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第二天,甄真去清江王府和凤瀚昭提起这个主意的时候,凤瀚昭说什么也不同意,他握着甄真的手,站在她的身前,说道:“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本来就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让你受那么多的委屈,已经是我的不是。如今你还要让自己雪上加霜,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
甄真还想争取:“我本来能做的就很有限,我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不想做一棵依附大树而生的藤蔓,我想和你做两棵同沐风雨的大树。”
凤瀚昭抬起一只手,轻轻拂过她的秀发:“傻姑娘,并肩而行不是说两个人一起去做同一件事情,而是对未来有相同的目标。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我一个人去处理,比你出面要好办,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家帮我照顾瑾儿,好不好?”
甄真忍着头皮的酥酥麻麻说:“我可以做得更多。”
凤瀚昭说:“我觉得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外面的流言想改变的就是现在的你不和亲以及我喜欢你要娶你的局面,咱们要保持这种局面不变,就不会让流言得逞,对不对?”
凤瀚昭突如其来的表白,让甄真从头麻到脚,即使是一个现代穿越回去的姑娘,她也还是不习惯听他说情话。她嘟起嘴,掩饰自己的慌乱,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只要做好贤内助就可以了?”竟是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撒娇语气!
凤瀚昭终是将她拥在了怀里,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轻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小瞧你了?放心吧,我知道你能干,日后会有大展拳脚的时候。只是这两年,父王和我都是蛰伏状态,极少参与朝政,和朝臣接触得也不多。我想,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借着为你出头的名义,走访大臣,也探一探大臣们的底细,还有老师不方便说的话我去说。这个机会正是源于你的悦心坊,你帮了我的大忙呢。”
甄真终于略微宽了心:“你打算怎么说服那些大臣?”
“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凤瀚昭说:“老师执掌国子监和太学,门生众多,要为人师表。若是在和亲这件事情上处理不当,让天下的士子们寒了心,那就是得不偿失。毕竟还是有很多读书人不赞同和亲这种方式,跪下去的膝盖要想再站起来,那就难了。这是理。”
“情呢?”甄真略有些调皮的问。
“老师能说的只有难以割舍的父女之情,可是很多大臣家都有父女之情。这不足以服人。所以这时候我登台亮相的时候了。是我想以儿女私情留住你。上天垂怜我,不仅派你来救了我的命,还救了我的心。我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让你嫁给别人的。”
凤瀚昭说到动情之处,不禁收紧了双臂。甄真的脸早已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脏在有力地跳动。
凤瀚昭感受到怀里人儿的柔软,这种圆润感让他有些心猿意马,却被甄真推开了,只见她红着脸说:“我去看看瑾儿。”
“好,我们一起去。”凤瀚昭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出了书房。
......
甄真这边在想方设法,另一些人也在千方百计。
大宁的九王爷凤璀的府邸是所有亲王中最大的,在北城占了好大一片地方。当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僭越行为,他还是有顾忌的,所以,这个府邸的很多院子名义上是他的邻居安家宗族的产业。
此刻凤璀正在安家,前吏部尚书安怀的书房——两家由一个小院子连通,他出入安家都不需要刻意避人耳目。
安家族长安平,他一般是见不着的,一直以来帮他出谋划策的都是舅舅安怀。
可是,安怀在去年端午节爆炸中意外受伤落水,虽然会游泳及时游到了岸边得救了,但伤到了腰椎,下半身失去了知觉,只能卧床。饶是有人无微不至地伺候,安怀的脾气还是一天比一天差。尤其在丢掉了吏部尚书的位子之后,即便皇帝又给他封了一个忠毅公的虚衔,他还是变得更加喜怒无常。
如今安怀最恨的人就是元泰人!
而凤璀今天要与他商量的却是与元泰人合作!气得他砸了一个密瓷的杯盏。
“舅舅息怒,去年的事,说是元泰人做的,可是咱们不也没有真凭实据吗?也许这就是一个误会。”凤璀小心翼翼的劝解道,心里看着那一地的碎瓷片却暗暗在骂:老东西,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儿眼光的份上,早就特么的不理你了!死去吧,你!
“元泰人许了你什么好处?”安怀怒气未消。
“当然是最高之处。”凤璀最大的靠山就是安怀,如今这座靠山摇摇欲坠,他也急需寻找新的支持。而这时候,元泰人对他伸出了橄榄枝。
凤璀还不是太笨,知道香饵后面往往隐藏着陷阱,所以想请安怀帮着拿个主意。尽管他知道肯定要被安怀骂,但是那个位子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他愿意被骂一顿。
“舅舅,如果有一天,是我在那个位子上,一定还请您重回朝堂,执掌龙图阁。”凤璀及时地封官许愿。
“谁找的你?可靠吗?”安怀还是很谨慎的。
“是盛连利亲自来的。”说起来,凤璀也不敢相信,像做梦一样。
他的府上有很多歌姬艺伎,昨天又有人送来了一个会弹琴的姑娘。这姑娘不会说话,一切都由她带来的丫鬟帮着回答。
凤璀见丽娘姑娘唇红齿白,双目含情,娇艳可人,还不会瞎叫唤,一时起了歹意,便把周围的人都支走了,包括丽娘的丫鬟。
当他正想图谋不轨的时候,丽娘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的双手,开口说话了:“九王爷莫急。”
这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难怪他要用丝巾把脖子围起来!更要命的是,凤璀的双手根本挣不脱他的钳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丽娘”手法飞快,转眼间又用布捆住了他的手、堵住了他的嘴,“王爷,得罪了!本王是元泰使臣盛连利,非常抱歉要用这种办法来保证您安安静静的听我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