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中的女子尚且年少,五官秀丽精致,笑的时候带着些楚楚动人的味道,眼睛中的波光格外的柔软温纯,一眼间便让人想要怜惜的感觉。
只是终究失了些寡淡,尤其是与许倾落那张扬的颜色,恣意的骄傲互相对比的时候,更是被压去了大半的光芒。
许微婉的指尖抚上自己的眼角眉梢,唇角几乎成了惯性的笑弧慢慢的发生了变化,只是很小的变化,唇角笑容的弧度稍微上挑,眼眸稍微眯起一丝丝,眼波中多蕴含一些她曾经最为熟悉的东西,眨眼间,方才还清纯中透着寡淡的女子眉眼间已经有了一份隐隐的媚色。
那是一种最容易引起男人**的色彩,由年少的看似清纯的女子展露效果最佳。
“小蝶,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美吗?”
许微婉的指尖不受控制的在自己的眼角划动,像是斟酌着自己最大的本钱一般:“比起许倾落,好看吗?”
这样的她,是否能够吸引公子衍的注意,是否能够让那个看起来风姿飒然,出身不凡的贵公子倾心?
她的声音也格外的好听,吴侬软语,轻轻的低低的声音仿佛是情人的呢喃,若是个普通男子,现在估计要酥软了骨头,可惜现在唯一在她身边‘欣赏’的是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想到这位暗地里的为人,手中的梳子一顿。虽然不屑,却还是垂首恭维:“婉小姐您自然是比小姐好看的多,她最多是黄毛丫头,哪里有您一分半分的风情。”
什么人有风情?经历多的妇人或者些德行有问题的女子才会被人称赞风情动人,小蝶虽然是丫鬟,以前却是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有些大家才会注意才会忌惮的问题,因为许老夫人那个性子,她自然也跟着知晓了,她会如此说就是故意的。
她的胳膊现在还疼的厉害,只因为昨日不小心说错了话。多说了两句公子衍和那杨谦都是被许倾落的美貌吸引,就被许微婉在胳膊上用绣花针狠狠的扎了十几下。
若不是她的卖身契现在到了许微婉的手中,她哪里至于如此忍耐,小蝶想想心中就恨。
下一刻,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小丫鬟的脸上,甚至因为许微婉留着指甲,小蝶的脸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小丫鬟捂着脸咬紧了唇,咬住了所有的愤恨。
“什么是婉小姐,什么又是小姐?小蝶,你现在面前站着的就是小姐!”
许微婉的声音还是那么软,那么绵绵含情,可是内里的狠毒却是让小蝶心底发冷。
“吆,这是谁惹我的婉儿生气了,
刺耳的声音响起。
“周夫人。”
小蝶压低着声音喊道。
“蠢货,惹你家小姐生这么大的气,要你有什么用?出去外面院子里跪着,没有我的话,谁都不准进来!”
小周氏对着小蝶发威。
小蝶咬紧了牙关,低垂着首退了出去。
“听说你今天丢了大丑?”
待到屋子门关上了,确定屋子中只有母女二人了,小周氏甩着帕子走到了许微婉的身前,上下左右的看她,突然间嗤嗤的笑了一声:“那公子衍可真是瞎了眼了,看看这小模样,这身段,就算还小吧,在楼子里估计也是好多公子少爷追捧的角儿了,怎么到了这边就让人那么不屑一顾了?”
许微婉听着小周氏的嘲笑,不言一声。
“哼,你以为自己能够攀上那位公子家的少爷?人家满心满眼里可都是许家那小贱人,你别白浪费时间了,有这心思,还不如用在皇帝过来的时候用,若是能够让皇帝收用了,到宫里那才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呢。”
小周氏对着许微婉不满至极,她早就给许微婉打算好了,正好圣驾莅临,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母亲,你错了。”
许微婉眼看着小周氏自以为是聪明的样子,终于出了声,第一声就是反对,在小周氏要发飙之前,快速的将话接了下去:“若是攀上圣人的话。我也许能够享福,你却不一定了。”
在小周氏疑惑的目光下,许微婉轻笑一声:“母亲,你我都知道我长得好,可是皇帝是什么人?富有四海,什么美女手段没有见识过?那样的人我可没有信心让他上心,就算是走了运,被皇帝带回宫里,那又如何?我能够在宫里享受荣华,母亲你可入不了宫,也做不了皇帝的岳母。”
“与其将希望放到虚无缥缈的圣人身上,还不如我们自己努力一把去接近我们能够接近的荣华富贵,母亲,若是我和公子衍成了的话,听说他还没有妻妾,若是有许老夫人的支持,不定我便是他的正妻,您便是公子家少主的岳母了,在这五洲城,比那位许老夫人可是尊荣太多太多。”
许微婉的身子极其的贴近小周氏,她的声音压的很低,像是魔鬼的引诱一般:“娘。唾手可得的,近在眼前的荣华富贵和摸不着碰不到的富贵荣华,要你,你选哪样儿?”
