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真是说笑了,这都是客人捧场。”老鸨子嘴上客气,但满脸的笑容明显是很受用,被一个如此俊美的公子夸奖经营有道,也是让这个老徐娘激动的很呢,看着顾晨也更顺眼了,笑道:“不知这位公子想去哪个厅呢?老妈子我今天给你打个折扣。”
老鸨子的过去拎了个篓子过来端在顾晨面前说道:“公子只要把这框小的装满,就可以去尚厅如何?”
没想到今天还被一个老鸨子看上了,顾晨笑着摇头道:“谢过这位妈子的好意了,不过我想我还是自食其力的好。”说罢走到石锁前面,先是将那块最小的单手提溜了起来还在半空甩了甩,轻如无物。
老鸨子双眼瞪大瞬间看傻了,小声嘀咕道:“没想到今日竟看走了眼,这位看似弱不禁风,没想到还是深藏不露。”不过职业习惯让她立马又恢复成那副老妈子般和蔼的笑脸,“哎哟,这位公子真是神力呀,快些里边请。”
顾晨摆摆手,指着最大的那块石锁问道:“还有比它更大的么?”他今天就是来出名的,自然怎么高调怎么来。刚刚门口的这一系列动静已经让楼里的一些客人驻足围观,再加把劲,他这流连青楼的好色之徒的人设也就传出去了。
老鸨认真看了看顾晨神情,感觉他不像是来砸场子的,便又笑道:“这石锁已经是楼里最大的,去尚厅足矣!”
“哦,你们这没有什么花魁吗?”顾晨故意露出一种仰慕的神色,笑眯眯道:“就没那种抬的起就能一亲花魁芳泽的重物?”
老鸨子一怔,就在这片刻功夫,从阁楼的楼梯上一个身材婀娜多姿,体态风韵,眉宇之间带着十足媚色的女子,蒙着面纱款款而下。
“是汉楼的花魁香菱!”
“没错,早听说她在洛邑的时候就艳压群芳。”
“真的假的,那洛邑可是以美姬而出名,她能在那里取的头名,那该有多美呀。”
“美不美咱不知道,光看这身子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是极是极!”
一楼大厅里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粗客,咋一见香菱的身姿就已经色迷不可自拔,一个个都伸长了鼻子凑近从楼上下来的香菱,仿佛就是嗅到一口香气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香菱来到老鸨子身边,微微朝顾晨欠了欠身柔声道:“张妈,奴家看这位公子俊美不凡,非一般英雄人物,不如就把石狮子请出来吧。”
老鸨子张妈怔住了,她知道香菱口中的石狮子是何物。那是汉楼门口的一对石头狮子,每个都重达千斤,哪里是一人之力能请起来的。看顾晨的模样非富即贵,担心自家这位姑奶奶刚到咸阳不明就里的就得罪人,于是小声提醒道:“姑娘,门口的狮子可是有千斤重的。”
自从下来,香菱的眼睛里装着得就只有顾晨一人,满眼的媚色就全抛给了他,老鸨子刚说完她就发笑道:“放心吧,张妈,别说一只,就是两只一起这位公子也是请的起的,您说奴家说的对吗?”
顾晨看着对方的娇媚,突然迈步上前,贴近香菱的同时伸出手勾起了她的下巴。
这可把老鸨子吓到了,她是知道香菱身份的人,心里暗暗替这位俊美公子可惜了,人长的这么俊俏,只怕命不久矣。香菱刚到咸阳之时,因为她的美貌与花名自然吸引了不少咸阳公子,但她却有言在先,说是花身已付他人,如今只卖艺不卖身,有个别色胆包天的想要用强,虽然当下并未发生什么。但老鸨都知道这些人无一不是已经死于非命。
顾晨可不管老鸨子心里的怜悯,手指轻轻勾起香菱的下巴,将脸庞凑近她,说话间的气息流动吹动着她脸上的面纱轻轻拂动,那张娇好的脸庞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平添魅惑。只听见顾晨痞气十足地说道:“若是我请起了那两只狮子,姑娘又当如何呢?”
