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连图服软了!
盛连图承认了!
盛连科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他的头朝桌子的方向扭了一下,盛连图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全身的血液几乎倒流,那里放着一套笔墨纸砚——这是要他亲笔写下口供!
盛连图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起身往前走。
这几步路仿佛铺满了荆棘,盛连图每迈出一步,脚都在痛!
他提起笔,极力控制住颤抖着的笔尖,开始在纸上写下自己的“不小心”失手害了正妃的过程。写着写着,心里堵着的那口气突然通了,随即飞快地运笔、落款、签字、画押、交给盛连科,一气呵成,没有拖泥带水。
既然已经有把柄落在了你的手里,那就让你和这把柄一起消失吧!谁挡在本王前进的路上,谁就是本王的敌人!管你是谁!
盛连科没有注意到盛连图动作的变化,兀自沉浸在收服一个强劲对手的喜悦中。
他接过盛连图的供状——有了它,他就不怕盛连图翻出他的手掌心。
他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那张薄薄的纸,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说道:“你放心,这件事绝对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的丈母娘、大舅哥们绝对不会知道。”
接着他又安抚道:“你想娶公主也不是难事。大宁不成,还有黎国呢。”
意思就是只要你乖乖听话,保你荣华富贵。
盛连图冷眼看着盛连科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把戏,低头拱手谢恩,然后开口道:“殿下,那出兵大宁之事呢?”这才是盛连图最关心的事。他忍辱负重就是为了自己的努力不会半途而废。
盛连科满脸亲切的笑容道:“不是不出兵,咱们此前不是都商量好了嘛。只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前些天军粮出了缺口,孤特意把十五招了回来,让他负责统一调配新政后增产的粮食,解决军粮问题。这事陛下也是知情同意的。你的行踪飘忽不定,没有通知到,也是情有可原的,你说对不对?”
盛连图道:“多谢殿下体恤!敢问大军何时开拔?臣愿做先锋,冲锋陷阵,领兵杀敌!”
盛连科道:“别急!咱们三家刚刚结盟没多久,现在咱们就起兵,出尔反尔,如果师出无名,黎国那边不好交代呀。”
盛连图道:“殿下,这个问题,臣早有准备!就以太德帝荒淫无道,残害我元泰少男少女为名!咱们出兵是替天行道,为百姓伸冤!”
“这个理由不错!有证据吗?”盛连科问。
“把这些少男少女引进大宁宫中的凤二,就在臣的手上。还有那些和小柔一起进宫的人,也在臣的手上。他们被连累发配充军或为奴婢的路上,臣派人冒充山贼将他们劫了。这些人里,也有黎国人,这样黎国就能和咱们站在一起了。黎国出兵与咱们南北夹击宁国最好,不出兵也无妨,只要不与宁国联手就好。”盛连图道。
“这都是你事先计划好的?”盛连科惊讶道。
“为了保密起见,没有事先告知殿下,还望殿下恕罪!”盛连图恭恭敬敬地道歉。
“不必如此客气!如今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用分那么清楚。”盛连科道,“这太德帝快七十岁的老头,他怎么这么为老不尊?抓这么多十几岁的孩子有何用?”
盛连图不屑地回答:“臣听凤璀说,太德帝这些年一直在追求长生不老。这十几个孩子连同之前的至少上百人,就是他用来做这个荒唐事的。”
谁知盛连科倾身向前,特别感兴趣的询问:“哦?他是如何做的呢?”
盛连图是一个讲究及时享乐、不信长生和来世的人。对太德帝求长生的观点做法,他一贯看不起,也不感兴趣,没有关注过什么细节。然而,此刻电光火石间,盛连图弄明白了一件事——盛连科也在追求长生不老。
盛连图立刻殷勤讨好地将他从凤璀、凤二等人处得到的消息,添油加醋地给盛连科描述了一番。有些细节他也不知道,那就信口开河,瞎编。错了也不怕,世人怎么可能长生不老呢?这本来就是追求不到的东西。盛连科没法证明他信口开河。
盛连科听罢,若有所思地道:“这太德帝要不是被你摆了一道,如今还是生龙活虎的,看来这个法子是管用的。”
盛连图道:“臣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意思是我帮你找少男少女、修温泉浴池吧。
盛连科想到盛连图送的人害了太德帝,前车之鉴犹在,哪里肯要他送的人?于是推脱道:“怎么?孤难道需要这些虚假的把戏来延年益寿吗?你有空不妨写一篇讨伐太德帝的檄文,让大宁的读书人都知道他们的皇帝多么的不是东西!”
盛连图应道:“是。臣即刻着手去办。绝不辜负殿下对臣的信任。”
“这就对了!”盛连科拿出兵符对盛连图道:“孤满足你领兵出征的心愿,派你到前线去做监军。”
盛连图没想到盛连科会如此大幅度的恩威并施,他这是将未来宁国的利益送给了盛连图。这是真的将自己作为自己人了吗?
他将信将疑地接过兵符,深知其中大有含义的——谁持有兵符,谁就有指挥调动军队的权利,在军中,持符者地位最高。不过,军中往往
盛连科殷切地说道:“现在什么时候出兵你说了算。怎么用兵这类问题,孤希望你还是多和军队中的将领们商量,他们很多人都是几十年的老兵了,经验是宝贵的财富。那么孤就在元泰,盼着你凯旋而归的消息早日传来!”
“多谢殿下!”盛连图道。
回到自己的府邸,盛连图十分焦虑,不安。
他明白,短期内,盛连科是不会对自己不利的。攻打宁国,盛连科也是能中获得大量利益的。但是长远看,自己却是为自己埋下了一个随时会爆炸的雷,或者说自己把脖子伸进了盛连科的铡刀之下。
这,太危险了!
盛连图恨不得马上把那张供状拿回来。但是又很绝望的意识到这是不可能的事——他进不去储君府、也不认识里面能进入储君书房的人。如困兽一般的盛连图只得在自己家里大发雷霆,肆意打骂责罚撞到他枪口上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