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对占卜婆婆非常信任,丝毫没有怀疑她的占卜为何如此直白。“你这个人也是够奇怪的,难道占卜结果简单准确不好吗?”
“简单明了当然好了。”马可波罗是很烦这些占卜师故作神秘的,但是现在突然间这么直白,他有些适应不过来。“对了,你刚刚很快就认出了黄金家族来,你对他们有什么了解吗?”
“实际上,我了解的并不多。只是听说过二十二黄金家族罢了。”杨耸了耸肩,研究西方历史,他才刚刚入门。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想要混进罗姆人的领地,寻找“荷马”了。
游荡在西方大陆的罗姆人,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西方历史的人了。而据说,罗姆人中会诞生一位天授的吟唱诗人。他知晓罗姆人存在于西方大陆以来,所经历的全部事情。
根据杨的考证,罗姆人曾经应该是被黄金家族统治的普通居民,他们出于巧合,成为了游荡在西方大陆上的种族。
也就是说,那位吟唱诗人,可能会知晓从古至今所有的西方往事。
看到占卜婆婆给出的二十二张塔罗牌,杨很确定,罗姆人一定与曾经的往事有所关联。即便他们不能记住这些事情,但是那位天授的吟唱诗人“荷马”一定知晓这一切。
没有从杨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马可波罗摸了摸自己干瘪瘪的口袋,心里有点后悔了。
他的探险家直觉告诉他,弄清楚黄金家族的事情,对于破解海都诅咒非常有帮助。
所谓商人,就是在某些时候一定要厚着脸皮。
于是一位身强体壮的青年男子,带着谄媚的笑容,对着一位看上去衣衫褴褛罗姆老婆婆说:“这占卜能够赊账吗?”
马可波罗的话让杨、干达尔瓦婆婆都愣了片刻。
“不可以!”干达尔瓦婆婆拍了拍桌子,非常果断地拒绝了马可波罗。
不过这不要紧,因为杨很乐意为马可波罗垫付占卜费。“只需要一个金币,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负担。”
干达尔瓦婆婆狠狠地瞪了一眼杨,这个眼神让杨有些心虚了。他感觉出来,干达尔瓦婆婆似乎不太愿意为马可解答接下来的事情。
把杨借给自己的那枚金币豪爽地拍到桌子上,马可波罗想要请婆婆占卜二十二家族的事情。
只是这次看个看上去非常贪财的占卜婆婆,并没有碰那枚金币。她用眼神示意马可波罗,让他把杨轰走。
可惜的是马可并没有能够读懂占卜婆婆的意思,而且就算他读懂了,他也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对于他来说,杨可以说得上是一个非常热心的挚交好友了。而且杨看上又对二十二黄金家族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有这两点的考虑,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的朋友回避占卜呢?
“这可是你自找的。”占卜婆婆这句话虽然看上去像是对马可波罗说的,只是她的眼睛看上的却是杨,除了有些愤怒,还有些遗憾。
把金币收到手中,占卜婆婆并没有拿出任何占卜工具,而是直接爆出了一个名字来。“你们可以去后面的红色营帐,找到荷马,他会告诉你们一切的。荷马只是个小孩子,随便给他两块糖忽悠一下,他应该就会知无不言,言不无尽了。”
“婆婆!”杨听到占卜婆婆的话之后,神色有些难看。“我以前问过你,你可是说罗姆营地里面根本没有这个人的。今天为什么又告诉马可?”
杨此时的情况确实有些委屈,他自以为跟干达尔瓦婆婆关系算是不错,没有想到,这位占卜婆婆对他各种隐瞒。占卜术的事情,他本身不在意,也就算了。可是“荷马”是他一直想要找的人,婆婆也很清楚,却一直隐瞒他。
杨清楚地记得,他问过干达尔瓦婆婆,罗姆人营地里面是否有位叫荷马的人。婆婆给他的回答是:“我活了快七十岁了,营地里面每一人都是我看着出生的,他们的名字也全是我取的。荷马这个奇怪的名字,我怎么会取呢?”
“至于那些比我年长的,他们都死于流浪路上了。我就是整个营地里面最年长的人,所以我可以肯定,我们这里并没有一个叫荷马的人。”
彼时杨以为是出现了什么纰漏,或者是婆婆自己也忘了起过哪些名字。没想到是,婆婆一直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她却对自己保密。
同样的,整个营地的人都说没有见过一个叫荷马的人。作为营地最受欢迎的外来人,杨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排挤。
“你为什么想要找到荷马?”婆婆的眼神非常平静,不过她没有看向杨,在欺骗杨这件事上,她只能抱歉,可是不接触才是对杨的最大保护。
杨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那块石碑,我想要解读那些失传的文字。我想要知道那些不复存在的故事……”
“兴趣是不值得赔上性命的。”占卜婆婆打断了他的话:“你可能从未意识到自己接触的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只要跟二十二黄金家族扯上关系,就逃脱不了诅咒的命运。”
“你的兴趣很多,你也有足够的天赋支撑这些兴趣。你知晓所有文字,擅长一切乐器,热爱美术,研究过很多经济问题,还非常擅长杂耍、走钢丝。这些兴趣都很好,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人。”
“其实研究失落文字,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兴趣。只是,它涉及的是二十二黄金家族。雅典娜的诅咒,不止在这些家族上,还会应验在关系人身上。这是地狱,一旦踏进来就绝对无法回头了。”
占卜婆婆最后一句话,让马可波罗想到了父亲、师父。他似乎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地陷入了与海都诅咒相关的事情里面。
“其实,为兴趣付出性命也很好玩啊。”杨明白了婆婆的意思,可能与这些事情扯上关系,是会让人面临非常大的不幸。罗姆人正是因为关心自己,把自己当做朋友,才会隐瞒一切。
可是对于一位求知欲旺盛的科学家来说,无法攻克未知的事情,才是人世间最大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