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瀚昭在门外焦虑的等着,甄真和盛连利在里面聊了半天,他没听出盛连利有半点想合作的意思,在他听来,盛连利简直就是在胡搅蛮缠。
突然逮到了一个元泰的皇子,凤瀚昭感到有些棘手。抓捕时只想出一口恶气,下手有些狠,这梁子肯定是结下了。不过,他也没指望能和盛连利把酒言欢。可是两国又还没到撕破脸皮开战的地步。他虽然主战,但并不意味着现在就由他来挑起战端。他深知,大宁的战备还需要至少三四个月的时间,仓促开战并不会有好结果。
一个元泰皇子不可能只带六个手下出远门,他冒充洪文的事,说不定还是元泰皇族的意思。打斗时县学门口那么多的人看着,县衙的那么多衙役参与了抓捕,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瞒下去的。只要元泰偷偷派人来打探,很快就能得到“洪文”的消息。凤瀚昭抓了盛连利的事情就掩盖不住了。到时候,太德皇帝说不定还会下旨要他放人,那样的话,就太被动了。
凤瀚昭在后堂外来回的踱步,思忖着。简毅让人搬了椅子来,凤瀚昭也不坐,简毅也只能在一旁站着。他是凤瀚昭的心腹,故而凤瀚昭没有让他回避。
听着屋里传出的声音,简毅暗暗惊叹这人真是不可貌相,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见识和口才!想着法儿的兜圈子套对方的话。
屋里,甄真觉得她和盛连利兜的圈子已经够久了,便说:“盛王爷,你的未来如何,不在我的手里。你好自为之吧。”
盛连利干笑了一下:“靠女人帮我求情,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凤瀚昭在外面怎么忍受得了你在这里跟我掰扯半天?”
“因为这是我想做的事。”甄真说着向门口走去,看见凤瀚昭以为他还有话要问盛连利,不料他牵起她的手,又对简毅嘱咐到:“镣铐去了吧,但是人你可要看好了,吃穿用度都不要亏欠,好好招待着。”
简毅答应着,心里却在发愁如何软禁才不会引发外交纠纷。否则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自己。
回到凤瀚昭的屋里,甄真问:“我还以为你会有话要和盛连利说。”
凤瀚昭道:“你跟他说了半天,有什么结果吗?他不会跟我们说什么的。因为他笃定了肯定会有人来救他。”凤瀚昭给甄真分析了一遍眼下的形势。
“元泰为什么会派一个皇子跑到你封地的县学来?难道他们对你这里的新政感兴趣?”甄真问道。
“你看他箱子里妥善保存的笔记,可不像是随随便便放在里面的。”凤瀚昭说。
甄真不解:“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还要戴面具。”不就像现代人出国留学吗?
“换了你去元泰,你会大张旗鼓的弄得尽人皆知吗?”凤瀚昭反问。
“你打算把盛连利怎么办?”甄真问。
“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我听你的。毕竟上次他劫的人是你。”凤瀚昭道。
“放了吧。”甄真说。
“为什么?”凤瀚昭语气和缓,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
“本来抓到他就是意外。何况已经弄清楚了他就是劫我的人。他劫了我,我们抓了他,还让他折损了人手,就算扯平了。而且那个面具他也不会再用了。”甄真说。
“不能那么轻易的放他走。要不给他长一点儿教训,他以后还会变本加厉地猖狂。”凤瀚昭说。
“这个就是你的考量了。”甄真说。
“折腾大半天了,先休息吧。”凤瀚昭说。
隔天,凤瀚昭没有出门,而是让简毅拿了一大堆的账册来给他过目。甄真不想插手这些事,便和红云到县城里去逛街,凤七带了几个人跟着。
简毅把盛连利去了枷锁,“安排”在一间偏僻的别院里,窗户上都钉了木板,门上更是加了锁。外面安排了多个衙役轮班看守。
盛连利似乎对这样的待遇并不意外,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睡的睡。
甄真也没有再去找盛连利“做思想工作”。她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与盛连利之间有什么共同利益。
第二天,甄真和凤瀚昭在用早膳,凤七来向凤瀚昭禀告说在喜来客栈埋伏的眼线发现,有人向掌柜打听“洪文”的下落。掌柜依照吩咐说:“洪公子前天一早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但是洪公子已经预交了一个月的店前,所以也没担心,觉得他也许是去亲戚家了,过两天就回来。”
县学那边也有人在找洪文。县学的秀才事先得了吩咐,都回答的是不知道。两人都是穿着读书人的衣服,然后都骑马出了县城,跟踪的人已经去追了,还没有消息回来。
凤瀚昭听了,不紧不慢地吃完东西,对甄真说:“明面上问不出来,他们还会派人来找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该来的总会来的。走吧,去会会这位康宣王。”
甄真道:“你有什么想跟他说?”
凤瀚昭道:“他为什么来?那就更他说他想听的事情吧。”
两人来到偏院,守卫的衙役打开门锁,凤瀚昭和甄真走了进去。盛连利正和衣而卧,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看见两人进来,他的唇角微微上翘了一下,露出一丝刻意的笑容:“哟,不知清江王大驾光临,小王有失远迎,请恕罪。”话说完了,身子却半点没有动弹,跟别说作揖行礼了。
“你觉得我在江源的新政怎么样?”凤瀚昭单刀直入,屋里的另外两人都诧异的望着他。
“今日这里没有大宁和元泰,没有王爷,只有两个政策制定者,怎么样?敢不敢敞开心扉聊一聊?”凤瀚昭发起挑战。
“这有何不敢。”盛连利从床上一跃而起。仿佛才看见甄真一样,躬身一礼:“甄小姐有礼了。”
他突然变得这么客气,虽然让人觉得好笑,但甄真也还了一礼。
“上茶。”盛连利好像主人一样,喊了一句。外面的衙役本来备着茶水是招待凤瀚昭的,这下端进去好像在奉命行事。盛连利露出了站到便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