪里话,小女不过是不想给大侠添乱,才想带我家公子找个好位置等您。”

    蓝衣嘴角微抽。

    脑子觉得这绝对是谎言,可对上那真挚崇拜的双眸时,又觉得没人能将谎话说的这般情真意切。

    且当她这是真话。

    可他已一再坏了规矩,万没有包办到底的道理。

    于是,故作严肃道,“二位危机已解,恕在下不再远送。”

    说着,蓝衣牵着马朝地上那俩蒙面黑衣而去。

    他先后蹲到二人身前,扯下面罩,掰开嘴巴查看,双手还从尸体脖下一直摸到下体。

    除觉蓝衣行事古怪,越子倾还觉得肩上萧诚越发沉重。

    面子能比命还重要吗?

    越子倾刚想责问萧诚,侧头就发现肩上之人不知何时又昏死了过去。

    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

    越子倾放下萧诚,笑颜如花得凑了上去。

    “大侠,您看我家公子都昏迷了,小女又是一弱质女流,若这些蒙面黑衣人还有帮手,岂不有损您英明。”

    弱质女流?

    能飞身避开狂奔的骏马?

    能一匕首刺中最具应变力的顶尖杀手?

    蓝衣觉得好笑不已,嘴都咧到了耳后根。

    “请动一个暗影阁的顶尖杀手十万金,姑娘说,还会不会来帮手?”

    暗影阁,江湖顶级杀手组织,一向神秘莫测。

    听闻一般杀手要价万金,而被断情绝爱割舌自宫的顶尖杀手,一个出手要价便是十万金。

    不过贵也有贵的好处,毕竟从未听闻,谁拿到过暗影阁失手赔的两倍银钱。

    越子倾则是唏嘘,没想到,她和萧诚的命只值六十万金。

    更没想到萧诚一匕首就灭了个值十万金的杀手,还能以一敌四。

    看来不止她扮猪吃老虎,大家彼此彼此。

    越子倾不露声色,“所以大侠若送我家公子回府,府上必定重金酬谢。”

    蓝衣一脸厌恶,“谁稀罕朝廷狗官的臭钱。”

    越子倾恍然,总算明了蓝衣对他们的敌意由何而来。

    不过要说他们不是朝廷中人,蓝衣已去明几山被官兵挡了回来,并不会相信。

    越子倾只能接着话头辩解。

    “我家公子霄肝忧勤,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天下乌鸦一般黑。”

    旁边大火已映红了半边天,再耽搁,碰到不该碰到的人就麻烦了

    何况越子倾还带着密不透气的人皮面具,更是难受。

    她想,与其花费时间改变蓝衣对朝廷的看法,不如另则他法。

    主意一定,越子倾眼中就蕴出水雾。

    “话既至此,小女就不瞒大侠了。”

    突见一脸喜气换作哀伤,蓝衣自知招架不住,急忙打断。

    “你无需白费唇舌,朝廷的人,在下打死不救。”

    救都救了,还打死不救。

    越子倾心中嗤笑,扑过去就抱住一脚已蹬上马镫的蓝衣另一条打算跨上马鞍的大腿,面上已是梨花带雨。

    “大侠,恩公,其实奴家不过一无根之萍,为求苟活乱世,早已委身秦楼,哪够格跨入官门,您就可怜可怜奴家,救人救到底吧!”

    蓝衣当场傻眼,过往行侠仗义,虽惹得不少小娘子闹着要以身相许。

    可被陌生女子抱大腿,还是第一次啊!

    蓝衣慌忙收回上了马镫的腿,手抵开越子倾的头,直抽被抱的大腿。

    越子倾嘴里哭喊着恩公,将腿抱得死死的,很是入戏。

    蓝衣是有力不敢使,无奈停下动作,“救你可以,他不行。”

    松口的同时,蓝衣不忘睁大眼点头以示强调,这是他的底线。

    对付这种嘴软心更软的热心肠,越子倾不愁办法,非但没撒手,反哭的更大声了。

    “奴家虽然惜命,可公子待奴家情深意重,适才危机关头,更是拼命护卫奴家,奴家怎能忘恩负义,舍下他独自离去呢?”

    适才的危机关头,蓝衣自然亲眼瞧见了。

    若说朝廷狗官对一风月女子舍身相护,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

    见蓝衣神情松动,越子倾又挤出一眼的泪。

    “奴家知恩公有自己的难处,只求您将他送到明几山脚下,到时生死由命,皆与恩公无关。”

    伤的这般严重,就算及时救治,能不能活还两说。

    扔到山脚下,死了,便不算救了朝廷鹰犬。

    这样一想,蓝衣心中好受不少。

    既然人所求并未触及底线,那就如此吧!

    蓝衣勉为其难点了头。

    日出之后,有两个消息便如光般充斥在丰城的街头巷尾。

    一个是昨夜丰城南郊一片树林,不知何缘由,被烧了个精光。

    一个是随许太后在静庵堂为秋收祈福的安宣长公主,被刺客劫走了。

    据说,追去营救的城卫兵统领身中数刀,被送回北阳王府救治后一直昏迷,生死未卜。

    对于第二个不切实际的说法,越子倾并不觉得奇怪。

    昨夜,她先是让蓝衣答应送二人,后又哭求他用身上止血散给她二人止血。

    最后才自己和萧诚双坐高头大马,被蓝衣送回初遇的明几山路口。

    可就在蓝衣要走时,越子倾又变了卦,死活缠着蓝衣带她离开。

    也是,想想萧诚滥用职权将她带出明几山,致她受伤而归。

    这罪名扣下来,都没回旋的余地。

    还不如她下落不明,由着北阳王府瞎编。

    这不,她现在躺在床上,就听到了去丰城买药回来,熬好端进来的农家大娘说的一脸惋惜的版本。

    “这当官的真倒霉,下属疏乎职守害他背罪名不说,还被搭进去半条命,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呢?”

    大娘家当家的投了军,家里家外都由她一人操持。

    时不时,就要赶驴车去丰城卖货买货。

    想到那巡视丰城,俊美端正的贵公子,可惜是真可惜啊!

    不过眼前这翩翩少年郎听了,怎么脸都黑了。

    也是,她一见漂亮后生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见人脸色不好,大娘忙递上药,“是我多嘴了,忘了小兄弟娘子还等着喝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