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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热闹的婚礼(中)
    边走边聊,二十多分钟后,一行人吹锣打鼓的到了镇上。

    婚丧嫁娶的事儿,谁都没少见。但弄一队马车来接亲,却是头一回看见。

    因为这份非同寻常,镇上的大伙儿都觉得很是新奇。

    都在这一片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路上遇到几个认识的人,也是很正常的事儿。这不,觉得迎亲的车队很有趣,又发现车上坐着自己认识的人,于是,就有几个爱打听的凑了过来,一边跟着车队往前走,一边搭茬问话。

    有这些人带头,又有些闲着没事的人跟了上来,想要看个热闹。

    从二道河村出发时,迎亲队伍里一共有二十七人。算上一路跟拍的vj、婚庆公司和马场派来的帮手,一路吹拉弹唱的首音学生,人数也不过就是六十人左右。

    可到了镇上之后,被看热闹的闲人们一围……总之,等队伍来到充当‘娘家’的招待所时,人数已经增加了三倍还有多,超过了两百之数。

    阵仗有点大,镇上小招待所的院子里根本站不下。

    虽说之前已经跟节目组接触过了,知道今天的婚礼非同一般,但见到眼前这副状况,娘家过来的这些亲朋好友们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好在这边也有节目组提前安排过来的工作人员,以及婚庆公司的人在帮忙。

    在这些人的宽慰下,新娘一方的亲属们维持住了气势,总算是没有惊慌失措,闹出什么疏漏来。

    设立关卡,小小的为难一下新郎官;讨要红包,起哄给婚礼增加点儿气氛;往车上装箱搬嫁妆,嘱咐新郎要爱护新娘……该走的流程,全部走了一遍,眼看着时间快要不赶趟了,这才放新郎进屋。

    不大会儿,新娘背着新娘,在伴娘们的簇拥下了出来。

    看到穿着一身红色喜袍,头顶金色珠帘凤冠的新娘子,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中有人带头叫了声好。

    又是一挂鞭炮被点着了,首音民乐系的学生们加了把力气,奏响了越发欢快的曲子。在一片热闹的气氛中,在围观群众们起哄的掌声和口哨声中,新郎一步步走到华美精致的马车边上,小心翼翼的将新娘请上了车。

    来自娘家的‘送亲人’们,也被安排到了后面的那些马车上。

    一切收拾停当,最后,等坐在马车上的新娘哭着松开了父母的手,新郎这才翻身上了白马,再次领着队伍,启程踏上了归途。

    在古时候,除了送亲队伍里的这些人之外,包括老丈人丈母娘在内的娘家人,并不会出现在婚宴现场。也就是说,新娘这一次离家后,再见到父母,最快也得等到回门的那一天。

    但到了现代,一些风俗已经发生了转变。

    就拿眼前这场婚礼为例。站在招待所门口,目送女儿上马车离开后,老俩口会立刻动身,从另一条路赶往二道河村的宴会现场。跟他们一起出发的,还有那些远道而来又没加入送亲队伍的娘家人。

    因为‘不走回头路’的规矩,迎亲的车队回程路上要绕个远路。剩下来的这些娘家人都是坐车走,速度比马车快多了。如此一来,就会造成一个很有趣的结果——比起新娘子,老丈人和丈母娘反倒更快一些,必然会先一步赶到宴会现场。

    所以说啊,到了现代,新娘子的‘哭嫁’已经不是原来那种意义了。

    相比于‘出嫁后不能回家,见不着父母’的悲伤,新娘的这一哭里,更多的还是对父母养育自己长大的感激。

    当然,新娘子是真哭还是假哭,要不要劝她,那都是新郎的事儿。

    手里牵着缰绳,苏谨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再走快点儿,赶紧把这个任务做完,回去节目组里看看情况——虽说崔洁已经打了包票,但作为节目组的主pd,离开了这么久,苏谨言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说来也巧,就在苏谨言急着回去的这个当口儿,他挂在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里,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接通了电话,才听了两句,苏谨言赶紧抬手示意,让前边三轮车车斗里的vj转一下镜头的方向,暂时先别往自己这边拍。

    “什么情况?前边有人拦路?为什么?”

    “讨红包的,不给不让过?”

    “说了也不管用?”

