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即就发起了疯来，

    “这是我的脸，我自己想整成什么样就整成什么样，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要是不想看见我，觉得我给你丢脸了，你就给我滚啊！”

    李美芬被她这无理取闹的样子，也是给气的不轻。却还是压低了嗓子，呵斥道，

    “你做什么，你非得让你爸他们听见是嘛！非得把你这点儿丑事儿给宣扬出去才罢休是嘛！”

    “你要是不想看见我，你可以不见，现在，你给我出去！”

    “方娜娜，这就是我从小教你的，这就是你对自己母亲的态度？”

    “出去，滚，我让你滚呐！”方娜娜随手就将手边的一个东西给甩了出去。

    是一个招财猫，当初，小的时候，是李美芬在她10岁的时候，给她买的一个储蓄罐。

    李美芬看见那招财猫朝着她这边扔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躲，鲜血就那么一滴一滴的从额上滴落了下来。

    原本还在发疯的方娜娜，也在瞬间清醒了过来。连忙跑上前来，就那么站立在了那里。

    她就那么看着，静静的看着，看着鲜血一点一滴的从李美芬的额上滑落。

    说实话，她整个人都是蒙的，她刚刚只是一时冲动，她真的没有想过，没有想过会这样，会伤害到母亲。

    “妈，你没事儿吧！”回过神来的方娜娜不敢去碰李美芬，只能静静的这么说一句。

    “没事儿！”李美芬捂着自己的脑袋，话语里的语气和温暖依旧如同之前那般，没有丝毫的变化。

    方娜娜这才想起来，她母亲之所以能在这个家里走到今天的这一步，究竟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她虽然不是正室，只能算是继室，可母亲也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没有让她受过外人的白眼，没有让她受到太大的委屈，甚至，还让她从一出生就拥有了很多人做梦都没有拥有的东西。

    而她一个平民的女人，身无背景可以依靠，有没有父亲的喜爱，她唯一有的，大概就是和正室那有着几分相似的容貌。

    她只能仰仗着这么一点，来企图获取父亲的垂怜，可到底，父亲心里有的人还是那个早就已经死了的人。

    母亲这些年来的委屈，并不比她少，她还是咬牙忍了下来，可她又向谁抱怨过呢！她无处可以抱怨！

    母亲为她考虑了这么多，为了忍受了这么多，而她却还想着怎么任性，怎么肆意妄为。

    她怎么就忘了，她除了母亲，什么都没有。

    “对不起！”方娜娜的眼泪也开始一滴一滴的砸落下来。

    看着泪流满面的方娜娜，李美芬的心早就软的一塌糊涂的了，哪里还舍得去怪罪。

    “没关系，妈妈不怪你，妈妈不怪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一次，算是方娜娜长久以来，第一次的宣泄了吧！

    她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不满和怨愤都发泄在了这一次的哭泣里，在没经历过一些事情的时候，她还能将责任怪到别人的身上，可现在，她很清楚，有些事儿，她必须要承担，无法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