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笑着走上前去,打量着苏子鸢。
高傲笑道“这位姑娘,你说你定下来了,那就是还没有付钱;那匹白锦又怎么算得上是你的呢?”
苏子鸢原本平静的眼眸忽然覆上了一层笑意。
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轻声对着掌柜说“掌柜,既然公主喜欢那白锦,我就不要了。”
“麻烦你帮我把那匹最花哨的锦缎包起来!”
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指着那匹九色朝凤锦绣。
掌柜原本听到苏子鸢说不要白锦了,不由高兴了片刻。
却在听到后面那句话时,愣在原地,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看着苏子鸢放到面前的那叠银票,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心中不禁惆怅起来,这三小姐也真是的!这母老虎的屁股也是摸得的吗?
果然,凉嫣然更加不高兴了,这女子当真是不知好歹!
要抢她锦缎不说,还把那九色朝凤锦绣叫做最花哨的锦缎?
她堂堂东凉公主却被她说的这么庸俗!
眼眸冷了下来,怒斥“大胆!那九色朝凤锦绣也是你等贱民能买的吗!整个南夏,谁不知道那锦缎早已被本公主定下。你竟敢公然顶撞本公主以下犯上!”
她这一声怒斥,声音微微有些大,原本就在门口悄悄偷看的百姓却被吸引的越来越多。
直接人头攒动堵死了门口。
那掌柜被这一声吼给吓得不禁腿软,猛地用手撑住了桌子。
这昭月公主发起怒来可不得了,可这三小姐也是个不服软的性子,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今日会有大麻烦!
于是机智的慢悠悠的移动着身体,悄悄的又打开一扇门跑了进去。
里面便是内堂,经过长廊跨过一道道门坎,弯弯绕绕的到了内院。
立刻便喊来伙计让他们赶紧去将这事通知护国公和凌王。
不得不说,这掌柜在这夏阳城混的风生水起,一个人管着那么大个布庄,还是有些小聪明和应变能力!
而此刻凉嫣然与苏子鸢两人正如摩擦出火花。
苏子鸢冷冷开口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你只是别国的公主,在南夏,可不能一手遮天!再者说了,没有付钱那匹锦缎也不算是你的!这不是公主你自己说的吗?”
凉嫣然心中大怒,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笑“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与公主比起来我倒是逊色很多。”苏子鸢笑着很是谦虚的颔首。
“呵,本公主懒得与你废话。”凉嫣然不屑的瞥了苏子鸢一眼,心中暗想有的是时候教训这贱民。
随后吩咐身后随行的奴婢“这白锦和朝凤锦绣带走!”
又高傲的扬着下巴看着苏子鸢说“这两匹锦缎本公主要了,有本事就去你们南夏皇帝那告我的御状!”
那婢女唯唯诺诺的正要拿起那匹白锦时。
一只看似柔弱却格外有力的手放在了那白锦之上,那婢女却是怎么也扯不动。
正欲转身的凉嫣然回头看到这一幕时,眼眸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身形未动,手掌飞快的运气朝苏子鸢打去。
一股强大的气流袭向苏子鸢,她眼眸微微眯起,放在白锦上的左手纹丝未动,脚步快速的移动,速度快的如幻影一般,躲过了那一掌。
那一掌内力掠过苏子鸢的衣角,打在身后的柜台上,木质的柜台一下便被轰得个稀烂,木块翻飞掉落一地。
原本站在那不远处的红袖还好练了武功之后反应能力快了些,才没有被那气流波及到。
见到那昭月公主居然对小姐出手,连忙跑到苏子鸢身边,她知道小姐不需要她的保护,但危急情况她还是能挡一挡!
凉嫣然嘴角的笑意愈发的妖娆,开口道“想不到还会点武功呢。”
随后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快速的抽过身后侍卫腰间的利剑,衣袖翻飞,她高傲的指着苏子鸢,剑尖离苏子鸢的咽喉只有一寸的距离。
苏子鸢也知道她这一剑不会刺下去,所以依旧淡然的站着,面不改色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凉嫣然大概也没想到这么快的手法,利剑在喉,她却仍旧处变不惊,淡然自若。
扬起下巴轻笑说“知道挑衅本公主的后果是什么吗?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还不等苏子鸢开口,红袖便连忙挡在苏子鸢面前,厉声道“你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
凉嫣然挑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红袖,说道“是谁跟我可都没什么关系。”因为谁她也不放在眼里!
“住手——”
屋外传来一道男性呵斥声。
挡在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们自觉的让出了道路。
匆匆踏步进来的是一袭黑金锦袍的凌王和金棕长袍的苏文震!
