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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不善问话
    何曾想,她失踪,找她最积极的,竟然是前不久才被她刺过一剑的白彻。

    越子倾的目光随着那修皙俊美的身影移动,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样,不能动弹。

    卞容仇适才深陷被越子倾诓骗的恼怒,听得她的解释觉得还算合理,怒气刚消。

    谁知,一出门见越子倾看那些俊俏官兵,尤其是盯着白彻时,双眼发直,身体发僵的花痴样。

    再丑的假媳妇,人前都是自己的,竟如此丢他的人。

    一股无名火就直窜卞容仇头顶。

    好巧不巧,院中一长相白静斯文的羽林卫见白彻进来,而越子倾他们还杵在门口迟迟不动,便开口催促他们。

    “还不快过来。”语掉生冷,却很客气。

    卞容仇冷哼一声,膈应道,“不好意思,我家娘子身体不适,迈不动步子。”

    说完,卞容仇避开越子倾后背腰上的伤处,直接打横将她抱了过去。

    非礼啊!越子倾彻底傻眼了。

    男女有别,纵然是夫妻众目睽睽下如此行事,亦是不雅。

    羽林卫齐刷刷别开了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只有越子倾不曾认识的黑脸白弩,看的是又呆又乐。

    反应过来,越子倾便开始使劲掐卞容仇的胳膊。

    可直等被放下,和大娘他们站在一处,越子倾硬是没掐起来肉。

    好气,可毕竟是假夫妻。

    明里,被轻薄非礼的怒气,越子倾只能撒向看热闹的白弩。

    “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挖出来下酒。”

    白彻闻声,转脸看过来。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眉眼,却生了双晶亮的眸子。

    看她那怒目圆睁对着白弩的样子,竟还有种莫名又熟悉的亲切感。

    而白弩被这一瞪,反更乐了,直到白彻斜眼看他,才打住。

    好吧!她越子倾能屈能伸。

    现在身份不过是个假装跑江湖的夫人的秦楼女子,被人轻薄慢待都是家常。

    还是不要妄动,徒惹人怀疑好。

    不过要是选择忍住要爆揍卞容仇和黑脸傻子冲动的越子倾知道,从他们踏出房门的那一刻,院中氛围就变了。

    说不准,她会觉得自己做一个泼皮悍妇,才比较正常。

    因为卞容仇与白彻他们都察觉出了,彼此武功不俗。

    而唯有更确切摸到卞容仇强大内力气息的白彻,才知道眼前站的人究竟有多深不可测。

    敌不动,我不动。

    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却谁都装作若无其事。

    适才开口的那羽林卫早打听过家中人口,见人都站好,朝白彻禀报人已齐。

    等白彻点头授意,他手一挥,带着原先在院里的三个羽林卫进屋搜查。

    院内,便只余越子倾、卞容仇、白彻、白弩,加大娘一家三口。

    越子倾被劫失踪的消息,是今日辰时三刻传入的宫中。

    昌凌帝听后勃然大怒,下令快马将当值的城卫兵全数押入宫中,亲自审问。

    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口供自然一致。

    所得结论为二。

    都是实情。

    亦或都说了谎。

    可无论何种,昌凌帝都不放心将追查越子倾下落的重任交给城卫兵。

    是以将一应城卫兵全数下狱,追查的差事移交给了京兆尹府和刑部。

    其后,越子旭曾请旨让东宫卫协助搜查,被昌凌帝驳回。

    而白彻,是过了未时才求得昌凌帝旨意,点了三十羽林卫来明几山。

    到明几山后,白彻先去静庵堂所说的事发地点查看,入夜才带着羽林卫到山下挨家挨户打探情况。

    除了些说睡得沉,没听到动静的百姓。

    基本都是说入寅听到明几山上敲锣打鼓,火光闪烁。

    除此,再无其他的讯息。

    白彻扫视着与之对站的五人。

    寻常农家妇人带着孩子,在以当兵为荣的越国,很是常见。

    可这对夫妻,男的深藏不露,外貌出众,旁边的妻子着实普通了一些。

    不过里外皆相去甚远的二人,此时那随意不耐烦的神情,倒是如出一辙。

    白彻先跨步向大娘。

    “不知这位大娘,昨夜可听到了什么动静?”

    大娘昨夜,也就是今早近五更天时,就赶着驴车去丰城卖货换粮。

    出发没多久就听到了明几山上动静,回头看便是火光烁影,自是印象深刻。

    只是大娘今日一天,都在外面奔波,虽未赶上前两波嚣张蛮横的官差。

    却也听儿女说了,他们蛮横无理、又翻又砸的情境。

    像羽林卫这等和气办差的官兵,反叫她不习惯。

    于是大娘一左一右拥着一儿一女,手上使足了劲,唯恐一个不慎,就得罪了不张不显的大人物。

    看白彻一句话问得人战战兢兢,白弩拍胸跳了出去,“爷,问话这种事,您不擅长,还是交给我吧!”

    白彻黑脸看过去,白弩又怏怏退了回去。

    当官的,惯会欺压良善百姓,捡软柿子捏。

    卞容仇看着不爽,挑衅道,“官爷何必为难一个妇人,有事,大可问在下。”

    白彻冷眼看过来,目光落在他搀扶着越子倾胳膊的手上,又看了眼淡定从容的越子倾,并未理会卞容仇,又扭过了头去。

    “大娘可否描述一下,旁边这二人投身您家时,是何装扮。”

    卞容仇属风火闹腾的性子,被白彻视若无睹,这哪能忍。

    奈何越子倾一再暗示,卞容仇才敛去脾气,“不跟你一般见识。”

    自前朝离析瓦解,华夏兵荒马乱过百年。

    大娘早些年也曾颠沛流离,是跟了孩子他爹,才在这安了家,过了些年的太平日子。

    所以,大娘看二人来时身上带血,姑娘穿着城卫兵的衣服还受了伤,却说是江湖卖艺人士,遇到劫道的求她收留请郎中时,她也并不怀疑。

    白彻这一问,反让大娘起了维护之心,毕竟都是寻常无自保之力的百姓。

    “二人就穿着寻常跑江湖卖艺人,穿的粗布灰衣。”

    娘怎么扯谎啊?

    小姑娘溜着她那乌黑的眼珠。

    昨夜卞大哥和他娘子夜半叩门,穿的衣服虽都带着血,可那料子,那颜色,一点不像他们穿的衣服。

    当时她看卞大哥烧的时候,还觉得可惜呢?

    “娘……”话刚出口,小姑娘就被大娘捂了嘴。

    大娘忙赔笑道,“小孩子连村子都没出过,哪见过什么跑江湖卖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