——
近在眼前的荣华富贵和摸不着碰不到的富贵荣华,小周氏选了更捷径更近的那条。
“给,将这个下到公子衍的酒里,好好办事,我自然会给你好处的,若是婉儿得逞所愿了,到时候我让她赏你个侍妾的位置。”
小周氏看着小蝶从公子衍那边退走,眼中现出得逞的笑意。
今日是许倾落请公子衍和杨谦在家中一起用饭,桌上不是什么豪华贵重的东西,却也是菜肴精致,酒水醇香,就着外面工人们吃喝高兴的声音,格外的热闹。
热闹好,热闹才有隙可趁。
小周氏开心的将自己面前的酒水喝下,许家的菜肴酒水都不错,她从前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成日里能够品尝,不过等到她成了公子衍的岳母,今日的这些可就看不上眼了。
小周氏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一时间眉眼间全是得意的笑。忍不住又喝了好几杯酒水。
可惜她不知晓,她和许微婉的一举一动,早就被许倾落看在了眼中,甚至许微婉对公子衍制造的那一场巧遇,许倾落都知晓的清楚。
小周氏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晕沉沉的,脑子里一时间是自己日后穿金戴银被所有人敬重的画面,一时是许倾落在她面前也要俯首的场面,一时间是自己过去认识的那些个人对自己只你能够仰望的样子,一时间是自己像是许老夫人一般被所有人围着奉承伺候的滋味儿。
乱七八糟的,却全都是她最渴望的东西。
恍惚间,她被人扶起:“周夫人,该回房了。”
“什么周夫人,是夫人!”
小周氏嘟囔了声,如果不是整个身子发软的话,她一定要教训这个喊自己的蠢货,就和小蝶那个臭丫头一样的蠢,周夫人周夫人的叫,什么意思!
小周氏感觉自己被人架着走,感觉自己被人扶进了温暖的房间,感觉自己被人放到了床上,那个蠢货还给她盖上了被子。
小周氏浑身发热,难受的紧,越来越热,越来越热,被子早已经被扯开,衣襟被自己撕裂,她的嘴里心上都像是燃烧着一把火一般,要将她整个烧灼:“水......”
妇人喊着,摸索到了桌边,摸到了水壶。
里面只有小半壶水,小周氏往嘴里不断的灌去,整个前胸都被那水迹氤氲了,可是没用,冷水下肚,腹部跟着热了起来。
小周氏摸到了门边,摸到了走廊,摸到了一个身影。
“给我......”
小周氏嘴里喃喃着,被烧的通红的眼睛中全是**的火花:“给我......”
她迫不及待的将对方按住,将自己的身子整个贴附了上去。
喝多了起夜的男人先是被吓的僵住了身子,在感受到那柔软的女体,听到女人焦躁的声音后,一种冲动升起,下一刻,男人低吼一声将小周氏反身按在了廊柱上。大嘴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
这可算是飞来的艳福,不享白不享。
——
许微婉烦躁的将自己身上的那一袭看似保守,实则在某些重点位置暴露的衫裙狠狠的拽下,然后像是扔一团抹布一般扔到了小蝶的脚下:“该死的,你不是说我娘已经将那药给公子衍服下了吗?为什么他没有发作!”
