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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议
    辰翎宣布这件事,就跟随意任命随便一个掌管命脉的官职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一点都没有其他的情绪掺杂其中。

    可是牡丹不这么觉得,千年的自我陶醉早就给她自己贴上了一个亦真亦假的烙印,她甚至说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辰翎,又或者是纯粹的不甘心罢了。

    可这些现在都不怎么重要了,她晋为新花神,这便是她漫长的等待生涯中最大的一个进步。

    这是有资格向他走近一步的最大一步。

    朝会结束后,等各神官都走得差不多了,辰翎才发现牡丹还有些局促的待在原地。

    当然,有话要说的星渊和扶桑也没走,于是整个大殿就只剩下了三个心怀鬼胎的人,和一个看起来毫不知情的无辜辰翎。

    辰翎一手执笔,低着头批着公文,半天没见一人说话,一抬头三个人杵在那看着他,其中两个人一脸的讳莫如深,另一个有点脸红。

    辰翎:“………”

    “你们……还有事儿?”

    星渊和扶桑对视一眼,扶桑刚要开口就被星渊抓着拖出去了,他先一步说道:“抱歉帝君,您先忙,我这边星阵有点问题,但问题不大,晚点再来禀报。”

    辰翎颔首,于是眨眼之间扶桑就被星渊拖走了,大殿内转眼间就剩了牡丹一人。

    “花神还有事?”辰翎继续低头批文,语气非常的官方,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

    牡丹感觉自己就像蒸锅上的蚂蚁,只不过锅下的柴是自己添的,火也是自己燃的。

    而辰翎一句话,让她感觉现在就像是亲手打翻了一碗滚烫的水,烫的心都皱起来了,不可能不在意。

    “牡丹,还有事吗?”辰翎看她脸色阴晴不定的,语气有点无可奈何。

    牡丹像是被点醒了一般,脸上迅速的漫上了一层浅粉的云霞,她有点不好意思,捂着脸跪在地上,低着头,开口声音都是颤抖的。

    “帝君,牡丹只想亲自跟您道个谢,谢谢您给牡丹一个机会。”

    其实她是很想表明心迹的,可是理智告诉她绝对不可以,是个正常人都能想到这会说出口不仅不会得到回应,反倒会引起反感吧。

    千言万语就只剩了道谢。

    “有什么谢的,前花神被贬之后你独自挑大梁培育出了夏花灵和秋叶灵,功不可没。”辰翎望着她轻轻一笑:“不要妄自菲薄,你担得起。”

    牡丹一愣,整个人要醉死在辰翎这个笑容里,她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这一笑足以让她一脚踏入万劫不复。

    牡丹谢了恩回了百花宫,新花神上任三把火,她倒是迫不及待想要烧一烧。

    辰翎没有继续批那烦人的公文,而是转去了锦阳宫。

    果然,扶桑和星渊也躲在这,雪吻在一边练习她的绝招,他俩在一边嘀嘀咕咕。

    “说什么呢?就这么把我们雪小凰扔在一边啊?”辰翎笑着走过来,顺手摸了摸雪吻的头。

    雪吻停下手上的法术,一脸的无语:“他俩在那嘀嘀咕咕半天了,也不让我听,不知道在干什么。”

    星渊一脸讳莫如深的说:“帝君,这样不行。”

    扶桑也点点头:“是啊帝君,你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辰翎直接阻止了扶桑继续说下去,倒是把扶桑说懵了。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他诧异的看了看星渊:“你说的?”

    星渊摇摇头。

    雪吻来回看了看他们三个,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辰翎轻笑了声,继续指导雪吻去了,没有再理他们俩。

    由于雪吻灵魂优越,灵力又富足,雪凝冰刃这种招式学起来很快,只差的就是日益精进的练习。

    夜晚回到紫宸殿,前脚刚坐下歇息,后脚名为扶桑和辰翎的小尾巴就跟了进来。

    辰翎就差没翻白眼了,“你们两个到底是想怎样,要这样一直跟着我是吗?”

    这下是真的四下无人了,也不必再打哑谜了,扶桑直接开门见山道:“辰翎,牡丹不能做花神。”

    辰翎面色一冷:“她培育出了花灵,对帮助锦墨伤势有益,你们做得到?还是换一个人来做得到?”

    扶桑被噎的哑口无言,星渊拽了拽他,解释道:“帝君,他不是这个意思。您真的知道吗,那个牡丹就是先前导致雪吻被攻击的始作俑者……她……”

    辰翎摆摆手:“不必说了,此时我自有分寸。”

    星渊看他的样子,从眼神到气势,丝毫没有要松口的样子,便也不再说。

    其实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已经昭告天下的事情,还能改吗?

    “您这样,雪吻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辰翎神色一僵,可是很快就风过无痕,眉眼间的情绪也冷下来。

    “作为我的召唤兽,她应有一些担当,该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星渊觉得他有点不可理喻,又或者说是性格变得过于喜怒无常,仿佛先前那个为雪吻出头,狠狠惩罚了前花神的不是他似的。

    他多少有点意外,但很快就说服了自己,辰翎也许真的就是这么一个人,公与私泾渭分明,前花神无功无过,触了底线就毫不留情地丢掉。

    而现在这位,可以说是立了功,所以相比起自己身边人的安危,有利用价值才是更重要,是这样吗?

    更何况辰翎看起来似乎并不想让雪吻知道的样子。

    他忽然觉得有点心疼雪吻。

    “还有事?”

    辰翎的左手支着下巴,右手轻轻叩着桌面,一下一下不紧不慢,可是有心人就能听出他的不耐烦来。

    扶桑当机的神魂终于归位了,他多年避世,对谁好就会一直好下去,他性子又直又乖张,忍不了辰翎这种一秒变脸的模式。

    星渊没给他机会大呼小叫,恭敬的行了礼之后连拉带拽把人拖走了。

    辰翎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面色一寸寸的沉下去,沉入黑沉沉的夜。

    扶桑境。

    星渊把扶桑按回去的时候他还张牙舞爪的想要去讨说法。

    “别闹了你!”星渊头一次这样言辞严厉的以下犯上。

    星渊闭了闭眼平息了一下,说:“我先去值夜布星,扶桑,你冷静点,不要再去找辰翎。”

    扶桑冷冷地看着他。

    “就当是为了你的雪小凰。”星渊按了按他的肩,便离开去了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