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雨幕中飞驰,大灯下的雨滴被拉成了一条条倾斜的线条,刮水器刮着窗上的雨水,戚沫将注意力放在默数从他家到她家的路上一共刮了多少次。
刚才发生的事情,又像滨城那晚一样,被她刻意的忽视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音乐声和雨打玻璃的声音打破了一室尴尬窒息的气氛。
欧尚卿只是不想说话,从他随着音乐节奏轻叩着方向盘的动作看,他的心情应该是挺好的。
她的注意力多次被他的手指吸引过去,时不时的偷看一眼: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很饱满,修剪得很圆润,超禁欲的!
直到他将车停在她住的楼道前,戚沫的脑海里报了一个数:九百二十五次。
至于中间因为偷看他的手指而漏数了或是多数了……嗯嗯嗯,这就不在计数范围内了!
“总裁,谢谢您送我回来,给您添麻烦了!”她抱着那条被她身上的雨水擦湿了的毛巾,拿起包包:“这条毛巾我带回去洗干净后,再还给您。”
“嗯。”他瞥了眼毛巾,不置可否的应了声。
“那我先回去了,总裁回去注意安全!”戚沫说着,打开了车门。
“戚沫。”她正要跳下车去的时候,他突然喊住了她。
“还有什么吩咐吗?”戚沫停下,垂着头问。
他看着她的后脑勺,却没了想说的念头,便打发她离开。
“没事,去吧!”
“好的,总裁晚安。”戚沫说完,快速的下车,关上车门后,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欧尚卿抿唇一笑,为什么以前从来没觉得她这样子挺可爱的?
见她站在那里没进去,无奈地摇了摇头,将车子掉头,踩下油门离开。
后视镜子,她果然在等他的车子开走了,才用毛巾挡在头顶上,快步的跑进了楼道。
而她不会知道,他的车子其实就停在转角处,直到她到了家里,五楼原本漆黑的窗户里透出了灯光,他才开车离开小区……
第二天,因为要搭公车,她提前了半小时出门。
十五分钟路程,十五分钟预防路上堵车,而她也好在车上补个小觉。
出门时,遇到晨练回来的陈大爷两夫妻,戚沫礼貌的跟他们打了招呼。
“小沫啊,昨晚你没回来的时候,那位蒋先生又来找你了,在你家门口等了很久才离开的。”陈大爷好心的告知她蒋书恒来找过她的事。
“哦,好的,谢谢大爷。”戚沫面不改色的答应着,蒋书恒那家伙八成又是想借着还钥匙来蹭饭。
不过,是该拿回车钥匙了,不然她还能每天多睡半小时。
“小沫,其实蒋先生那个小伙子挺不错的!小两口偶尔的吵吵架也挺好,说明在乎呀!要不吵不闹的,那没感情的!”陈大妈深信了蒋书恒之前说戚沫是他女朋友的谎话,总以为戚沫避着蒋书恒不见,是在跟他怄气。
“谢谢大妈,我要赶公车上班了,晚点聊!”戚沫依然只是笑着点头,即不分辨什么,也不多说什么。
“那快去吧去吧,别迟到了!”陈大妈忙向她挥了挥手,亲切的叮嘱道。
“大爷再见,大妈再见。”戚沫说完,“噔噔噔”的下楼,高跟鞋踩着楼梯的声音,格外清脆。
走到二楼,抬头看了眼上面,这才慢下脚步。
拿出手机,翻着未接来电,后面显示数字最大的应该就是蒋书恒了吧?
之前删了他的号码,就没再保存了。
回拨过去时,大概是还在睡觉,毕竟人家是大少爷,没她这么苦命的要七早八早起来去上班。
戚沫从二楼一直拨打到一楼,出了楼道口,蒋书恒都没接电话,只得放弃了。
不是手机静音了,就是睡死了。
走出楼道,外面还在下雨,比昨晚下得更大的雨。
撑开伞,走进雨中,雨点砸在雨伞上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
在昨晚欧尚卿送她回来时停过的地方,停着一辆让她觉得眼熟的迈巴赫,她看了一眼,经过的时候,又多看了一眼……
最后折回来,站在了车子前面:能不眼熟吗?这不就是欧尚卿的车子吗?
弯着腰看清了驾驶室上坐着的不是老张,而是欧大boss本尊时,她缩了缩脖子:“这天怎么突然又变冷了许多?”
他昨晚也没说今天要来接她吧?而且还这么早就来了,这让她有点受宠若惊啊!
轻轻敲了敲驾驶室的车窗,在车窗降下时,她又是深深一鞠躬:“总裁早上好!”
“上车。”欧尚卿打了个呵欠,抬了抬下巴,精神恹恹的。
“……”戚沫站在那里犹豫了两秒,小心翼翼的提了个建议:“要不,您坐后面休息,我来开?”
“嗯。”欧尚卿没犹豫就点头了,推开了车门就下车,戚沫忙狗腿的将伞往他头上撑,自己的背上被雨淋了个透心凉。
直到伺候他上了车,关上门,她才缩着肩膀哆嗦了一下,反手摸了摸背后湿透的衣服:她都不知道该感激他这么早来接她,还是该嫌弃他这么早来接她了!
调整座椅时,戚沫再一次感慨他的大长腿是真的长。每次开他的车,都得将座椅往前、往前、再往前,不然她的脚都够不到油门。
瞥了眼上车后就闭着眼睛的欧尚卿,她心里直犯嘀咕:怎么会困成这样?该不会是昨晚一整晚都没睡吧?
中途,戚沫停车从肯德基买了一份早餐,咖啡、油条和两个蛋挞。
欧尚卿就这么睡了一路,头都睡弯在那里了,连戚沫停好车了都没醒。
扭着身子,看着后座沉睡不醒的人,戚沫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
看了看时间,离上班时间还早,停车场里都没几辆车,她决定还是先不叫醒他。
睡着的欧尚卿身上不再散发出那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他的眉毛很浓很黑,却像修剪过般整齐一致,眼皮上有很明显的双眼皮褶子,睫毛很长很密,却不卷翘。
戚沫不由得想起平时他睫毛下那双凉薄的眸子,所幸了这两排长睫毛,半掩了逼人的锐光,柔和了过于清冷的目光。
鼻梁很挺很高,刀刻的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