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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红发士官
    “你这是什么意思?”作为一名暗杀组织的精英,红发士官绝对不允许有人侮辱他。

    他早就看惯了高高在上的人物,在临死前那种低三下四求人的样子了。对于他来说,是没有人任何人可以蔑视他的。而此时,一个流浪歌姬,居然说他是个蠢货。

    红发士官突然提高的音量,引来了路人的围观。

    今天的流浪歌姬穿的是一身水蓝色的连衣裙,头发也规规矩矩地扎起来了,没有非常惹人注意。所以暂时还没有人认出来,那对看起来像是吵架的男女是流浪歌姬和她可能的“绯闻男友”。

    红发士官看到有人朝这边注视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刚刚失态了,不过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离开这个惹人注意的地方。

    原本这里交流是最方便、最不惹人注意的。公园长椅,假装是一对情侣在约会就好了,可是现在反而有些弄巧成拙了。

    貂蝉任由着红发士官抓着她的胳膊带她逃离这里,别人一挑衅就接受不了的蠢货,居然是暗杀组织的一个小头目,那些被“允”暗杀的人,到底是多么不重要啊?

    两人转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面,红发士官背靠着墙,脸上的表情也平静下来了,他的语气很冷静:“貂蝉小姐,我能问一下,你拒绝我的理由吗?这样我最起码好交差。”

    “呵。”貂蝉轻笑,她摆了摆手,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问军官:“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呢?我不太喜欢这种过分阴暗的地方。”

    “阴暗”两个字被特意重读,红发士官觉得这是一种讽刺,一种对自己的讽刺。他皱起了眉头,阴沉地应了一声。

    可是貂蝉是绝对不会管这个人是怎么想的。得到回应之后,她径直往外面走去,不过这次肯定无法选择热闹的公园了。

    巨大的树荫遮蔽在两个人的上方,这里是监视死角,也可以说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好位置了。

    “我拒绝你的理由嘛……”貂蝉低头看着从树叶与树叶之间漏下来的光斑,声音突然轻快起来了:“因为我觉得无论是东罗还是西罗都不会愿意停止战争的,你们都不是好人。我为什么要选一个帮助呢?”

    红发士官几乎是本能地就说出那句话来了:“一个国家的的存在,应该是以其文明作为基石的。土地的辽阔并不能够证明它的正统性。为西罗效力,为的就是了这个国家真正文明而战斗,我们是正义的。”

    貂蝉轻笑了一声:“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傻。战争开始的时候,双方都会说自己是正义的。在没有看到结果之前,正义永远只能是声称。你……念过学校吗?”

    面前的红发军官看上去比貂蝉大上一轮,应该是经历过和平年代的人。这样的人,应该对历史由胜利者书写这句话并不感到陌生才对。她实在无法想象,原来念过学校的人,也是可以这么天真无邪的。

    那句所谓的知识代表罪恶,好像有些不那么全能了。

    红发军官听到貂蝉的话之后,脸突然涨红了,他的话也有些断断续续了。“我……我应该算是念过的吧。在我们的基地里面,我有专门的老师。”

    “那就是没有咯?”貂蝉此时的兴趣起来了。调戏一个年纪比她大不少,但是心思单纯的大男孩,让她觉得有些好玩。同时她也开始好奇起他的身份来了。“你的生日是哪天?”

    这是一句暗语。一句问对方身份的暗语。

    如果这个人是一个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无论父母是什么样子的,他们都会有生日。但是很多星际流浪儿却不一定了,生日这个词对于星际流浪儿来说太陌生了。

    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出生的时候,无人知晓;死亡的时候,无人关注。

    红发士官似乎对生日这个词很是陌生,对于他二十五岁的人生来说,生日是从来不存在的。在没有被组织捡回去之前,他无需过生日,因为周围的同伴也不过生日。

    在被组织捡回去之后,他大概知道世界上会有人庆祝自己的出生。可是组织里面的绝大多数都跟他一样,所以他们也没有必要去特意注意生日这件事情。

    貂蝉注意到这个红发军官已经沉默了十秒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看来我们一样,没有生日啊。”

    “那么你这个人应该是这样的状况。小时候被父母抛弃,做了流浪儿。然后战争爆发,有一个神秘的组织搜集了你们。因为你们这样的人,即使消失了,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你们与别人之间的几乎没有什么联系,所以不必担心因为你们的死亡揪出幕后的人。简直是完美的暗杀材料。”

    貂蝉不清楚这段话是为了嘲笑红发士官还是讽刺自己,但是她脸上冷淡的表情已经暴露出主人的心情不佳了。

    红发士官呆呆愣住,似乎不太懂貂蝉这段话意思一般。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刚刚已经暴露了不少消息。现在他能做的,只是从貂蝉那里要一个答案。“不要谈论我了,我只想要知道,貂蝉小姐,你拒绝我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你认为我们不够正义吗?”

    貂蝉对上红发军官的认真神色,她也跟着认真起来了。“不是,而是因为我很清楚,即使我去刺杀董卓也改变不了什么。或许一个关键人物的死亡,会略微缓两国之间的关系。但是,有个道理你恐怕不懂。”

    “两国之间一旦开战,那么必定要分出个胜负,才会停战。战争开启比结束容易太多了。战争是利益斗争,它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加入而改变,同样的也不会因为一个男人的死亡而改变。把战争胜负手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简直是可笑之极。你们把压力转嫁给我,似乎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向全天下宣布,‘我们尽力了。’可是你们真的尽力了吗?最起码在你们利用我的时候,尽力的那个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