她夜里在公子衍的房外等了大半夜,等的自己身上那些娇嫩的肌肤都被蚊虫叮咬红了一片才不得不离开。
什么万无一失的计划,根本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姐恕罪,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衍公子明明喝下了那药酒的。”
小蝶跪在地上,趁着许微婉不注意将自己的膝盖重量往小腿上下压。
许微婉心底暗恨小周氏办事不利:“喝下药酒就是半夜也没有一点儿反应?你是怎么帮着我娘办事的,你这个蠢货!”
一个茶盏被许微婉扔到了小蝶的面前,迸起的瓷片在她的手上胳膊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小姐恕罪,奴婢真的确定自己将药酒送到了的。”
小蝶不断的求饶。
许微婉倚靠在桌椅上,望着外面渐渐明晰的天光,攥紧了自己的五指:“你去,先看看公子衍那边有没有什么不一般的动静,再问问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连弄点儿药都能够出岔子——”蠢货!
小蝶如蒙大赦一般,迅速的退了出去。
许微婉揉着自己的眉心,冷静了下来,她开始考虑其他的可能。小周氏不可能连药都下不清楚,公子衍没有上钩,也许不是药出了岔子,而是事情出了岔子。
她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
只是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小蝶便满面惊慌的跑了出来:“小,小姐,不好了,夫人,夫人她被发现和一个工人睡在了一起,好多人都看到了!”
许微婉的身子晃了晃,咬牙切齿的念了一声:“许倾落!”
她很清楚,这一次她们是被反算计了,整个许家,除了许倾落,许微婉想不到有第二个人能够做这种事,能够做成了。
“小蝶,你去,将这样东西放到......”
许微婉从自己衣服内衬中撕出了一包东西,递给了小丫鬟。
——
“是许倾落陷害我的!”
妇人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半边天空,仿佛带着无尽的委屈与痛苦。
“呜呜,我男人死了那么多年,我孤身一人拉扯女儿长这么大,只想要给女儿找一个好的归宿就能够对我地下的男人有个交代,许倾落你看我们娘俩个不顺眼你可以直说,你如此陷害我,你好狠毒的心!”
“我昨天喝的酒水是你手下的仆人准备的,除了你没有人能够给我的酒水下药,我可怎么见我死去的男人,我可怎么见我的女儿呀!”
小周氏的房门外,围满了人,大家看着衣衫不整的小周氏边哭边嚎,本来看笑话的心思随着她对许倾落声声控诉渐渐的多了那么点儿疑惑。
好多人都去看刚刚赶来的许倾落,少女一身青色的裙子。发丝随意的绾了一个简单的髻,雪肤檀发,眉眼间的清冷配上五官的精致绝丽,让人看上一眼便觉得整个心神都受到影响,这样绝丽清冷的少女,怎么会是小周氏嘴里狠辣卑劣的女子?
“姐姐,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害我娘,我知晓你一直不能够理解我和我娘在老夫人面前尽孝,但是一个女子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你如此作为。身为女子,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感同身受吗?”
许微婉终于出现了,却是带着‘证人’出现的:“姐姐,你房间里的药被搜出来了,那些药,那些药就是能够乱人神智的,是老夫人身边的姐姐亲自搜出来的,姐姐你认错吧。”
许倾落听着小周氏那反应迅速的‘倒打一耙’,听着许微婉那不断的火上浇油,始终站在那里,没有动静。直到小周氏哭的嗓子都哑了,说的话也只是不断的重复,直到许微婉面上的悲愤都有些僵硬了,直到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因为她太过平静的反应渐渐止歇,终于出了声:“陷害一个不明身份,投身府宅的仆妇之流,我许倾落还不屑于此!君等便这么肯定不是此妇人心性淫荡,主动勾引于人?便非要有人陷害?”
那个方才一直躲在角落中的男人听到许倾落的话赶忙抬起头:“对的,是这个妇人昨夜突然扑到我身上,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是起夜,她突然就这么冲出来了。我家里还有婆娘呢,是她非拉着我上床的!”
许倾落看着小周氏那恨意满满的眼睛,冷笑了声:“周氏,我许家好心收留你和你女儿,可不是让你坏我许家家风,毁我许家名誉的,你自己立身不正,何谈让人做主。”
“确实,我也不知道,许家小姐陷害这么一个非亲非故,借住许家讨口饭吃的普通妇人有什么好处?谁能够指教一下?”
