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光点亮宽敞的房间,蜡烛在火焰的燃烧下一闪一闪,一名女子背对着窗户席地而坐。
一袭红白色的丝裙领口开呈v型,铺在地上像是倒着盛开的花朵,红艳且迷人,面上施了粉黛,额间还点了美人痣。
齐腰的长发就那么散在背后,女子纤细的手腕在古筝上舞动着,弹奏出好听悦耳的旋律。
“嘎吱——”门被人从外面推进来,女子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
终于来了。
秋喜儿继续含着眼帘,手指在古筝上舞着,流顺地就像是蜿蜒的小溪,潺潺流入人心。
秋喜儿余光撇向李槐,这李槐貌似长得也不丑啊,倒是一表人才的模样。
好家伙,伪装的不错嘛。
秋喜儿让宁深去安排,没想到这李槐还真的上钩了。
李槐这个人最擅长伪装,时而男人时而女人,时而年少时而老成,声音也是多变。
这就是为什么,宁深说他来无影去无踪,很难追寻他的踪迹。
这江湖上貌似还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今日她秋喜儿就要瞧瞧,这人皮下面,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孔。
秋喜儿让宁深想办法把她“卖”进春月楼,然后秋喜儿负责出名,宁深负责把这件事散布出去,直到传到李槐的耳朵里。
然后等着李槐上钩,李槐在江湖仗着行侠仗义的名义,到处滥杀无辜,这无辜之人里,也有不少年轻女子。
李槐这个人也是极喜爱美人的,所以秋喜儿就想了这么一招,看看李槐会不会上钩。
李槐当下就兴致勃勃的来了,跟老鸨商量完价格,便推门而入。
“美人的琴音真是美妙旋律。”李槐朝秋喜儿步步靠近,嘴角含着笑意。
秋喜儿看了李槐一眼,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是那一笑就足矣把他撂倒了。
李槐看着眼前娇娇欲滴的美人,那么一笑把李槐的心都笑融化了,他更加迫不及待地扑上去,一把将秋喜儿揽入怀中。
秋喜儿一副害羞的模样,用脑袋蹭了蹭李槐的胸脯,娇嗔地轻呼了一声。
李槐武功高强,她若是现在拿出匕首想要杀他,怕是会功亏一篑,得等到他完全放下戒备才行。
“客官别心急呀,先喝酒。”秋喜儿从李槐的怀里抽身站起,走到餐桌前坐下,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
李槐走过来,看着秋喜儿乐呵呵拿起酒杯就是仰头而尽,秋喜儿又夹着一块肉送到李槐面前,撒着娇。
“客官,吃一口嘛,我们春月楼的饭菜可好吃了呢~”
面对眼前如此美人撒娇,李槐自然的顶不住的,听话的吃了一口又一口,被秋喜儿不停地投食倒酒。
秋喜儿看着李槐吃的心满意足,脸上的笑容就从未歇停过,他粗糙的手也从未停歇。
秋喜儿脸上笑嘻嘻,心里实在想把他的手指砍了,这是什么咸猪手啊!
秋喜儿受不了了,从桌底下掏出匕首,趁着李槐喝酒就要刺过去,可谁知李槐猛地避开了。
“砰!”李槐将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喝到一半的酒洒在地面上,他擦了擦嘴角。
一脸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美人,“你想干什么?”
秋喜儿艳丽的红唇上扬,声音清冷的响起,“我想干什么……这不是很明显么?”
秋喜儿慢慢地站起,又道:“李槐,你让我好找啊。”
李槐随身带着佩剑,他立马就拔出了剑,指着秋喜儿,语气满是不屑,“就凭你?”
看样子,这人还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的确,秋喜儿时一名女子,可为什么他们就是觉得,她一个瘦弱的女子不行呢?
非要挨打了才承认?
“当然,就凭我足够杀你了。”秋喜儿自信地仰起头,眼睛里带着点点戾气。
“那我倒是想瞧瞧了。”说着,李槐出剑的速度飞快,朝秋喜儿刺过去。
秋喜儿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筷子腾空而起,秋喜儿猛地一转身躲开李槐的剑,伸出手去拽筷子,将她飘散的长发用筷子挽起来。
秋喜儿从衣袖里拿出早已备好多时的峨眉刺,这是她师父赠与她的,杀人与无形之中,伤害极高。
“美人难道不知道,吃饱更有利于身体活动吗?”
秋喜儿只是浅笑,拿着手里的峨眉刺就朝李槐刺去,李槐身形比秋喜儿宽大,秋喜儿很巧妙地划破了他的脸颊,溢出刺眼的鲜红来。
秋喜儿为了这一刺,她也没讨好,被李槐猛地一章推开,推翻在地。
秋喜儿一路靠到柱子上,这才停了下来,稳住了身子的重心。
“那客官难道不知道,饭菜也可下毒?”
刚才李槐那一掌,大致用了他三层的功力,这个人还真是有点难拿下,这一掌就已经把她的血打出来了,一口腥味从喉咙漫上来。
秋喜儿下的毒无色无味,根本尝不出来,哪怕现在李槐知道了,毒效估计也差不多了。
李槐气急败坏扑上来,一剑划在秋喜儿的肩上,划出一条大口子,但是秋喜儿之所以不躲开,也是为了靠近他。
李槐低下头,发现秋喜儿的峨眉刺不知什么时候刺进了自己的心脏,他瞪着眼睛去看秋喜儿。
“卑鄙。”
秋喜儿冷笑,一只脚顶着李槐的胸脯,拔出峨眉刺,冷着一双眼睛居高临下地看他。
李槐虽然躺在地上,但是也不代表他不能反抗,他紧紧地攥着手里的剑,用最后一丝力气朝秋喜儿刺过去,位置偏了一些。
剑刺在秋喜儿的右肩膀,刺穿了过去,秋喜儿闷哼了一声,手攀上剑紧紧的抓着拔了出来,反手掰断刺过去。
因为手是抓在刀刃上,所以秋喜儿的右手也渗出了不少血。
秋喜儿扔下手里的断刀刃,蹲下来看着李槐,充满血迹的手放在李槐的脸上,慢慢地撕下了人皮下的真面目。
原来只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下巴沾满了胡渣,皮肤暗黄,头发也没有那么长,反倒乱糟糟成一团,怪不得他的手那么粗糙。
“啧。”秋喜微微皱了皱眉,“宁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