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又占她便宜。
越子倾收笑瞠了卞容仇一眼,才对向白彻道,“民妇与相公听说这些天都城来了不少异国的贵人豪客,就想着这时来卖艺,必定能赚不少银两。”
“于是从渭城一路风餐露宿,披星戴月赶来。”
“也是仗着民妇相公有些拳脚功夫,我们便未走官道,抄了近道小路。”
卞容仇瞅着越子倾,说着瞎话脸不红气不喘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彼时,越子倾还在滔滔不绝。
“谁知,昨夜在明几山下,遇到了三个蒙面黑衣人,农妇相公以为是匪徒劫道,便与对方打了起来。”
“可对方各个武艺高强,农妇相公双手不敌,农妇便被人所伤。”
“民妇相公见民妇受伤,想只能疏财免灾,便收了手。”
“谁知对方并不要钱,见民妇相公停手,他们像急着赶去何处般,一闪影拐进了通向山上的小路。”
听越子倾如抖珠子般抖出这一长串,白彻只抓住了有蒙面高手去往明几山这一点。
他们遇到的蒙面黑衣人,是否与劫持越子倾的那伙人有关。
“可知道当时什么时辰。”
越子倾抬眼想了想,看向卞容仇似求证道,“那会,应该到了三更天吧!”
“是的,当时夫妻俩来敲门时,农妇正在院里整理进城要卖的东西。”
大娘没想到又能听到越子倾如说书般的故事,一激动,扬声附和道。
越子倾这边却转入低迷,声音哽咽。
“民妇与相公跑江湖赚的都是辛苦钱,都怪民妇不争气,被歹人所伤,可又不能耽误了这大好赚钱的机会,农妇相公这才托了进城的大娘抓了几副上好的伤药回来。”
说到这里,越子倾抬手拭了拭挤出的眼泪,“也不知能不能赶上这次的生意,赚回这些银子。”
越子倾低眉顺了一下适才自己所言,觉得该说的都说到了,应该没有遗漏,故只作出一副心疼银子的模样。
白彻既不擅长,也无心安慰面前女子。
他只想着若他们三更天遇到蒙面人,蒙面人熟悉完明几山环境,选择在近五更天,人最疲乏松懈的时候动手,很是合理。
想着,白彻将目光投向了卞容仇。
“昨夜阁下与他们交手,可看出了他们的武功路数。”
卞容仇平时也是个惯会嬉笑作弄人的人,早从见识越子倾瞎编乱造的才能中回过神来,亦跟着编道。
“对方武功路数新奇,瞧不出承自何处。不过对方行动有序、配合默契,不是一般的江湖游侠可比。”
不偏不倚,还从侧面印证了城卫兵所言,白彻从进院就开始对越子倾他们产生的怀疑,减去不少。
若他二人所言非虚,基本可以断定,从戍卫森严的明几山劫走越子倾,行动有序、配合默契的黑衣人,最有可能是某方势力集中培养的死士。
再问已显多余,白彻扬手收队,朝院门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原是忘了还药碗,变容仇跨步上前接过。
可白彻松开药碗,侧开绕过卞容仇,从胸袋摸出一精致小玉瓶递到越子倾面前。
“这是本王随身带的金创药,不算贵重,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越**中金创药加有远从天竺国弄来的血竭,生肌敛疮比之普通金创药高出数十倍,精贵不言而喻。
越子倾一把抓过,“不嫌弃,不嫌弃。”
见越子倾收下,白彻既不多言,也未再看越子倾一眼,托了下手,便转身离去。
反倒白弩只等所有羽林卫都出了院子,火光远去还盯着越子倾这张平平无奇的人皮面具左右打量。
只等白彻说“再不跟上,就可以留下不要回去了”,他才拔腿追上去。
院中剩余的人,大娘和儿子依旧后怕。
小姑娘还不是真正晓事的年纪,吃了那么多糖,很是开心。
越子倾望着白彻离去的方向,经不住好奇,白彻明明看着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为何所行之事总与那张冷脸格格不入。
卞容仇一边扬手在越子倾眼前晃动收回她的视线,一边客气对大娘道,“大娘,时候不早,我们就先回房了。”
说完,再次打横将越子倾抱起朝屋内走去。
先前大娘一家三人都担惊受怕埋首站在院里,并未看到如此举动。
现下见卞容仇如此,大娘慌忙抬手,遮住了一双儿女的眼睛,自己则忍不住羡慕的看着。
卞容仇反脚踢的门还未合上,越子倾对着他就又锤又打。
“放我下来。”
就越子倾这生怕拉到伤口的软绵力气锤在卞容仇身上,连挠痒都算不上,手上滴药未洒。
是以,他充耳不闻,直到行至床前,才将越子倾放上去。
越子倾扬手就给了正弯腰将药碗搁到杌子上的卞容仇一巴掌,这会可用了点力,牵拉到后背的她低哼了一声,“啊!”
卞容仇一把就抓住越子倾未来得及放下的手腕,倾身将头凑到越子倾面前,正对她那满是怒意的眸子,戏谑一笑。
“打疼了,为夫会心疼的。”
越子倾强忍着痛抽手不得,“放开我。”
卞容仇松手直气背来,右唇角微微勾起,“还有我的脸,只有我家娘子能碰。”
越子倾冷哼一声,往床里面挪了挪,“那我们就把规矩定清楚。”
卞容仇哭笑不得,他这是在路边捡回来个姑奶奶啊!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不要碰我;二不要叫我娘子。”
卞容仇一手叉腰,一手点头,笑得叫一个乐,“白天手趴酸叫我捏的时候,不说男女授受不亲,方才一口一个民妇相公的时候,不觉不好意思。”
越子倾挑眉,指向自己,“我行。”
又指向卞容仇,摇头道,“你不行。”
卞容仇笑容夸张地做着恍然的表情,“我懂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越子倾轻抚耳边发,媚笑,扬声道,“不行啊!”
“行,行。”卞容仇玩笑似的应着,还不忘补充道,“我看你这做派,一点不像左右逢迎、温柔的秦楼女子,反倒像他们明几山丢了的那位。”
越子倾嗤笑,“你是见过秦楼女子,还是见过明几山那位。”
卞容仇蹭坐到床上,“没见过,听过啊!说书的本子里,哪个风月女子不香艳温柔。”
说着,卞容仇摇头咂舌,“那公主简直就是一悍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