公子衍终于出现了,他看着眼前这场好戏,笑的格外好看。
“我相信许姑娘,昨日里大家都是坐在一起喝酒吃饭,中途除了周夫人身侧的丫鬟可没有人离席,便是真的有什么龌龊,周夫人想来也比许姑娘清楚的多。”
杨谦也出现了,他看了许倾落一眼,眼底沉沉,却是选择了在此时此刻说这句话,和那一次杨夫人的情形完全相反。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只是私心里让他选择如此。许倾落不是那种故意害人的,尤其是这种手段,杨谦相信许倾落即便真的做了什么,也定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许微婉望着许倾落身侧的两个护着她的男人,只觉得全身都嫉恨的发疼。
她伸手推了身侧老夫人屋里的丫鬟一眼,正要对方说话,外面传来了更大的喧哗声。
“这一大早的我就听说许府又出事儿了,世侄女呀,这许府日后可是皇上下榻的地方,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够出差错的。”
复明前那看似和善实则满蕴着阴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这周氏一口咬定世侄陷害,还有人作证在世侄女的房中发现那可疑的药包,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都需要彻查,若是世侄女是清白的,正好还你一个清白。”
复明前口口声声说是会帮着许倾落,还她清白,潜在意思已经将许倾落当做许微婉和小周氏口中的主谋看待。
许倾落还没有如何,公子衍和杨谦这两个听出复明前画外音的已经是皱起了眉头,也许两个人心思不同,只是此刻看着复明前那状似和蔼的表情,都觉得难看的紧。
“这是许家的家事,复城主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吗?便连官府对这种事情也不见得能够管的清楚明白。”
杨谦先出了口,小周氏这码事情太过糟心,怎么管许倾落都可能惹上一身骚,最好的办法便是自家关起门来处置了。
复明前呵呵笑了两声,笑的很像是弥勒佛一般,格外的宽厚,话语却是一点儿都不宽容:“正因为我被叫一声城主,有些事情官府管不了,我却是要管的,这是家事,却也是关乎女子德行之事,我称呼许家侄女一声世侄女,我便要对她的所作所为了解个清楚,否则的话,我才是真的失职。”
他怎么可能让杨谦的话拿住。今日的事情他是管定了。
“周氏,你说是许倾落陷害于你,不知是否有什么依凭?”
复明前没有再搭理还想要辩解的杨谦,直接询问小周氏。
“有的,从我和婉儿入了许府,不对,应该说是从小妇人和婉儿跟在老夫人身边和许倾落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对我们娘俩个就各种看不顺眼,总是找各种机会奚落羞辱我们母女两个,认为我们娘两个不该住进许府,整个许家的人都可以作证,证明她对我们确实有不小的意见!”
这些话小周氏说的顺畅流利,从看到复明前出现的一瞬间开始,她惶恐害怕的心便重新落到了实处,城主府和许倾落之间的龌龊,可是比之她们母女二人和许倾落之间的龌龊多的太多。
小周氏是没什么大智慧,但是起码的小聪明却是多的太多,以己度人,被许倾落狠狠打脸不止一次的城主府,怎么的也不会站在许倾落的身边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总之她现在虽然还是狼狈的衣衫不整的样子,却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给恢复了。
“世侄女,不知道周氏所言是否属实,你和周氏母女的关系是否一直不和睦?”
复明前皱眉看着许倾落,似乎是无奈,眼底却是隐隐的恶意,他正不知道怎么报复许倾落,怎么让许家这个接替他迎接圣驾,出了大风头的家族狠狠栽一跤儿,机会就送到门上来了,这样的好机会,不趁机把握了才是蠢的。
许倾落望着面前人的嘴脸,嗤笑一声:“不和睦说的有些轻巧,不如直接说我就是不喜欢这对母女,对,我讨厌她们,我厌恶她们,我不觉得任何人会喜欢随时随地想要鸠占鹊巢的存在,我下没下药暂且不论,我只想说一句,她们母女二人是什么东西?值得我费心思专门对付?近段时间看着府中下人人手不足,所有让某些人做些事情抵偿住在许家的花费,倒是没有想到,让某些人都有资格直接指挥老夫人的人搜到我的房中去。”
许倾落不止没有辩驳自己和周氏母女的关系尚可,而且还直言不讳自己就是讨厌两母女,一时间周围那些围观的人轰的一声吵杂了起来。
许倾落的态度,也太过嚣张。
明明许倾落如此对她自己更加不利,可是许微婉想着许倾落当着所有人面的奚落嘲笑,却觉得脸上挨了重重的两巴掌,只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她觉得每一个人看着她都带着有色的目光,每一个人都在暗地里嘲笑着她。
是呀,她和小周氏是什么身份?