刚才那一声便是凌王的声音。
凉嫣然循声望去,见到这两人也有些惊讶;若说她尚有些顾忌的人除了三国的皇帝、皇后、太后之外,便是这南夏的夏凌轩王爷了!
她是知道这凌王的心思狠辣绝不在自己之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尽量不与这凌王发生任何冲突。
手中的利剑缓缓放下。
她浅笑着开口“凌王?”
凌王眉目间散发着浓烈的桀骜不驯的张狂气息,如潭水般深邃的眼眸看着苏子鸢。
大步走到这几人面前。
见到苏子鸢的手放在那匹白锦之上,大概便明白了所为何事!
低沉的嗓音缓缓从他口中传出“昭月公主,这女子你当真还杀不得!”
凉嫣然有些惊讶,不禁好奇起这女子的身份,这凌王明显就是为了救这女子而来!这天下能惊动他亲自赶来相救的人倒是没几个!
将利剑递给身后那侍卫,微微挑眉笑问“哦?如何个杀不得?你凌王亲自来跟我说这女子杀不得,这么稀奇的事情;我倒是突然想知道这女子究竟是何身份了!”
苏文震在一旁询问苏子鸢有没有受伤,心中对这个昭月公主也是没什么好感。
他虽管不到东凉那边去,但至少在南夏,也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他女儿的安全!想想他如今已经年过四十,膝下无一子,其他几个女儿也作恶多端;现如今苏府能称得上亲人的也只有苏子鸢这一个女儿了!
若是有人想要伤害苏子鸢,他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护她周全!
苏文震语气有些怒意“不知小女哪里惹怒了昭月公主!”
这话明显就是告诉凉嫣然,这是他护国公的女儿!谁也别想动!
凉嫣然微微一惊,美眸闪过一道冷冽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护国公的女儿?不知是苏大人的哪位女儿?”
她是知道护国公苏文震是有四个女儿的,却不知这个是不是苏子鸢,她有些怀疑。
苏子鸢却在听到这话时,就知道凉嫣然已经查到那日散播香粉让她被蜜蜂蜇的事情,明显就已经知道是苏子鸢所为,只不过不认识人而已。
这下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迟早也会与她交手,躲也是躲不掉的。
干脆抬起微冷的眼眸,看着凉嫣然一字一字的说道“苏子鸢。”
果然,凉嫣然脸色微微一变。
原本只是因为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丑女而有些生气,但知道她就是苏子鸢的时候,眼底掠过的却是冷冽的杀意。
嘴角勾起的笑容愈发的冷冽妖媚,说道“哦,苏、子、鸢。”
她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盯着苏子鸢,仿佛要用目光将苏子鸢千刀万剐一般。
若不是凌王和苏文震都在这里,又是这样的公共场合;大概她早就出手,一招置她于死地了!
她眉眼弯弯,欲转身离去。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不过,这白锦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苏子鸢也是实在忍无可忍了,原本凌王和苏文震来了,她就尽量不再与她起冲突;可谁知这凉嫣然竟如此得寸进尺,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hellokitty吗!
“昭月公主未免太无理了些!你身为东凉公主,如今是南夏的贵宾,我一再迁就你,你却如此无理!难道是觉得我南夏无人,好欺负的是吗?”她字字珠玑,丝毫不留情。
凌厉的语气让周围的南夏百姓都觉得她此话倒是很有道理!
不禁都觉得这昭月公主确实有些过分,这从头到尾他们都见到了,也确实是昭月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横刀夺爱!一再拿公主的身份对三小姐施压!
一时对这昭月公主都是好感大跌!
长得再美的美人,若是心肠不好,也就不会觉得美到哪里去了!
凉嫣然脸色一变,猛然回过头来瞪着苏子鸢,这苏子鸢还当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真以为她不敢杀她吗!
“哼,你说这么多也无非想要那匹白锦而已!有本事就来皇宫找我拿!”说着便高傲的转过身去。
她这话明显就是鄙视苏子鸢没那个能力从皇宫中拿走那匹白锦,因为有皇上和太后!怎能容她轻易拿走凉嫣然的东西?
其次也是一个陷阱,让苏子鸢去皇宫找她,到了她的行宫,想做什么可都由着她的性子了!
却在凉嫣然转身的一瞬间,苏子鸢坚定的说道“好!那我便在国会之日找你拿那匹锦缎!”
凉嫣然恍若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转过身来,挑挑眉说“呵,难道你是想在国会上与我一较高下?”
