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在这玉石上，凝神屏息，闭上眼睛，在脑海想你见过的女子，一个一个想，面容越清晰越好。”泽天将一块玉石放在石桌上，古朴阵法流转其间，他神情严肃地对玉瑶说。

    玉瑶闭上眼睛，脑海里首先出现赵馨宁，对方柔弱，和择玉很像，她细细地回忆对方的容貌，耳边听老头说下一个。

    第二个是无玑，虽然长相很凶，可心地却像小白兔一样软糯，和择玉也相似，回忆对方黑红的脸庞，下一个。

    第三个是嚣张跋扈的九公主，横眉倒竖，不大可能是择玉，果然，老头说下一个。

    玉瑶闭着眼睛思考了下，自己没和人交过朋友，每个地方呆不久，一直独行，再加上常年女扮男装，习惯和一帮大老爷们打交道，认识的女子实在少的可怜。还有谁呢？

    下一刻，玉瑶脑海出现吴小小的脸庞，圆润可爱，但做事过于利己，不太可能，她正想睁开眼睛，却听老头说就她，仔细想想。

    玉瑶只好认真回忆对方的面容，连脸上的一道细小伤疤也没放过。片刻后，听老头说可以了，立刻睁开双眼。

    “就是她，择玉最后一世，她叫什么名字？”

    玉瑶无奈，说出她的名字，并且连自己与对方发生过的矛盾一并告诉了老头。

    老头却哈哈大笑，笑声极为畅快，仿佛一生的笑意倾泄而出。一只手却捂住眼睛，身子微颤，一滴泪水滑落，消失在空中。

    “女娃娃，我择天这辈子没求过人，只求你再次遇她，让她跟着你如何？”老头明白这强人所难，可他没多少时日了。

    “抱歉，恕晚辈不能答应。”玉瑶摇摇头，坚定地回答。她并不是小气之人，和对方的恩怨早了。但她将来的路很艰难，时刻经历生死，不能时时照顾别人。

    “哎，以后她若有难，你定要帮她，如何？”老头满脸悲痛地看着玉瑶，仿佛她不答应，大有撞墙之意。

    “这是自然，若她有难，我有能力，便尽心护她。”玉瑶想了想，应了对方这小小要求。

    老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连忙走回房间，玉瑶看到对方背影微颤，可见他很难受，微叹。

    老头连忙走回房去，他怕自己再不回房，就会笑出声来。他回到房间，连忙布下结界，才躺在床上仰天大笑。

    刚刚他通过玉石看到女儿面相发生变化，以前是苦厄多灾之相，甚至是早夭之相。后来面相大变，变成晚年多子多福相，且有所作为。再结合玉瑶所说的，那么改变的契机在玉瑶身上，因此才会设计玉瑶。

    他明白玉瑶是心性坚定，不为感情左右之人，她的面相自己看不透，身份来历必不简单。但她仍是良善之人，自己以退为进，果然像自己预料。只是女儿啊，你自己要抓住机会，父亲只能为你做这些了。

    很久很久后，玉瑶不止一次后悔当初对老头的承诺，他女儿比他还要无耻，抱着大树乘凉就不撒手了。

    ………

    晚上回到房间，玉瑶躺在床上，从玉镯中拿出玉牌，摩挲上面的风字，想了一会，注入混沌力，立马听到师尊的声音，“玉瑶”。声音恍如隔世，玉瑶声音哽咽地回答，“师尊”。

    两人沉默片刻。

    “玉瑶，你要努力修炼，为师会一直等你。”就像一亿年里无尽地等待，就像你一次次遗忘，我都会等你。

    “师尊，是你帮我取名吗？”你是不是想着那个红衣女子，是不是一直透过自己看得别人。

    无所谓了，自己只是他的弟子，修炼才是主要的。

    “嗯”

    玉瑶听到答案，笑了笑，嬉皮笑脸地说，“师尊，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莫要自恋，你快休息吧。”凌安风甚至有点笑意荡在胸口。

    “那我休息了，你要帮我照顾好家人和自己。”玉瑶说完便结束了谈话。

    她盘坐在床上，混沌五锻法已经进入第二层。混沌珠在骨头里旋转，这比第一层艰难多了。不一会，玉瑶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身体不可思议地扭曲着，脸色涨红，倒在床上，痛不欲生，无声地流泪。

    次日，玉瑶正进行每日的功课，便看见老头穿着光鲜，大步走来，脸上露出世外高人的孤傲。

    玉瑶很想笑，强忍着，所以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老头。

    “你过来。”老头轻抬下巴，示意玉瑶到他的面前。

    “老头，有何事？”玉瑶走到他的面前，忍住笑意地问。

    “你跪下。”老头暼了她一眼，还是觉得她太弱了。

    “到底什么事？”玉瑶非常好奇地问，不会收徒吧。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现在行拜师礼。”老头的下巴翘上天，一只手背在身后。

    “我有师尊了。”玉瑶摸摸鼻尖，露出洁白的牙齿，不好意思道。

    “那有什么，不要他，拜我为师。”他的修为在这整片大陆之上，女娃娃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如何选。

    “不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尊待我极好，我不可休师。”玉瑶摇摇头，认真地回答。

    “你真不拜我？”老头不死心地问。

    “抱歉，前辈。”

    老头听她说出前辈两个字，便知道不可能了，顿时干嚎一声，掩面一上一下地跑去后山坡。

    玉瑶搔搔头，自言自语道，“幸亏不是自己的师尊，太不靠谱了。”

    她突然想到这个月的丹药还没吃，连忙回房，拴上房门，从玉镯里拿出玉瓶，倒出一颗血幻丹。

    丹药入喉便化，形成了一股股庞大的灵力，剧痛伴随而来。她咬牙疏导灵力，筋脉运转两周，才汇入丹田，循环了无数遍，丹药才吸收完。

    她睁开双眼，已是三日后。

    玉瑶起身，看到身上惨不忍睹的袍子，连忙掐一个诀，换了一身白裙。

    想了想，她从玉镯里拿出所有红衣红裙，一个化火诀落在上面，一干二净。

    推开门，便看见老头抓耳挠腮，纠结至极。

    “女娃娃，从现在起，我会教你毕生所学。”老头见她出来，气质更甚从前，便知她的修为有进步，直接开口道。

    “需要我做什么？”玉瑶笑眯眯地说。

    “不用，你已答应我，便无事可做。”老头心有不甘，但仍不想她去冒险，一口回绝。

    “说吧，我不想平白受人恩惠，你若不说，我便不学。”玉瑶知晓他应有未完之事，不想他留有遗憾。

    “你先坐下，这件事之所以不告诉你，因为太难了，甚至有生命危险。”老头叹了一口气，看着玉瑶，仿佛看到那女子，难怪觉得有些眼熟，没想到是故人，她身上的因果太重，不知是谁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