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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不再孤独
    凤瀚昭走到她的身边,道:“如果没有这条河,你也可能会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到我们这个世界上。”

    甄真笑道:“比如说?”

    “比如说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也许送你来的那道白光会照射在她的身上。”凤瀚昭说。

    甄真沿着他的思路说:“照你这么想的话,也可能是一个久治不愈的病人,在她离世的那一瞬间,白光降临,她复活了,我穿越了。”

    “为什么不是一个刚刚睡醒的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有了两重身份。”

    “如果是一个清醒的人,被白光照到,瞬间发生了改变呢?”

    “所以说,你到这里来是天注定的。”凤瀚昭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哎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正好穿越到你的身上,那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甄真突发奇想。

    “不。我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我喜欢现在这个结果。我要能够遇见你。感谢老天爷!”凤瀚昭握住了甄真的手,牢牢地,“我想就这样一直和你在一起。”

    “宇宙的运行真的是一件很神秘的事情。老天爷真的存在吗?”甄真也在感慨。“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时间真的是一去不回的吗?”

    “子是一个人吗?”凤瀚昭问。

    “嗯,一个很有名的智者,姓孔名丘。”甄真给凤瀚昭讲起了孔子。

    “万世师表。确实不简单。你在鲁国公府教那些孩子也是要做孔子一样的人吗?”

    “我想有一天可以开一所学校,女孩子也能来上学的学校,人不分贵贱的学校。”

    “就是你说的人人平等?”

    “你会不会觉得别扭?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人都不再朝你下跪、磕头?”甄真看着凤瀚昭的脸,问道。

    凤瀚昭想了一下,道:“在钦天监和司空老师学习的那段时间,是没有人把我当皇孙看的。那段日子过得很单纯,也很快乐。而且当时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自己做,这就是你说的平等了吧?”

    甄真点头同意:“而且还会有更广泛的平等。比如说婚姻。因为男女在学习和劳动上是平等的,就使得女子有更多的机会与男子接触,这样越来越多的人在选择配偶的时候,会有更多的个人意愿,而不是单纯的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就叫婚姻恋爱自由。”

    凤瀚昭说:“你这好像要把天翻过来。”

    甄真调侃地说:“是不是觉得男人一家之主的地位不保了?别担心,人们观念的改变需要时间。在中国这也花了好几十年的时间呢。”

    凤瀚昭轻笑道:“你要是想做这个一家之主,以后家里的事,我的事都归你管。”

    甄真道:“那你做什么?”

    凤瀚昭说:“我做一个闲散的富家翁啊。”

    “你才闲不住呢。”甄真一副你瞒不住我的样子,“你要是闲得住,现在就不会带着我去江源了。”

    凤瀚昭说:“我现在就是想只要能跟你一起做的事情就一起去做。”

    甄真知道他心里的担心一时半会儿不可能散去,但是心里却不再觉得孤独。穿越的秘密让她始终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有一层隔膜。如今她可以与人分享这个秘密、谈论这个秘密,而她依然被这个世界爱护着,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两人相依站在河边,手牵在一起,侍卫们不愿意靠近打扰,凤七便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公子,小姐,用膳了。”

    二人转身一起去用膳。接下来的路,甄真从善如流,听从凤瀚昭的建议,回到了马车上。天黑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江源县的县衙。

    县令简毅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瘦高的身材,看上去很利落。带着两个手下等在门口迎接。

    甄真心道,想必凤瀚昭也不喜欢大张旗鼓的排场。

    住的房间早已收拾好了,甄真还从来没有和凤瀚昭住得这么近——两人的房间紧挨着。她房间的另一边住的是红云。

    晚膳后,红云领着县衙的两个婆子给甄真送来洗漱的热水。赶了一天的路,也确实乏了,甄真早早的便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甄真梳洗完毕,刚刚用过婆子送来的早膳,凤瀚昭便来敲门。红云给他开了门,他站在门口对甄真说:“我想今天去给绣儿他们祭扫一下,你就好好歇息一天。”

    甄真想起,清明节时凤瀚昭陪着太子在太庙祭拜祖先,而王绣等四人则是葬在江源县城外的皇陵边。

    “我......”甄真顿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想法:“我陪你一块儿去吧。”

    “我怕你太累了。要不我留两个人给你,你要是想出去走走,他们可以给你带个路。”

    “我不累,骑马,坐车都行。”甄真坚持,“你不是说能一起做的事情就一起吗?”

    “这......也好。”凤瀚昭还是应允了,“我让人备车。”

    凤瀚昭的身影走远,红云悄声问道:“小姐,你难道不觉得膈应吗?”

    “膈应什么?你是说去祭扫王妃吗?”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红云说。

    “你是在为我担心吗?你怕王爷心里还有王妃,没有我的位置?”

    “小姐,难道你不担心吗?”红云的心里话总是能被甄真说出来,她已经习惯了。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你想想看,如果王爷已经忘记了王妃,忘记了平姬,忘记了两个孩子,那是不是更加可怕呢?”甄真说。

    “好像是那么个道理。”红云喃喃自语,“好吧,小姐您说的都对。”

    “赶紧收拾东西吧。”

    不一会儿,凤七来请甄真上车。

    皇陵离江源县还有半天的路程。甄真掀起帘子,看着车窗外的田野,一片绿意盎然。

    凤瀚昭骑马跟在她的车窗外,甄真发现他比昨日话少多了。甄真也没有刻意找他说话。一路无话。

    车在一片葱茏的松树林中停下。甄真下车,远远看见四个坟头,两大两小。

    皇陵的守卫是当年太祖爷手下士兵的后人,早已得了通传,准备好了祭祀物品。侍卫们都在远处警戒,没有人靠前。

    凤瀚昭拿了香,在每块墓碑前各上了三炷香。然后他便默默地点燃了祭品。

    甄真上了香,本想帮着他一起烧纸钱,可是他立起手掌表示阻止,甄真便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凤瀚昭直至烧完也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了。

    一行人比来时更沉默地回到了江源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