在场的人都静静的期待着苏子鸢的回答。
只见她淡然的笑笑“若是这样也无不可。”
凉嫣然嘲讽一般的大笑出声,美眸都眯成了弯月的形状。
“哈哈哈…苏大人,你这女儿还真是勇气可嘉啊!”她一看到苏子鸢丑陋的容貌,还坚定的说要在国会上与她一较高下。她就忍不住想笑!
苏子鸢不怒反笑,清亮的眼眸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她就是喜欢敌人不可一世又自负的性格,这样败的时候才会更加的痛苦!
“那便说好了,若是国会上我胜了你,那还请昭月公主将这白锦交还给我!在场这么多百姓,凌王和当朝护国公都看着,到时昭月公主莫要失信于天下人才是!”
凉嫣然嗤之以鼻,十分不屑的瞥了苏子鸢一眼,冷声笑道“本公主自然言而有信!只是担心三小姐莫要说大话闪了自己舌头!非要打肿脸充胖子!”
苏子鸢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有劳昭月公主关心!!”
凉嫣然如同像个胜利者一般,扬起高贵的头颅,高傲而得意转身离去。
人群中她就如同一朵高贵冷艳的花朵,美艳不可方物,是最耀眼夺目的存在。但却浑身带着毒刺;只需一碰便灰飞烟灭。
从头到尾,凌王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只是在思考着她非要那白锦是为何原因?却不禁暗自嘲讽自己可笑至极,看到那白锦之后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殷千楚!何况这昭月公主又如此在乎那白锦,肯定也是想送殷千楚的!
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有些烦闷。
本来从北楚回来之后就一直忙个不停,也一直没有闲暇时间出门走走,也是有许久没有见到过她!这次刚好借此机会过来,本来愉悦的心情却在见到那白锦之后忽然烦闷了起来!
他实在是想不通,殷千楚到底有什么好!为何所有人都围着他转!为何所有人都那么在乎他!
心中越是烦躁发热,于是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就大步流星的出门而去。
苏子鸢也没有在意凌王有些莫名其妙的怒意,本来还想说上次东凉的事情跟他说声谢谢的;但看到他微怒的拂袖而去,也就闭上了嘴。
这时,人群已经陆续散去,店里的伙计也继续自己手头的活。
红袖结了账,抱着几匹绸缎跟在苏子鸢和苏文震身后打道回府。
……
苏子鸢命人去请了夏阳城手艺最好的裁缝到苏府,国宴在即,那献舞需穿的衣裳还得抓紧做好才行!
也懒得整日往外面跑,又怕裁的衣服不合自己心意,所以把那裁缝请到苏府,画了大概衣服的图样交给那裁缝;每日都检查几遍,稍有不对的地方便让她改。
那裁缝是个中年妇人,面容祥和,对苏子鸢的各种大小要求都尽心尽力的完成好;倒是让苏子鸢生了些许好感!
南夏一年一度盛大的国会转眼在即。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震耳欲聋的声音遍布夏阳城每隔角落。
大街上热闹非凡,设有许多施粮之处,每处皆排着长长的队列。
这日许多大小官员皆会响应皇帝开国库、施放国粮的行为;也纷纷设坛施放自家粮食。
皇宫中,一片热闹祥和的景色。
皇上陪各国大小使臣和官员们殿内饮酒议事、客套些许。
皇后便与后宫众多嫔妃、还有官员家中的女眷一起游园赏花、吟诗作对;美艳佳人置身缤纷绚丽的花丛中,争奇斗艳,好一片养眼的景色。
当中最为醒目的便是皇后与太后,一身金色鸾凤锦衣华服,头上华丽凰飞金钗步摇,显示着身份的高贵。
其次在莺莺燕燕中最为耀眼夺目的便是昭月公主凉嫣然了。
牡丹红袍流连裙,及腰青丝白玉钗,绝美娇颜点朱砂,美目流盼生娇姿。
她笑靥如花,踏着细碎脚步跟在皇后身边,一路游园赏花,娇声细语;时而响起一阵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
昭月公主果真如夜里明月,散发着柔美却耀眼的光芒,万千粉黛尽失色。
虽然她是东凉来的使臣,说来理应在殿内与皇上和王公大臣们在一起;但她同样是女子,又身为东凉的公主;身份尊贵,自然是想跟着皇后便跟着皇后游园了。
然而这本应有苏子鸢的女眷们的游园赏花会,却不见苏子鸢的身影。
她在苏府?落雨轩?
不!