香菱十分配合地隔着面纱吹了口香气,那细丝的感觉让顾晨鼻头有些痒痒,又听到香菱极为魅惑地说道:“自然是公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呢!”
一番话只在顾晨耳畔回荡,有些离她们近些的客人也都听得清楚,都被这一眸的娇媚,还有那略带娇喘声的话语迷的神魂颠倒。有带着歌姬的风流客已经忍不住对身旁的歌姬上下其手,仿佛她就是那香菱一般,真是眼上过瘾,手上也要过瘾。
顾晨痞笑着放开香菱的下巴,大步跨出了楼门,来到门口前那两只石狮子中间站住。他的身后跟出了一大群围观的客人,这阵仗把街上路过的行人也都纷纷吸引驻足围观。
顾晨左右扫看了眼,那两只造型相识的石狮子,估摸大小重量,却是如老鸨所说得有千斤重。以他的力气要请也请的起,只不过他今天是来出名的,纨绔子弟另一个准则是什么?当然是能撒钱解决的事情千万别费力气。
只见他右手一伸喊道:“孝行钱票!”咸阳的买卖都由庞孝行掌管,钱票也都在他手中,听见顾晨唤自己,这位保镖兼掌柜兼管家急忙上前问道:“老板要多少?”
顾晨笑道:“这两只石狮子既然合起来得有两千斤,那自然要两千金才是。”
对于顾晨的命令,庞孝行就算有疑问也绝不反驳,很快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钱票,点了两千金的面额交给自家老板。只见顾晨拿过两千金递给老鸨笑道:“两千金换两千斤不知够不够呢?”
“这……”老鸨子一时不知言语,围观的人群早就哗然,顾晨若是真能动手请狮子,就算气力不够请不起来,也会受这些追捧英雄的敬佩。但没想到这位竟然是一副公子哥的作派,随手就丢出两千金来,登时遭到这些人的鄙夷,只不过其中还带了多少嫉妒就不得而知了。
两千金可不是小数,一个地阶的武者月酬也不过二三十金,这两千金够他们花销十来年的了。心里笃定顾晨又是哪位王公贵族家里的败家子,可真是为了美人不惜一掷千金,更有腹诽者想象着顾晨被家里长辈要被气死的场景。他们哪知道自从顾晨酒业起来后,已经运往七国之都,所赚银两可为日入千金之巨。
老鸨不敢接钱,为难地看向香菱,眼神上询问该如何是好。顾晨却笑着说道:“怎么还是不够?孝行。”
一声孝行,顾晨手里又多了两千金的钱票子,庞孝行此刻已经猜出自家老板要耍什么了,一瞬间仗势欺人的家奴上线,十分蛮横地喊道:“怎么?看不起我家公子的钱吗?跟你说莫惹恼了他,不然连你们这个楼都买下来!”
嘶……好大口气的下人,众人自然不会鄙夷下人,这些眼神全都送给了顾晨。有个别知道汉楼背景的客人,已经双手环抱,站在一旁只等看一场好戏。无不觉得这位傻子公子是死定了。
“收下吧。”
“哦……啊!”老鸨随口应下,随即又不可思议地叫着:“姑……姑娘这?”这位姑奶奶今个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最看不起这些惯用银钱的纨绔公子的吗?今日这是怎么了?同样吃惊的还有周围已经快要惊掉下巴的围观客们。
“不用跟他客气,这些银钱在他眼里不过是小钱而已。”只见香菱款款上前牵顾晨的胳膊撒娇摇摆道:“奴家可不像哪天楼子被这位公子给买去了,无家可归!”说话间整个人就快挂在顾晨身上了,甚至还不避讳地当众用身子蹭了蹭他的胳膊,又让顾晨赚足了一波羡慕嫉妒恨。
只看香菱眯起来的眼睛,顾晨就知道她一定是故意的,要是往常他已经避之不及地闪开了,只不过今天有意而为,只好陪着香菱演下去,笑道:“无家可归那不是正好归到本公子怀里来,哈哈哈。”说话间反客为主,一把拢住香菱的香肩,将她往楼里带,还不忘大声吩咐庞孝行道:“今天本公子喜得佳人十分高兴,这楼子里诸位的消费都由我买单了!”