    “别管那么多了,直接叫上人手,把那俩老头架一边去。对了,记得把过程拍下来,留个证据。”

    “它nn的,这种时候还有人敢来碰瓷。给台里打电话!找法务处的人问问,看看能不能告他一个拦路抢劫。”

    “m的,今天这么重要的事儿,要是让他们搅合了……怎么狠怎么来,上了年纪怎么了?自己不要脸,我还惯着他不成。”

    几句话安排下去,苏谨言挂断了电话。

    坐在马背上,听到了苏谨言话里的内容,张守成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事:“苏导,前边路上是不是有人……”

    心里头还是挺气的,但听到张守成的询问,想起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苏谨言这才勉强装出了一副笑容,回过头来,故作轻松的回答道:“没事儿,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管。”

    有人拦着接亲的车队讨要红包的事儿,不是最近才有的,早在好几年前开始,就陆陆续续的听人说过,甚至,张守成前年请假回来给老同学当伴郎的时候,还曾经亲自遇见过一次。

    不是被坑的那个人,但作为新郎的同学,张守成对这件事同样很生气。那天当完伴郎回到家里,他还向母亲打听过为什么这种事没人管。

    问过才知道,不是没人管,而是管了也没用。

    乡下地方嘛,谁会动不动就提出诉讼打官司?真要有点什么事儿,大家伙儿最先想到的办法,必然是让民警帮着调解,私底下解决。

    负责调解纠纷的民警都是当地人,在那几个拦路讨要红包的坏老头眼中,那是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再加上那几个老头家里的小辈都是不懂法律法规的盲流,他们不仅不配合民警,反倒是拉班结伙的给老头儿撑腰壮胆,三番五次的闹事。

    要说可恨,是挺可恨的。可从法律上来说,这帮人的行为却够不上刑法,最多只能抓起来拘留几天。

    不用坐牢,罚款也不算多,至少比拦路讨要红包的收入少多了。如此惩罚力度,对那帮混子来说不痛不痒,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一而再,再而三,这帮人已然成为了屡教不改的老油条。

    “真的没关系么?”知道这帮人不好对付,张守成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儿。”苏谨言笑了笑,眼中带着不屑:“本地人拿他们没办法,不代表我们对付不了。台里法务部的那帮讼棍正闲着没事干呢,交给他们,不怕收拾不了这帮混蛋。不瞒你说,我已经让人递了话了,回头就给他们挂个‘拦路抢劫’的名头,争取让他们多判几年。”

    “要是能判几年,真的再好不过。”张守成这才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下来。

    “就看法务部那帮人给力不给力了。”苏谨言点点头,又想出了第二招:“实在判不下来,我再跟台里的新闻栏目组打个招呼,让他们派记者过来,把这件事调查一下。我就不信了,真要上了新闻节目,还是首都台的,相关部门还能没反应?”

    越想越觉得可行,苏谨言心里已经有了念头,打算回去就跟周明提一嘴,把这件事给他反映一下。

    再想象到那些混子被相关部门严打严办,一个个跟死了爹一样……苏谨言原本气愤不已的心情,也随之变得轻快了许多。

    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时不时的跟马背上的张守成聊几句,大概半小时后,车队已经到了村口。

    有几个年轻人守在村口这边,见车队回来,他们赶紧点燃了挂在树梢上的鞭炮。

    伴随着鞭炮声,穿过火药燃烧时腾起的硝烟,车队进了村,不大会儿,已然来到了沈大妈家的院子门口。

    “新娘子到了~!新娘子到咯~!”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院子里一窝蜂般的冲出来了十几个小孩子。

    在这帮小孩子后面,是一位拎着唢呐的老先生。

    这位老先生名叫姚海印,是首音民乐系的老教授,擅长唢呐、箫、笛子等乐器。跟车队里敲锣打鼓的首音民乐系的学生们一样,也是苏谨言亲自去学校里请来的。

    只见姚海印老教授抬腿站到了门口的石墩上,把唢呐凑到嘴边,先是来了一串花舌音,等队伍里的学生们都反应过来并做好准备,他才拉了个长音,带头吹响了一首最适合婚礼场合的民乐名曲《凤求凰》。

    几个拍子之后,首音生们完美的跟上了节奏和旋律,将原本略显单薄的唢呐独奏,扩展成了更加动听的民乐合奏。

    “好~!”

    “真带劲儿~!”

    大概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干净悦耳的民乐合奏,围观的村民中响起了一片叫好声。

    已经迎出了院门的沈大妈脸上,更是已经笑开了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