……
殿内,皇帝夏弘安一身龙袍威严的坐于最上方的龙椅之上,下方的两侧坐着王公大臣。
右侧第一个位置便坐着一身墨袍的凌王夏凌轩,身侧坐着其贴身影卫流云;因这也只是普通的宴会,并无太强制性的要求不能带侍卫或随行同伴,而且其余大多官员身旁都是两人同坐;这一人坐起来倒是显得较为引人注目。
然而凌王能带着一同入坐的人除了流云也无第二个人了,所以一向只在暗中行事的流云也是头一次出席如此盛大的宴会。
凌王的对面坐着的便是白衣飘然随意的北冥庄主殷千楚。
因这座并不是平常高度的椅子,高度只有几厘米左右,看起来就像坐在地上的一样,不同的是多了靠椅。
所以殷千楚整个人就是躺在椅子上,懒散的看起来一点没有个正形。
白色的衣袍凌乱的散落在地上,衣角落在地上如同盛开出一簇妖艳邪魅的墨莲。
他眼眸微微眯着,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有没有在听皇上或大臣们的讲话。
搭在椅子上的修长手指,较为吸人眼球的便是那枚白玉扳指;凌王神情冷冽,狂傲的气息从眉头散发而出,细心的注意到殷千楚手上那枚戒指时,也微微一惊。
看来这北冥庄庄主之位已经是不容改变的事实了!
若说殷千楚和凌王两人是众人瞩目的焦点,那么还有一人却是回头率较高的存在!
那就是殷千楚旁边,从头到尾只顾吃喝的容貌俊俏的黑衣男子。
没错,这便是女扮男装的苏子鸢。
她已经恢复了真正的容貌,并穿上了北城的影卫黑衣,高高束起的柔软青丝;整个人看起来倒是容貌俊美,又气宇不凡!
除了在座的官员们时不时会看一眼这不停的吃的男子,就连凌王和流云两人的目光都紧紧跟随着这男子。
流云在想,为何殷千楚的身边不是北城?而是这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
凌王除了与流云有同样的想法之外,却是还觉得这男子的眉眼有些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就连另一桌的北楚太子赤流景都时不时看他两眼,也总觉得这男子有些熟悉;但更多的是好奇。
这些不为人知的想法当然除了当事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若是苏子鸢知道这次女扮男装成功的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大概她也许会后悔做这个决定。
原本她是因为讨厌跟皇后她们那群女人去游园赏花,一群女人在一起赏花除了暗中较劲之外还能当真和和气气如同亲姐妹一般?
况且那凉嫣然也在,她要是去了不更得闹起来。
而一个人待在苏府也闷得慌,所以便跟着殷千楚女扮男装来吃东西、听八卦打发时间来了。
却没想到自己一直吃个不停反倒成了与众不同的存在了。
入夜,国宴开始。
王公大臣们携带着女眷开始入座,殿内美酒佳肴摆放有序,偌大的空间飘荡着悠然的香味。
此次的大殿却比之前的大了好几倍,是专为国宴或是款待宾客所设的辰西殿。
殿内设有两处不同高的阶梯,最高处有三座,分别是皇上、太后和皇后的座位。金光闪闪,好生奢华。
下面一层阶梯则是一边两座一边三座,位置很是宽敞,能坐下十来于人。
再下面便是普通的座位。
看到这便可以知道这高低等级之分,那皇位之下的便肯定是地位仅次于皇帝之人!
主角总是在最后才出场。
百官皆入席之后,从大殿外进来的便是殷庄主、护国公、凌王等人。
最后入殿的便是皇上皇后太后和昭月公主!
而殷庄主先和护国公坐到了仅次皇位之下的位置,左侧的两个座位的地方。
昭月公主此时身着艳丽华服,美艳的双眸波光婉转,目光在殷千楚的方向停留片刻。娇艳欲滴的朱唇微微翘起一个完美的弧度,眉间的那一点美人痣更显万千风华。
她葱白玉指轻轻提起身上的艳丽裙摆,缓缓走到赤流景旁边坐下。
恰巧这位置就与殷千楚呈对面的状态。
殿内自从响起“万福金安”等恭敬话语之后,便鸦雀无声,安静的连绣花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所有人的目光基本都被昭月公主的绝色美貌所吸引。
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众人的心。
就连北楚太子赤流景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尤其在凉嫣然坐到自己身边之后,心跳忽然加速了起来。
虽说他贵为一国太子,理应与昭月公主有所交集,何至于落得如今这心跳加速的地步?
