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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女人孩子
    凤瀚昭对甄真说:“难道冀国的每个人都能够像薛典那样,卖掉自己家的田产做军饷,带着几万人冲锋陷阵去杀敌?你知道戴朝灭国之前,高管们最担心的都是什么吗?”

    甄真说:“我记得史书上说,当时朝廷已经没有粮饷了,就向大臣们借,但是大臣们纷纷哭穷,最后才凑了几百两银子。”

    凤瀚昭说:“就是这样的,对于有的人来说,国可以灭,家财不能散。只要有钱,新国君来了,他依然有好日子可以过。”

    “真是现实版的节操碎一地。”甄真感叹道。

    凤瀚昭道:“我猜西京有高官和元泰勾结,嫉妒薛典,或者认为薛典挡住了他的财路,所以使出卑鄙的手段诬陷薛典,导致薛典被罢免。”

    甄真忽然就想到了被秦桧害死的岳飞,道:“看来自私自利作恶多端的人在哪个地方、哪个时代都不缺。”

    凤瀚昭道:“字数越少,说明事情越紧急。看来浩兴要急着赶回来了。”

    甄真道:“薛典被罢免,如果接替他的人能胜任,冀国大概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凤瀚昭道:“既然有人把他弄下来,肯定就是因为他与元泰打僵持战不符合那些人的利益。僵持的时间越久,消耗就越大。有人舍命不舍财。那么换上去的人一定会速战速决。”

    甄真忧心道:“那我哥会不会有危险?”

    凤瀚昭道:“我会派人去接应,你先不要慌。浩兴身边那几个人的身手都是顶尖的。就算是碰到一些散兵游勇也能应付。”

    甄真道:“我从江源回来就一直提心吊胆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安下心来。想了很多法子也不管用。”

    凤瀚昭道:“医者不自医。也许你也需要接受自己不是无所不能的。”

    甄真一听,这话耳熟,不正是当初自己劝他的话吗?瞬间心情就好了一些:“你居然还记得。”

    凤瀚昭道:“不仅记得,而且能够学以致用。我城外有个温泉庄子,你要是愿意可以去住几天。”

    甄真问:“你呢?”

    凤瀚昭道:“我还是留在城里,最近事情比较多。让凤七把红云也带去,你俩有个伴。”

    甄真道:“我爹不让我乱跑。我不想让他老人家担心。再说了,大热天的泡什么温泉?”

    凤瀚昭笑道:“舒筋活络,一泡解千愁。”

    甄真犹豫了一下:“算了,去了也没心思泡。还是呆在家里等消息吧。”

    凤瀚昭笑意更甚:“真的不去?想跟我一起泡温泉?”

    甄真嗔道:“青天白日做什么梦呀?你都知道要留在城里消息更灵通,为什么要把我支开。”

    凤瀚昭收起笑容道:“好吧,不去就算了。我还以为那个庄子是从冀国回来的必经之路,你会想去的呢。”

    甄真伸手掐了一下凤瀚昭的胳膊:“好你个凤瀚昭,学会捉弄人了!”

    凤瀚昭笑着躲了一下:“我好心好意的让你可以早一点儿见到浩兴,可是你呢却掐我。”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凤瀚昭说:“那个庄子很少有人知道是我的。我即使去,也从不会露面。一般浩兴如果有事,会在那里跟我说完才进城。”

    甄真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给卖了。”

    凤瀚昭说:“你倒是舍得。”

    ......

    隔了两天就有人来接甄真去庄子。她跟甄诚说这件事的时候,只提了凤瀚昭的庄子,其他什么都没说,甄诚居然没有反对。甄真觉得这个爹对自己是越来越放手了。

    既然是凤瀚昭的秘密据点,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便没有带彩霞一起去。

    一上马车,红云已经坐在了里面等她:“小姐,阿七昨晚上就先带着人过去了,他让我来接你。”

    车行半日,到达了一座山边,绵延的围墙掩映在竹丛和树林后,看不出庄子有多大。

    驾车的车夫拿出一只竹哨,吹出婉转的鸟鸣,庄子里不久也有鸟鸣传出,车夫又吹出了另外的声调,像两只鸟在一唱一和。

    门开了,马车进了庄子,停在一座两层的宅子前,上面的一块匾额写着“云舒阁”三个大字。凤七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从宅子里出来,“小姐,您和红云就住云舒阁这里。这是阿巧,有事您嘱咐她就行。”

    甄真进了屋,立刻就明白为什么安排她住这里了——楼下有个温泉池子,楼上住人。

    甄真在庄子里过了几天惬意的生活。泡泡温泉去去乏;在院子里逛逛——进来才知道院子很大,一天逛不完;还享受了阿巧好一手祖传的按摩推拿技艺。眼前没有纷繁复杂的喧嚣,心情真的安定下来了。看来凤瀚昭虽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却是有经验的——想静下来,要从视觉开始。

    每天都有鸽子从王府飞出,送来甄浩兴的行踪。甄真计算着路程,不慢也不快,哥哥赶路应该是比较从容的,凤七说还有一路人马已经启程赶往大宁和冀国的边境接人了。

    这天下午,甄真分明又听见两只鸟在叫——这是有人来了,因为庄子很大,完全自给自足,没有人来送粮食送菜。

    她跑下楼向大门而去,果然见到一个人骑马进来,不是哥哥,又会是谁?

    “哥!”甄真喊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浩兴连忙跳下马。

    “她担心你。”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甄真定睛一看,白色的风衣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是凤瀚昭!原来他竟到前方去接浩兴了。

    “快进屋坐。”甄真招呼着。

    “嗯,”浩兴居然有些犹豫,似乎心虚的看了一眼凤瀚昭,才又道:“有件事,你要保密。”

    “什么事?”甄真想是不是怕她泄露凤瀚昭的身份?她正要说“我知道了”,却见哥哥走向了身后一直跟着的一辆宽敞的马车——应该是新买的,可是运货而已,买这么舒适的马车干嘛?

    甄浩兴撩起车帘:“下来吧。”

    一个二十妙龄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在浩兴的搀扶下,走了下来。甄真只觉得亲眼看见了林黛玉一般,只见那女子精致的眉宇间带着一缕淡淡的愁苦,引得人忍不住要去爱怜安抚。

    “这是......”甄真迟疑的看着哥哥,又看向凤瀚昭时,他的人影却不知道哪里去了,是怕妨碍他们兄妹团聚,还是怕被人看到容貌?

    “这是月萍,你嫂子。”浩兴说,又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这是逸松。”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