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煜依然坐在台阶上,他并没有动,却在这一时刻,明明知道乔青玉问的是另一个意思,可他偏又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似乎有一种什么涌动的躁意在心底里一点点的升起。
他极力的压制,脸色都有一些涨红了。
乔青玉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一直挺好奇的,那一天你的速度那么快,手枪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
她还伸出手在他后背拍了拍,“你怎么突然咳嗽起来?”然后鼻子又翕动了几下,“你也没抽烟呀,怎么忽然被呛到了呢?”
如果是往常的贺修煜,没准会逗一逗这个看着稳妥大气,偏偏在某些方面很是单纯的姑娘。
但是今天他的情绪其实并不好,不过此时心口的郁闷被乔青玉冲淡了许多。
他索性站起来,他并没有换睡衣,依然穿的那套半截袖的工装,他指了指自己的袖子,“就藏在这里,但那天是长袖的……”
乔青玉朝里面看了看,其实排除掉匪夷所思的空间一说,乔青玉也觉得差不多应该是在袖子里。
“里面又放了一个口袋吗?”
“没有放,就是单纯的放到里面,我的手微微攥在一起将它托住,况且我那把手枪是特制的,体积较小。”
“那现在你还戴在身上吗?”
贺修煜笑了笑,“怎么可能,傻丫头,我又不是军人,怎么会将手枪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呢,除非必要!”
乔青玉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觉得没事了,不过还是顺口问了一句,“对了,那个老山鹰还没有抓到吧?”
贺修煜顿了一下,摇摇头。
乔青玉直起腰,她也准备回屋休息去了,既然贺修煜不想说,她自然不会做讨人嫌的事情,不过乔青玉还是开口说道,“不管有什么心事,该休息也要休息啊,今天解决不了还有明天呢,我先去睡觉了。”
乔青玉刚想要打开房门,却没想到被贺修煜在后边叫住了,“乔青玉,你等一下。”
乔青玉顿住脚步转过头去看贺修煜。
此时贺修煜站在台阶下,高大的身形被月色清辉给笼罩住,就算是逆着光,他的眉眼也看得很清楚。
此时他的眉头微微的皱在一起,显然似乎他有难解的心事。
乔青玉不由得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乔青玉,我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心头,已经很长时间了,可我的确找不到可以诉说的对象,当然了,如果我说了之后对你造成困扰,请你不要怪罪我……”
不知道为什么,乔青玉心底里有了隐隐的猜测,她点点头,“我不会怪罪你啊,但到底是什么事情,看你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贺修煜沉默下来。
片刻之后,他慢慢悠悠的说道:“乔青玉,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就是有一天在某一时刻有个人拿了一样东西,然后他告诉你,这东西是他亲自制作出来的。”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道,“可是当你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却震惊的发现你很熟悉,因为就和你马上要打造出来的东西一模一样,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贺修煜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问乔青玉。
乔青玉身体靠在房门上,差不多已经猜出了一大半了,但她还是依然秉承着正常的思路说道,“没准就有两个人的想法都撞到了一起呢。”
贺修煜摇头,“不会的,就算是想法撞在一起,顶多大致相同,细节也不会相同。”
“你是不是也遇到这样的难题了?”乔青玉在旁边开口问道。
贺修煜,“是的,百思不得其解。”随后轻咳了一声,“我也就是问问而已,不必为这件事情费心神。”
“倒也没什么费神的,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呗,何必给自己寻烦恼呢……”
贺修煜笑了,“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也令人不愉快。”
乔青玉看着贺修煜。
她当然知道内情到底如何,肯定是苏云瑶又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初步猜测是苏云瑶又拿出了第二个贺修煜上辈子的科研成果,她之所以这么熟练,一是她在他的科研团队里,二是腾海科研基地挑大梁的本来就是贺修煜。
虽然说团队的力量是强大的,可有的时候也不能忽略个体的能量。
贺修煜就是有这样的能力。
苏云瑶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呢?
偷了一张图纸也就罢了,怎么还想要偷第二次呢?
这用现成的东西是用上瘾了吧?
羊毛逮一个薅?
同时乔青玉也纳闷了,上一世的苏云瑶怎么会受到重用呢?
然后让她熟知这么多的图纸。
也许她真的很有能力?
关于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乔青玉也不想多费口舌,说的越多越乱,而且也很没必要。
她仰起头看着贺修煜,莞尔一笑,“其实这都是小事呀,你要是相信我,我能帮你解决了。”
贺修煜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着乔青玉,“乔青玉同志,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相信我,如果这件事情可以讲,你从头到尾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没准我会帮你将它解决呢。”
“你就这么笃定可以帮我解决。”
乔青玉瞬间瞪大眼睛,脸色沉下来,不客气的质问道,“贺修煜同志,讲点理好不好?你当初对我开枪的时候,你不也是很笃定很自信吗?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此时的乔青玉好像炸毛的猫一样。
贺修煜连忙摆手,“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如果他怀疑的话,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况且那事已经翻篇了,他不想无休止的提下去,毕竟让乔青玉生了好长时间的气。
虽然用改装过的拖拉机哄好了,可他也是心有余悸。
他凝眸看向乔青玉,发现这丫头不是在开玩笑,有的时候说她单纯吧,她在某些方面表现的极其老道,还带着独属于她的特有的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