一切只因未曾登基,终日忙于国事计谋之中,很少到东凉去,自然也就不常见凉嫣然。
然而却每次见到她,他都忍不住心跳加快,被她的美貌所折服。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凉嫣然眼中,不经意扫过殿内,心中更是对这些人的反应很是满意。一阵高贵不可一世的傲气散发而出。
目光触及到殷千楚淡然清冷的神色之后又不免一阵失落,随后只好安慰自己,若是他跟这些凡夫俗子一样痴迷于她的美貌,那也就不是她喜欢的殷千楚了!
在座除了对着昭月公主流口水的爱慕之人之外,当然也有不少不屑甚至厌恶的人存在,当然这一般都是女子!
……
皇后安排了些节目这时依次献上,碧罗流苏裙的姑娘们手舞桃红拂扇翩翩而起。
宫女们小心翼翼的给在座的百官和宾客倒上美酒。
举杯同饮。
此刻是众人赏舞娱乐的时候,殿内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但各自的心中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待到所有节目表演完毕,便到了斗才斗艺的时刻,皇上皇后等人正在话家常,底下的千金小姐们小声在议论着,听说今年的国宴因为殷庄主等人的到来加重了夺冠之人的奖励!
虽不知奖励具体是什么,但一想到公子无双和北楚太子,这三人地位之高,又是尚未婚配!若是入了他们中一人的眼,那日后荣华富贵简直不敢想象!不禁纷纷跃跃欲试!
当皇上客气询问可有哪家小姐愿意先开个头上台表演节目时,好几个朝臣千金兴奋的站了出来。
皇上对这次参加国宴的人的积极性倒是喜笑颜开,乐的笑道“莫急,一个个来吧!”
然而底下还有些千金小姐们不屑的小声议论“谁会蠢到争着去当出头鸟啊!”
“就是呢!今年可不同往年,昭月公主在殿上呢,此时上台表演不是明摆着对殷庄主有意思吗?看昭月公主可会放过她!”
“诶,少说两句吧!人家愿意找死你管人家呢!”
果然她们说的不错,第一个表演的女子确实会把自己处于不利的处境。何况那女子献舞之时,转身不经意间波光流转的双眸总会若有若无看向那高台上的男子。
凉嫣然的目光何其敏锐,尤其更是与她心爱男子有关的,美眸一冷,一道凌厉如利剑的目光射向那笑靥如花正舞动身姿的女子。
那女子忽然感到背脊一凉,在触到昭月公主凌厉的眼神时,心中升起丝丝寒意。舞步有些凌乱,尽力强撑着跳完整支舞。
待到台下响起一阵敷衍般的掌声,那女子脸色泛白逃似的下了台。
结果自然不尽人意,没有人会觉得这支舞有何优美之处,就连皇上也没有多说什么连忙让下一名女子上场。
最初争着上台的那几名女子,无一不觉得心惊胆战,方才的情景她们都看在眼里,这时才想起昭月公主最忌讳的就是有其他女人惦记着殷庄主。
这时上台的女子都放聪明了,跳舞时眼眸垂下来,不往高台上看去,可这舞没了灵动的双眸,也变得黯然失色。丢分不少!
连续几场献舞都不尽如人意,甚至好多人都表现出很不耐烦的神色。
北楚太子赤流景向来心直口快,手执一杯清酒悠闲的品着,双眸一点也未曾看下面的舞蹈,幽幽的开口笑道“皇上,这开场舞也看了大半天了,正角什么时候上啊?本太子可不信,堂堂南夏的国宴就这个水平?”
皇帝神色微微一变,怔了怔,反应极快的大笑答道“哈哈,北楚太子可是等不及了!那好吧,下面就由我南夏第一美人楼大人的千金上台表演才艺!”
赤流景那半开玩笑的话只是表面上给南夏皇帝留了点面子,而皇帝也明显是急了,若是再让那些庸脂俗粉上台,只怕他南夏今日的国宴要丢脸丢到天下去了!
情急之下,也只得赶紧喊出楼大人的千金!那南夏第一美人的名号也只是临时起意加上的,为了扳回一点面子!和众人兴致勃勃的心情!
说完话后,皇帝面部僵硬,笑容有些许不自然,心中也有些紧张,只盼着那楼若兮莫要辜负了他的厚望啊!
众人一听到南夏第一美人都不禁再次提起了兴致,那些先上台的女子们都不禁横眉冷眼暗自瞪着座位比她们靠前的楼若兮!心中愤愤不平甚至有人恼羞成怒离开大殿。
此时。
众人关注的主角正轻笑着落落大方的走上台上来。
一袭淡色烟蓝落纱裙,裙上绣着朵朵桃红色的梅花,头上插着白玉梅花珠钗,两侧耳边轻轻垂下一缕发丝,其余青丝披在身后松络的用粉白色丝带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