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不去,外面又能听到里面砸东西的声音,守卫们只能在门口敲门,“魇梦使大人?您还好吗?”
“……”
“………”
过了挺久,里面才淡淡的传来两个字:“没事。”
守卫们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一样的想法,其中一位继续敲门说:“您刚才那动静也不像是没事啊,不然您开门我们帮您收拾一下?”
“不必,滚!”魇梦使怒嚎一声。
“诶……那您万一有事一定要喊我们啊。”守卫有点担心的说。
里面没再继续传出声音,守卫也只好回到了原岗。
屋内,魇梦使辰翎在一片冷寂的碎片旁坐了很久。
果然又是她,早就知道重月这个家伙迟早会盯上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想阻止重月,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他折磨人的方式又是什么呢,许愿吗?
不向他许愿的话难道就不能接近他,是这样吗?
他用手捂住脸,崩溃般地催了搓脸颊,然后正打算起身收拾,门再次被敲响了。
打开一看竟然又守卫,在开门的瞬间守卫看到屋里的惨状,吓得差点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儿一闭赶忙把托盘往前伸了过来:“这是魇大人刚送来的,说一定要交到你手上才行。”
魇梦使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托盘,上面摆着一卷灿金的卷轴。
这难道是……特殊造梦?他接过那卷轴,挥挥手让守卫下去了。
他打开卷轴仔细阅读,越看就越生气,最后直接将那一团卷轴扔出去。
卷轴本来就随散开的,刚才被随便一折,现在摔在地下散开来,露出来的,是重月的签印。
还是给他了。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还是让梦魇诡妖把这个造梦给了自己。
重月当时意有所指,他知道,也听出来了。那会自从魇离开了殿上,他就一直步步紧逼,为的就是要确定这件事一定得是自己来做。
可真是有够苦心积虑的,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特殊造梦这么大的事情,梦魇诡妖竟然不参与也不阻止。
他俩之间,是不是也存在着愿望的交易?
这么想着,魇梦使重新捡起卷轴仔细看起来。
上面写了有关雪吻梦境的问题,他要做的也全部写在其上面。大概是为了表诚意,卷轴的最后还写明了答应他一个交易条件,没有设限,即只要他想要,并且是重月能做到的,提出就算是成立。
可是他想要的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愿望就可以完成的,要彻底解决还需要更多的愿望,所以不能开这个头,如果开了,就没办法回头了。
在这一一副名为礼貌邀请实为控制利用的交易中,根本没什么是值得认真的吧。
*
雪吻难得睡了个好觉,不知道是编穗子草累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今天沾枕头就睡着,也破天荒的没做什么梦。
虽然没怎么做梦,但是睡着了对身边的声音还是有所感受,她听见小蓝兴奋地啊看:“快呀!加油!好好努力一下……诶,站起来了!非白你站起来了耶!”
非白?雪吻纳闷,小蓝为什么在叫非白?她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啊!非米也醒了!真好,老大一定会很高兴,老大快来呀!”小蓝热情呼唤雪吻。
雪吻感觉自己正在往外走,可是却看不清屋内的陈设,不禁心里有点打鼓,她这是真的在走还是在做梦?
不对啊,自己没做梦吧好像。
好不容易艰难地挪出去了,看到非白和非米又吓了一跳,这两个家伙歪歪斜斜地站在地上,表情也很奇怪。
不会吧?这是梦吧!雪吻连连后退,揉揉眼睛,掐了自己一下,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不是梦!
“小蓝?你在说什么?”雪吻看着小蓝,小蓝看着眼前的两只羽翎,“老大,她们醒了呀!可是你看,她们还是不能动,她们被困在这里啦!”
雪吻皱皱眉,走过去的时候惊动了地下的非斓,非斓嗷地一声,站起来的时候也在踉跄,看起来有点虚弱的样子。
“非斓,你怎么样了?”雪吻扶住她,就在这个瞬间,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诧异地看着非斓。
非斓现在已经听不进去了,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然后一个猛子扑倒了非白和非米,然后三只都没有再站起来。
雪吻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直到耳边传来大喊她名字的声音。
“醒醒诶!做什么梦呢!”是小灰的声音。
雪吻睁开眼看了看他,然后发现自己竟然是趴在桌上的,就很懵逼,“发生什么——糟了!”她想起之前那奇怪的事情,跑出去一看……什么都没发生。
非白和非米仍旧老老实实躺在地上,非斓卧在一旁守着,小蓝在不远处的枝桠上监视,一切井然有序。
难道刚才果然是梦?
可是梦里怎么会疼呢?雪吻纳闷,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来到非斓身边,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和翅膀,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
她发现梦里感受到的东西现在开始变得虚无缥缈了起来,她在梦里到底看到了什么呢?
忽然,那种怎么都不对的感觉悄悄自心底冒了个头出来,这一次雪吻抓住了这个一闪即逝的想法,目光再次落到羽翎身上,若有所思。
“怎么啦,老大?”看雪吻走过来,小蓝也跟着飞过来凑热闹,被小灰挡住,轻轻摇了摇头。
雪吻找到了非斓的灵脉,顺着用灵力探了探,然后表情一下就变得很古怪,蹲在原地半天都没动。
“老大?”小蓝又叫了一声,甚至飞过来看着她,在她眼前晃,可雪吻愣是一动没动,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似的。
“非斓……骨信不见了。”雪吻喃喃道,她感觉像是突然间失去了的灵魂,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上,耳朵里呜呜灌着风,难受极了。
骨信不见了是什么程度的恐惧,这是永远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她没理小蓝,又检查了非白和非米,然后表情更难看了。
“你说什么呀?”小蓝没听清,离得更近的小灰倒是听清了,一张小鸟脸全是严肃,就这么盯着她。
“确定么?”
“确定。”雪吻说,“怪不得树和藤床不接纳他们,是因为她们没有了骨信,所以基本上可以不算是鸟族,这可是奇耻大辱。深泽的灵树肯定不会接纳她们。”
非斓还窝在那睡着,睡得毫无所觉。小蓝听完不知所措,试图将她唤醒,雪吻叹了口气说:“别去了,非斓已经睡着了,和非白还有非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