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和小灰站在两旁,挺胸抬头姿态昂扬,像是两个兢兢业业的小守卫。不同的是小蓝是闭着眼睛的,小灰却是睁着眼的,还在来回巡视,似乎在看有没有不守规矩的。
她知道自己的羽毛太过于显眼,所以默默的加了一层灵力用来伪装,让自己在鸟群里也不至于太突兀。
只是那个人……雪吻眯起眼睛看古树下的那个人,一袭黑衣,他靠在树干上垂眸看着自己手里,垂下的发丝挡住了脸,看不清长什么样。
那应该就是乌鸟了,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雪吻悄悄用灵力探了一下,没有探查出什么结果,这乌鸟就是厉害一点的妖而已。
但是有一点雪吻百思不得其解,她感觉到乌鸟的灵力是有断层的,就好像灵魂和身体割裂开来,可是说完全断层倒也没有,就是那种藕断丝连的感觉。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对于乌鸟体内的灵力她得不出什么结论,那灵力若隐若现的,像浪花一层翻过一层。
不得不说,她对乌鸟产生了好奇。
就深泽的大部分鸟儿情况来看,乌鸟的确是特殊的一个,这也许是乌鸟可以出曾为深泽的主人的原因吧。
思考间,那位乌鸟突然开口说话了。
“灰灰,不是说今天有我们的新客人吗?我怎么没看到呢?”他的声音倒是有点出乎雪吻意料,元气满满的样子,相当有精神,也很稚嫩,如果不是看到这个人站在那,她或许会以为乌鸟是个少年。
“是的,枭大人,深泽所有的鸟儿都在这了,她一定也在,我这就帮您找一找。”小灰恭敬地说。
“不用了。”枭慵懒的说,随后抬手一指,刚好指向雪吻这边的方向,指到站在她前面的大蓝鸟。
大蓝鸟虽然闭着眼,但是感觉相当敏锐,枭指过来的一刹那,它就哆嗦了一下,然后扑着翅膀跑走了。
雪吻:“……”
枭轻轻笑了下,抬起头,准确的看向雪吻,雪吻马上闭上了眼睛,然后就听他说:“我们的新客人,不要害羞,快来,让大家认识一下你。”
雪吻假装自己没有醒来,非常听话的拍拍翅膀飞过去,她有灵力,正常情况下不睁眼下也是能视物的,此刻她隐约看到枭招了招手,貌似是想让她飞到肩膀上,她犹豫了一下,假装看不到,直直的飞了过去,在快要撞到树的时候拐了个弯儿,然后停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小灰表情不善,而枭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然后收回来,说:“欢迎新客人来深泽,大家有所不知,这位是近百年来第一位通过试炼进入深泽的客人,可见其决心,大家要对她友善一点,同时,希望这位新客人喜欢深泽,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身后的鸟群瞬间开始叽叽喳喳,开始一同欢呼,欢迎雪吻的到来。
雪吻顿时被聒噪的鸟鸣声吵得耳朵痛,可鉴于在演戏动弹不得,她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巨大的鸟鸣声掩盖了许多声音,比如枭走过来的脚步声,这个男人化为人形,走起路来竟然和鸟一样轻,轻到直到他近了身,雪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吓了一跳,抖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被两只手抓住了翅膀。
“不对啊。”枭很轻的声音传入耳畔,“你的羽毛应该……更亮一点吧?”
雪吻闭着眼睛,全当没听见。
“是不是啊,青鸾……”枭将她直接抱在怀里,凑近她毛茸茸的脑袋轻声说:“我知道你醒着,别装了。”
雪吻:!!!
她不知道枭是怎么认出来的,但是都已经装到现在了,不装下去岂不是等于承认了?于是她仍然闭着眼,等着看鸟群什么时候。
可是枭似乎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抱着她对小灰说:“灰灰,可以让它们先回去了,太吵了。”
小灰看了眼他手里抱着的雪吻,问道:“那这位……”
枭低头看看她,说:“这位嘛,带她去那里。”
小灰:“……是。”
那里?那里是哪里?雪吻感觉到枭放开了她,随后又被另一只鸟儿牵着飞,她用灵力看到拖着她的竟然是一只灰色的大鸟,看起来跟先前那只大蓝鸟很像。
若不是这体型,她都要以为这就是小灰了。她悄悄往下看了看,发现自己仍旧在森林上方徘徊,在一个大拐弯过后,她看到了鸟群,正在和自己完全相反的方向飞。
这是要去哪儿?雪吻悄悄聚集灵力,毕竟以她来说,打败这种程度的鸟儿还是轻而易举,在那大灰鸟带着她转过第三个弯儿的时候,她看准机会放出雪灵,那鸟儿翅膀猝不及防被冻了一下,竟然真的就那么放开了她。
她抓住机会朝着鸟群的方向飞去,飞了一段距离发现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撕扯她,导致她看着鸟群离她越来越远。
天色越来越黑,星光变的越来越窄,由原先的广阔天空变为眼前很小的一圈,雪吻就知道她被困住了,困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风慢慢停止,她也落了地,由于刚才挣脱了灰鸟,落地的只有她自己,抬头看看四周,仍旧是密林,远处有一丝光亮,不知道是哪里透来的光。
她向着光走过去,想要变回人形却发现竟然变不成,大概是有什么力量压制住了变形的灵力。
等她走出去看到光芒的时候直接愣住了。
自己这是……还在乌鸟林吗?
入眼的还是原先的古树,不同的是,这古树后面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一条小径,尽头是一座宫殿。
枭还靠在树干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这次倒是看到他正脸了,雪吻吓了一跳,以往被固有印象所影响,以为这种灵力强大的人多少容貌还过得去,可是这个枭真的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蜡黄的脸,乌青的眼圈,干涸无弹性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似的憔悴。
“嘿,不装了?”枭靠在树上没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