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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真的桨手
    甄真回到家里,对着国子监的监生提出的问题,还有自己以前写的各种案例,一晚上整理出了三篇文章,第二日一早便差人送到了翰墨书局。

    鲁国公府的拜帖和马车也一早就等在了外面,都是熟人,甄真也不推脱了。直接上了车,很快就到了鲁国公府的前院。

    叶维已在院门处等候:“甄小姐,好久不见。”

    “国公爷客气了。”

    “甄小姐,小雨时常在我面前念叨,问您什么时候还能再给他们上课。”

    “多谢国公爷抬爱。”

    “我这可不是客气话。甄小姐,不才早已看出您的才华绝对不止于教教几个孩童。前日听说您在国子监授课,不才也易装进去听了一日,受益匪浅,于是恳请王爷推迟行程,请您来给我的人也讲一讲。”

    “呀!人太多,小女子都没有注意到您!”

    “无妨无妨!”

    “国公爷今天请我来,希望能达到什么目的呢?”

    “您在国子监讲的急救。还有您知道鲁国公府的桨手每年都是从永安河边各村挑最强壮的年轻人,要不怎么拿第一呢。但是去年龙舟赛出了事,官府说停办三年致哀。我想趁着个机会,把我的桨手派回各村去做教头,每村一支龙舟队。练个两三年,是骡子是马都拉出来溜溜,看谁这个教头做的好。因此想请您给这些桨手讲一些方法,来训练新人提升胆量,不要害怕,勇敢应战,不要怕输。”

    “他们怕比赛吗?”

    “也不是怕比赛。但是紧张总是难免的。俗话说,不战而屈人之兵,上兵伐谋。就是希望他们能够掌握一些变通的策略。”

    “您这么喜欢龙舟?”甄真有些奇怪。

    “是,没错,就是喜欢。一为强身健体,二为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找些事情做,免得他们四处惹祸。也算是给京兆尹大人减轻一点儿负担。”

    “好,我明白了。”

    甄真随叶维来到校场,一见到满场的近百号人,甄真有一种进了兵营的错觉——整齐,有序;甚至超过了王府的侍卫。

    待到讲急救时,这些桨手,撸起袖子,露出结结实实的肌肉线条。凡是有不明白的,总是只有一个人发问,他问完,甄真解答完,才有第二个人继续问。一点儿也不杂乱。和国子监那些乱哄哄的监生比,不在一个层次上。

    甄真在鲁国公府一连讲了三天,她发现这些桨手们识字不多,但是令行禁止,整齐划一。

    直到讲座结束,甄真离开鲁国公府,心里仍在嘀咕:这些人真的是桨手吗?

    问题自然没有人回答,却见到了凤七。他来接甄真去翰墨书局,说是样张已经出来了,请她过去看看。

    书局里,凤瀚昭和韩谦正在对着报纸评头品足。

    甄真拿到手里翻了一下,连封面一共六页。她的一篇关于情绪急救的文章在第一篇的位置,她仔细读了一遍:“没问题。我的字写得不好,辛苦先生辨认了。”

    韩谦说:“文章好,不辛苦。读了你的文章,很有想法。难怪王爷喜欢你。”

    凤瀚昭制止说:“哎哎,得了。不要什么话题都扯到那上面去,好不好?说正事儿。”

    “好嘞!”韩谦换了一本正经的表情:“甄小姐,您看这是您要的报纸吗?”

    甄真看了看后面,有从邸报上抄录的简讯,但主要是各地的奇闻轶事,还有一篇诗文论稿。

    甄真说:“何不加一页订阅的告示?比如,一次订一个月,送报上门。还有征稿的告示。酒香也怕巷子深,要让大家都知道这份报纸才好。这叫广告,广而告之的意思。如果有人想宣传自己的东西,可以到你这里来花钱买版面,做广告。”

    “还能这样玩!真是好主意,”韩谦起身,“说干就干。”

    他思忖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订阅和征稿的广告词一挥而就。接下来,他就拿去付印了。

    甄真和凤瀚昭在书局里喝茶等着,甄真忍不住提起鲁国公府的桨手。不料,话没说完,凤瀚昭便打断了她:“以后再说吧。咱们很快启程去江源,你准备好了吗?”

    “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不用带什么,我那里都有。”

    半个时辰后,韩谦拿着成品出来了。甄真看着满意,问道:“成本如何?”

    韩谦摇摇头说:“不便宜,要是一文钱一份,一百份是要亏本的。一千份能保本。但是,人心是无价的。所以这钱,亏得值。”

    “几天一期呢?”甄真问。

    “五天出一期,也还能应付得过来。”韩谦说。

    凤瀚昭哈哈一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答应要写稿的!不能反悔!”韩谦说。

    凤瀚昭说:“我明天就给你送来。”

    “一言为定。不见你的稿子,我不开印!对了,去江源前把一个月的稿子交了!”韩谦说。

    “我让人送回来,行不行?”凤瀚昭说。

    “还是先交稿的好。”韩谦是出过书的人,知道催稿的苦。

    “行。答应你。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凤瀚昭说着拉起甄真就告辞而去。

    甄真连忙道别:“我也会把稿子送过来的。告辞。”

    上了凤七的马车,凤瀚昭才低声问:“那些桨手怎么样?”

    甄真说了自己的观感:“总觉得不像桨手。”

    “那就对了。”凤瀚昭说。

    “你知道?”甄真问。

    “你说我为什么要去给龙舟赛敲锣发令?”凤瀚昭问。

    “愿闻其详。”

    “就是去看叶维的这些桨手。每船三十一人,他有两条参赛船,加上候补的,近百人。他的人划的好,就会有人请去做龙舟教头,每个人手下又可以有三四十人。”

    “这就是几千人的队伍。你打算做什么?”甄真有些忧虑。朝廷禁止私人养兵,官员府里的侍卫都是有定数的。凤瀚昭的这种擦边球行为,有些冒险。

    “只是做个准备。总不能真的打仗了,手里什么人都没有。”凤瀚昭说得云淡风轻,“你也觉得这些桨手练得不错?”

    “非常有纪律。叶维不简单啊。他真的能为你所用吗?”甄真问。

    “要是没有我的支持,叶维这么做,早就被抄家了。”凤瀚昭说。

    “你成天待在家里,怎么支持的?”甄真问。

    凤瀚昭没有说话,伸手拨弄了一下甄真腰间的碧玺算盘,然后说:“叶维一开始到各村镇招募桨手的时候,拿着我的算盘,打着我的名义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