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堇夜比原定计划晚了半个多月,养好身上的伤离开裴家。
就在离开裴家的前一夜,那位闭门不出的大少爷居然亲自登门来找他。
见到他也不跟他多废话,张口便问:“新月真的失踪了?”
他没回答。
即便不回答,裴皓辰也明白了,问完突然开始咳嗽,咳了很久,像是要将肺给咳出来。
等咳声暂停,白着脸又上前两步,“裴堇夜,新月一开始遇见的人,是我,要是当初我看紧了,你根本就没有机会。”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送给新月的铃铛,根本没送到她手中,是被他藏了起来。
裴堇夜额前的碎发似乎长长了很多,听着他的警告,低垂的头缓缓抬起,伸出右手撩起额前的碎发,一双原本温柔似水的桃花眼满是厉色。
下一秒,根本不管他是不是病人,直接将他抵在门口,“我也警告你,新月是我的,任何人都别想从我身边抢走。”
他说这句话时,不管是眼睛还是语气都带着浓重的戾气。
自从新月失踪以后,整个人都变了。
就连唐瑜看到他,都不敢再在他面前随意开口,更别说像从前那样梗着脖子大呼小叫。
裴皓辰面对他的警告却不为所动,“你弄丢了她。”这是不争的事实。
“既然弄丢了,谁找回来,自然就是谁的。”妖不妖的无所谓,关键是,他想养着。
说完,猛地咳两声,挪开脖间的手。
“我不会让你先找到。”就在他转身离开之际,裴堇夜双目黯淡的盯着他的背影,隐隐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裴皓辰没有回头,抿着唇角浅笑两声,带着几声咳嗽慢悠悠的离开。
…
唐栗新伤加旧伤,连着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现在还在修养中。
以至于裴堇夜离开裴家,都是孤云跟在身边。
离开裴家那一天,老爷子亲自从梅苑赶来,见他一脸漠然的站在院子里,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你的伤还没好全,回到会馆再好好修养几日。”他细心叮嘱着。
若是放在以往,裴堇夜定会笑着道一声好,让他别担心。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看着那辆车驶离裴家,老爷子像是被风沙迷了眼,眼眶有些发红。
孤云啊孤云,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现在,满意了吗?
回去,也是孤云开的车,如同来时一样,只是车上少了两个人。
二人一路无话,穿过热闹的市区,耳边渐渐归于宁静。
扭头看向车外,笔直的城郊道路上,远远地就能看到那颗大槐树。
经过树下,沉默一路的人总算开了口。
“停下。”
孤云下意识踩住刹车,刚停下,裴堇夜打开车门在他阻拦之前下了车。
大步走到那颗烧得发黑的槐树下,定定抬头往上看。
树上的落叶已经掉光,只剩光秃秃的树干。
树上,什么都没有。
他下车之后,孤云立刻解开安全带下去,见他只是站在槐树下抬头往上看,思忖片刻上前,“外面风大,主子回去吧。”
裴堇夜置若罔闻,仍抬头张望着,似在期盼着什么。
看了很久,没找到他想要的,又失落的收回视线。
在孤云伸手前,转身上了车。
“那棵树,找人来看看。”
一路上,裴堇夜只对他提了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