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烧鸡米粥,香气四溢。那边白米饭配着小青菜,寡淡无味。路不平好奇的瞟了裴如海一眼。美食的力量是人都无法抵御,就是不知道这呸方丈能坚持到几时?
瞧瞧那双勾人魂魄的双眼,已经瞥过来了。有了第一眼,就绝对会想第二眼的。对面的呸方丈看过来,一眼两眼哪里够。
“道长,您这些要吃完,”裴如海紧锁眉头摇头叹息,“浪费食物可不好。”
想吃就直说啊?找什么借口,讲什么道理。我可不是来听你讲道理的。
“呸方丈,您看怎么办?我也吃不下了,”路不平挑了挑眉毛道,“要不,呸方丈和小师父,一起来帮帮忙吧?”
小和尚一听这话,立马红着脸念起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这个玩笑开不得。”
面对路道长的挑衅,裴如海依然笑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儿,缓缓开口道:“阿弥陀佛!多谢道长您的盛情,只是贫僧不曾吃过荤腥,这个使不得。”
少来,破戒这事儿有了第一次,就会有n+1的无数次。我就不信,你这破了戒的色中饿鬼。还能扛得住美食的诱惑。
唉,主人,你跟一个和尚较什么劲儿啊?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洗洗睡吧!啧啧,那一对熊猫眼儿的黑眼圈。本系统,真是不忍直视。
“呸方丈,凡是都有第一次,贫道听过一句佛家经典‘佛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路不平拍着裴如海的肩膀道,“不知道肉的滋味儿,您怎么能亲身体会到世人的苦楚。”
“道长,您这话虽然说得没错,贫僧也知道地藏王菩萨的故事。但是,这事儿——”
“哪有这么多借口,地藏王菩萨可说过‘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但是,这个,真的——”
路不平有些十分诧异的打量着裴如海摇头叹息:“呸方丈,你身为报恩寺的方丈,不会连这点儿牺牲,都做不到吧?”
听到路道长如此的质疑,裴如海心里着急,却没有半点儿办法反驳。
“道长,既然您一定要贫僧这么做,贫僧就吃!”
他这话什么意思?感情是我逼他的?自己想吃,就直说。这个黑锅儿我可不背。一看到裴如海伸手,路不平立马把盘子推到一边。
“呸方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道理是您学的,肉是您想吃的。关我什么事儿啊?”路不平没好气道,“是您说得浪费可耻,我可没有逼您吃。这罪名,贫道可担当不起。”
“道长,您说得对,是贫僧想要了解大众的苦楚,想要入地狱解救众生。这是贫僧自己的选择,与您无关。”
“早说嘛,肉多得是,”路不平笑道,“早知道您喜欢,我就给您留个鸡大腿了。”
小和尚看着方丈吃着肉,又着急又心疼,眼泪就掉下来了。
“师父,您快别吃了!”
“小师父说得对,呸方丈,别光顾着你自己,给小徒儿留点儿。”
一听到路道长这话,小和尚吓得立马闭上嘴巴,生怕肉会跑到他的嘴里。
裴如海转脸看着身旁一脸惊慌的小徒儿,递过去一个鸡翅膀。小师父吓得连连往后退。
“师父,您这是要干什么?”
“乖徒儿,来尝一尝,味道挺好的。”
“师父,”小和尚一下子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师父,别吃了,徒儿求您了。”
看着如此情真意切的小和尚,路不平有些于心不忍。刚才自己无意的玩笑,有些过分了。这个小和尚是无辜的,不能让他受这无妄之灾。
“呸方丈,吃不吃肉,是您自己的选择,”路不平笑道,“您不能把这种想法,强加在别人的身上。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您的小徒弟。”
“道长,此言差矣,师徒就应该同进退,共甘苦。”
你想拿这话堵我的嘴?怎么办,注定要让你失望了。谁让,我这张嘴得理不饶人呢?
“呸方丈,地藏王菩萨入地狱,这事情众所周知。”路不平抱着膀子笑道,“我怎么没听说他师父或者徒弟,也跟着进来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菩萨都不强人所难。难不成,您这个呸方丈是个例外?”
听到路道长这话,裴如海放下手里的鸡肉,心里怒火中烧。他恍然大悟,那是地藏王菩萨的选择。这个道长凭什么强加在自己的身上。委屈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
小和尚一看到自己师父这个样子,立马上去搀扶着:“师父,师父,您怎么了?”
“为师无碍,不用担心。”
路不平耸了耸肩膀,又不是第一次破戒,至于这么激动吗?不过,他还是平生头一次见哭泣。这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
在一旁的时迁和石秀,都看傻眼了。道长的三寸不烂之舌,绝对是谁都挡不住。
时迁一想到自己在道长搬弄的小聪明,现在回想起来都不够看的。一定是道长,不跟自己计较。不然,自己比这呸方丈的下场还要惨。
“哎呀,时迁,这天可不早,咱们该上出发了。”
石秀和时迁一听路道长这话,立马领会到,道长这是要走。
“道长,说得是。”时迁附和笑道。
一看这话被时迁抢了先机,石秀立马跑出去冲进禅房,把包裹和木柴都挑在肩上。
这个石秀咋一声不吭就跑了?路不平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缘由。就看到他去而复返,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妥当。当然,还包括肩膀上的两担木柴。
“道长,俺已经收拾妥当,可以出发了。”
“嗯,石秀,你做的很好。”路不平转脸看到吃瘪的时迁笑道,“你怎么样收拾妥当了吗?那两担柴还要吗?要是不想要,那就送给报恩寺——”
“道长,俺怎么能不要啊?这可是俺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时迁立马跳出来着急道,“要是留在报恩寺也可以。呸方丈,俺这两担柴,总共十两银子您要不要?”
本来,就身心备受煎熬的裴如海。一听到时迁这话,心里又气又急。两担柴加在一起也不会超过二十个铜板。十两银子怎么不去抢?真当贫僧没有卖过柴啊?
“施主,你这两担木柴,小寺消受不起。”
“道长,您看,不是俺不想留下来,”时迁理直气壮来到路不平跟前,“是呸方丈不要。俺的费时费力从山上挑下来的,说什么也不能扔了啊?”
一担木柴五两银子?我一定是气昏了头,才会给出这个天价。这个时迁,竟然还敢拿出来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