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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记得噩梦-10
    雪吻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劈的很明显。

    倒也不是要赶人走,这不是呆着就很奇怪吗?

    不奇怪吗?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雪吻抬头看了看辰翎,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虽然这人是心上人吧?应该算是心上人的范围。至少对于之前的雪吻来说是这样。

    “没……没有赶你走。”雪吻有些磕巴地说:“但是现在很晚了,帝君再留在这里,不太合适。”

    “不太合适啊。”辰翎有意无意地重复了一句,声音轻轻的,有点像是小朋友玩闹间的学舌似的。

    辰翎这样不同意却也不反驳的样子让雪吻一时不知道她该说些什么,这话不好接啊。

    然而辰翎没让她为难太久,只是轻轻笑了下,看了看她,然后便站起来准备走了。

    “这就走了?”雪吻也跟着站起来,下意识的,就这么说了句,说完才发现自己这话不合适,于是尬在原地,这么丢人的时刻,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辰翎,打算就这样硬扛过去算了。

    显然辰翎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看着她笑了一下说:“你到底是想让我走,还是想让我留下?”

    雪吻卡了下壳,“我……”

    啊这简直太尴尬了,她现在就是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辰翎很满意她的反应,突然发现逗她实在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而这样逗她,看她有些急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样子,心情其实很不错,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看到她这样生动的表情了呢?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好了,我回去了。你好好的,脚上要及时上药,不能拖,知道么?”

    雪吻本来还以为他要继续耍她玩,却不想等来的却是这么正经的一句,也安静下来,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乖的好像小兔子。

    “嗯,乖。”辰翎收回手,指尖蹭过她的耳廓,雪吻感觉自己耳朵麻酥酥的,心也跟着跳快了几拍,耳尖变得通红一片。

    他的手离开时带起了一阵微微的凉风,绕着耳廓拂向脸颊,风里夹杂着很细微也很淡的香味儿,像是某种花,又像一些说不出是什么,但是总觉得在哪里问过的气味,有些庄重,有点沉。

    直到他离开有一阵,雪吻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瞬间。

    仅仅只是那一瞬,她发现辰翎的手好像很冷,以至于手指尖轻轻碰过耳廓再离开,就会带起一阵冰凉的风,这是之前绝对没有发生的事情。包括上午在浮灵宫,辰翎抓了她的手腕,甚至把她抱回房间,他的体温都是正常的。

    好奇怪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而这样冷感的手,总让她想起那么一个人。

    夜晚过的不是那么安宁,雪吻又做梦了。

    梦境杂糅着许多不可名状的事情,有欢声笑语,有歇斯底里,有兵刃相接的铿锵作响,也有狂风过境后万物凋零的绝望。

    对啊,辰翎帝君在现世的时间流向中,是已经不存在了的角色,他的时间停止在天谴法阵转动的时候。

    辰翎帝君……是因为什么而死的来着?

    这个疑问就像是一道无法忽视的光,横插进纷乱的梦中,死死地钉在雪吻的心里,就好像本能豁出去一切也要让她记得这件事一样。

    最后乱声变得安静,兵刃相接的刺耳悲鸣渐渐平歇,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仿佛万物被归于了一片朦胧的雾。

    深夜的雾总是透着些深沉在里面,万物生长于其中,也消弭于其中,雪吻庆幸自己终于能在聒噪纷乱的噪声中偷得一丝丝平静。她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一扇门。

    很普通的门,说不上随处可见,因为上面的木雕十分精细,凤翱九天,金翅可与日月争辉,周身是百鸟的朝拜。下方是一池软水,上浮着金莲,背景是日月同辉。

    雪吻确定自己是见过这扇门的,但她来来回回三楼那么多次,闭着眼睛都能找到位置,所以也的确是直到现在才发现这扇门的奥秘。

    原来屋主的身份在门上就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门是虚掩着的,就像有人故意留下了一条小缝,里面没有点灯,微弱的光应该也是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昏暗下的角落,是藏匿秘密最好的地方。

    她在门口站了许久,回头看,楼梯往下被大雾弥漫,隐约可见闪烁的灯火。往两边看,顶多也就能看到一两间屋子的距离,后面,竟也是那浓稠的雾障了。

    这是在引她进去么?

    老实说,雪吻对于这间屋子的记忆好坏参半,好像那些所有隐而不宣的秘密都是在这里诞生的,此刻看见它,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屋子里静悄悄一片,雪吻站在门口,就像是在跟屋内对峙,敌不动我不动,僵持了一会,雪吻竟还是败给了自己,手就像受了蛊惑似的,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伸过去推开了门。

    华丽的门却发出了陈旧的不堪重负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其实相当明显。

    房间里并不像想象中那般雾障浓厚到遮天蔽日。窗户是半开的,夜风扬起了纱帘,将月色隐藏在里面,一鼓一动,纱帘的影子都会在地下写上一笔。

    然后雪吻发现,屋里有个人。

    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她正在看这间十分熟悉的,华丽却又冰冷的屋子,摆设和先前一样没有变化,再往里走,冷不丁就看到了床上躺了个人。

    雪吻当时的心情就是心重重地一跳,有一种做了坏事被当场拿捏住的错觉,她在原地站了好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然后她发现那个人就像是个假人一样,就躺在那里,面朝里,动也不动。

    她正纳闷,就想起了这样似曾相识的场景出现在什么时候,是那一次时隔百年再次踏上云川城的土地时,见到的那个每天都满身是伤的男人。

    对了,就是这样。雪吻想起来了,他,是魇梦使。

    为什么会梦到魇梦使,雪吻其实并不意外,他和魇梦使的相处总是充斥着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她本该敬畏他,却根本就是只有敬没有畏,而魇梦使对她,似乎格外的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