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静,静的就像没人在一样。
雪吻觉得奇怪,小心翼翼地收敛气息和灵力,踮起脚尖走路,她进屋的地方是内室,可是床铺整整齐齐,完全不像有人躺过的样子。
并且虽然在寝殿外就能闻到浓郁的花香,可是进了屋,尤其是内室反倒什么味道都没有。
从外面进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洗净了外面的尘埃一样。
这个发现让雪吻心下一喜,说明牡丹没有进内室?那还不错,她就知道辰翎定力不会这么差。
说白了,虽然她心里的那波澜一直都没有停止晃悠,可是她心里也清楚,她不知道辰翎对她是什么想法,而现在看来,她似乎也无法接受牡丹是那个所谓的帝后。
想想就觉得惊悚。
一边想事情,雪吻来到了外厅,这个时候她只感觉到眼前什么亮亮的东西一闪而过,随即所有的灯忽然一齐熄灭了,视野里只剩下黑暗。
雪吻:“?”
刚那是什么东西?雪吻绷紧神经,甚至已经将灵力提至手边,随时准备应战。
黑暗中只有雪吻一个人的呼吸,可是她就是感觉到在这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雪吻回忆着刚才熄灯之前的最后,是什么东西闪过呢?
很亮,橙金的颜色带出一条流畅的线条,只闪了一下就又消失在黑暗中。
那么亮的东西是怎么做到瞬间消失的?
不,不光是消失,就连出现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雪吻甚至不能肯定这是不是某个人或者是什么动物,毕竟有生命的生灵怎么能做到这么无声无息的呢?
此时她有个念头,这可是辰翎的寝殿,怎么能有这种事情发生呢?
可是她也忘了,黑暗并不能给她勇气,反而会让她想起白天看到的有的没的。
她会害怕。
她试着往前走了一两步,所幸只是灯熄了,透过厚重的幕帘缝隙还是能看到门外透进来的月光。
雪吻还记得自己也是一个不请自入的入侵者,所以也只能借着昏暗的光寻找。
忽然,大殿的幕帘动了一下,雪吻利落地回头,同时悄悄地将一直围绕在身边的雪灵力冲着那有动静的地方放出去。
她自己则跟上飘然而去的雪灵,悄悄走过黑暗的转角。
刚走过去,突然身边黑影一闪,一个火热的温度驱散了周边环绕的雪灵力,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忽然被钳制住,按在了一旁的墙上。
这么大胆!?
她刚想动手,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不请自入,嗯?”
辰翎的尾音带着笑意,明明没有任何责备,雪吻却感觉到浑身一凉,或者应该说是心里一凉。
她听到身后传来沉沉的笑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直觉都能感觉到,辰翎似乎没有那么高兴。
“怎么不听话,不是让你回去了么?”
雪吻挣扎了一下试图挣脱辰翎钳制她的手,“我……”
“噢,让我猜猜,你这么执着的要来,还偷偷潜入寝殿……”辰翎语调慢条斯理的,黑暗中眼眸扫过雪吻的手上,手指轻轻一勾,就带出了一个小小的茶包。
“雪松茶,大半夜翻窗来送礼,雪吻大人创意不错啊?”
雪吻百口莫辩,可是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抓牡丹的,于是只能闭口不言。
可是辰翎似乎并没打算放过她,而是凑近她,仿佛咬耳朵一般轻声问:“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他的气息拂在耳畔,雪吻感觉半边身子像过了电一样酥酥麻麻,她有一种回答不上来,就会被辰翎一口咬在颈脉的错觉。
但这种错觉并没有让她害怕,反而让她觉得脸红心跳。
于是她在心慌意乱之下,口不择言道:“你离远一点,身上太香了熏到我了。”
辰翎闻言一愣,几乎是立刻就想通了什么事情,雪吻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眼中的阴霾一扫而光,留下的,是和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
他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松开手把雪吻整个人转过来,然后欺身而上捏着她的下巴,故意威胁道:“这是我的地盘,某只小鸟进来了,还想让我离远一点?”
“说,为什么急着赶过来?为什么这么急着见我?”
他好像一定要问出一个答案似的,白天所有敛入鞘中的情绪此刻被黑夜无限放大,不得到雪吻的回答誓不罢休。
其实他身上根本没有留下牡丹带来的香气,他身上一直有熏香的味道,而下午牡丹带来的香气,在被他察觉过后,就将屋内残留的花香全部驱散了,外面的他暂时没心情管,就放着没有处理。
而他身体不舒服的同时又受了不少刺激,于是只能变回原形歇息,这是一定要背着人的。
他根本没想到雪吻会来。
所以当察觉到寝殿内进了人,他才赶忙变回人形,熄灭店内的灯火。
可是接下来却感受到了熟悉的雪灵力。
怎么说呢,那时候的感觉大概就是所有的痛苦都被安慰,所有的空虚都被填满,所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愿望,都朦朦胧胧成了真的。
这种感觉甚至压过了他真身差点被发现的危机感。
于是他在不受控制的大脑的支配下,打算彻底疯狂一回。
雪吻感受到那熟悉又让她心动的人就在面前,他一只手半抱着她,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她的,就像是白天将她从黑暗里带出来那样令她安心。
他的气息洒在耳畔、颈侧,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总能让人联想到暧昧的吻。
她混乱了,感受着手上换来的热度,她脑袋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我……我来给你送雪松茶,降降温。”
随后就听到辰翎闷笑,“降温,小朋友,你不知道大半夜把自己送上门,是一个十分不明智的选择吗?”
雪吻无言以对,她现在知道了。
不过她也庆幸,现在不是牡丹在这里。
咦,为什么要庆幸?
也许是雪吻的情商真的还没点满,有些事情到了就差捅破窗户纸的地步,却仍然被这么闹着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