不提楼下这一众人的欢天喜地,还有那许多听到有人买单一拥而入的路人。顾晨搂着香菱上了二楼,穿过一条长廊来到她的闺房。刚进屋,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放手,不想香菱却一把拉住,将自己的身子全靠在顾晨身上,娇嗔道:“顾公子这是刚用完奴家,就准备丢掉吗?还真是提起裤子不认人呢?”
“谁不认……呸我压根就没脱裤子。”但凡跟香菱独处,顾晨就有些狭促,今天毕竟自己理亏,怕伤到对方,也不敢再用力强行脱身,只好任由她继续挂在自己身上坐下。
香菱将脸上的面纱摘下,昂头看着顾晨的脸,从她这个角度,只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清瘦了一些,但更加棱角分明了,当真是百看不腻。
顾晨自然知道她在看自己,还是含情脉脉的那种,但一想到她是大汉的女谍,那点刚刚升起的粉红暧昧瞬间就消散无踪。
只见香菱像伺候客人一样,为顾晨斟了杯酒,递送到他的嘴边,见他没有抗拒地喝下,更加眉开眼笑道:“公子就不怕我在酒里下药?”
顾晨砸吧了下嘴巴,似乎还在回味酒水的味道,轻笑道:“我想箫正钦不会让你毒死我的。还有你这酒可不好。”
“这天下第一酒都是公子您府上出的,自然看不上奴家这的自酿粗酒。”香菱细长的手指在顾晨身上轻轻滑动,她知道眼前的这位男人并未对自己动情,他与世上的其他男子都不一样。她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有情谊却无**,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朋友。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朋友这一次离她太遥远了,自从家中九族被株,自己被箫正钦带走后,就再也没朋友一词了。想到这她忽然变得正经起来,从顾晨身上抽身出来。
怀里的人儿突然的离开,让顾晨有些愣神,还带着隐隐的小失落。就见香菱又给自己斟了杯酒,用的同样的杯子,一饮而尽,才笑道:“那不知公子今日又是玩的哪一出呢?”
顾晨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香菱手中的那个酒杯上,分明见那红唇印在了自己刚刚落嘴的地方。等到目光与香菱对上,才尴尬地笑道:“本公子想在咸阳赚点名气。”
“只怕不是什么好名声咯。”香菱的媚眼无双,用她女谍的凌厉直透顾晨的眼帘,想要从中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不知公子是有何图谋呢?”
顾晨当然不会告诉她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退婚,笑而不语,倒是抓过桌上那一盏酒杯,自己给自己满了一杯也不顾及那一抹红唇印,直接对嘴而饮。
少见的暧昧却是让香菱有些欣喜,这桌上明明还扣着三盏酒杯,自己刚刚说故意要与他共用一杯,那他这样不就是示爱么?
顾晨继续斟满一杯,递到她跟前笑道:“看你玩的开心,就当作是刚刚帮忙的谢礼!”只是这话刚说完,他就惊讶了,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还有刚刚那个行为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变得不由自主地冲动起来。
“如果是谢礼,这样可不够哦。”香菱眯着眼又将身子贴了上来,这回顾晨没有躲闪,或者说他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只听见对方在自己耳畔咬耳细语道:“奴家刚刚忘了,这里是青楼,青楼里酿的酒总有一番别的滋味的。”
酒不是毒酒但却是媚酒,顾晨只觉得自己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恍惚,眼前的香菱有些变了模样,一会是小仙女,一会是咕儿,一会又变回香菱,而这些女人们都在慢慢向自己靠近,直到脸颊印上湿润温热,耳畔响起女子轻柔的娇笑:“既然公子想做一回风流公子,奴家自当要帮忙下,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