两个人只是寄住在许府的两个外人,没名没分,不是亲戚不是下人的,许倾落只要愿意随时能够赶走的存在,她便连对两个人直接下药都不屑!
只要想到许倾落的不屑,许微婉便觉得整颗心都浸泡在毒液之中一般,快要窒息的疼痛。
她痛恨许倾落的不屑,痛恨她面对自己的高傲,痛恨她的一切一切,许微婉最想要做的,就是将许倾落的所有都给夺走,占据,让对方一无所有,只有那样,她才觉得自己不是那么难受。
“姐姐,你太狠心了,就算我和我娘在你眼里都是可恨的,你厌恶我们住在许府,你也尽可以将我们赶走,你怎么就能够下那样的狠心毒计,你让我娘日后如何见人!”
许微婉心底恨的咬牙,却是抬起一张泪盈于睫的泪脸,楚楚可怜的表情配着一夜未睡的憔悴,格外的娇弱。
许倾落看着许微婉这变脸功力,都想要抚掌而叹了,怪不得前世自己被她骗的一愣愣的,就这演技,自己便是拍马也赶不上的,只是许倾落也不屑于学许微婉这作态,她的本性早就定了,喜欢痛快的将自己的情绪直接释放,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也就对着许老夫人那个身份敏感的尽力装,还是看在许良的面子上不想让他为难,其他的人,许倾落便连装都装不下去的。
“我见你娘现在还是很敢见人的,到现在也没有丝毫想要躲避的意思。”
许倾落话音还没有落尽了,小周氏便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前襟,一开始光顾着难看紧张了,后头又因为复明前的出现兴奋,都忘记了自己现在衣衫不整,她的面色阵青阵白,张嘴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许倾落又转向许微婉:“还有,我重复了无数次,我是家中独女,可没有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妹子。我娘也没有一个共同服侍我爹的姐妹,姑娘的记性是真不怎么样。”
许倾落这样不给自己努力辩驳,反而是一直努力刺小周氏和许微婉痛脚的作态让复明前不怎么开心。
他还想着看许倾落努力恳求自己呢,他甚至想到许倾落要对着他下跪求饶求他通融,哪里想到许倾落这么不屑一顾的样子。
复明前心里窝火的越发严重,望着许倾落的目光格外的不善,再也没有心思和许倾落扯皮了:“世侄女,对于周氏和另外一位许姑娘的指认,看来你是没有其他的辩驳了,你既然拿不出确实能够洗刷自己清白的证据,那我只能够秉公办理了。来人——”
“城主,事情到现在为止还是某些人的一面之词,便是那包所谓的药粉就算能够证明是在许姑娘的房中取出,如何能够证明不是别人先送进去的?希望您在说什么话之前先找到一些切实的证据。”
公子衍出声了,他的话复明前不得不重视,只是此刻复明前心底也有自己的打算,他看了小周氏母女两个一眼:“无论是否有真凭实据,许家侄女的性子都有些太过了,陛下虽然已经下了圣旨一个半月后会莅临许府,但是我们为人臣子的,总不能够让陛下下榻于德行有亏的女子家中,这件事情必须要查清楚了,一日不查清楚,这许家便一日不能动工。”
复明前也不再装那让双方恶心的慈和样子了,直接冷声命令道。
他身后带着的那些个府兵侍卫在复明前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便开始了行动,开始将那些做工的人一个个向着府外驱逐,吵杂的声音还有退攘声哭喊声东西砸落的声音连成了一片。
“周氏,你和令嫒便一起先去城主府暂住如何?这事情没有查清楚,你们母女二人呆在这里却是不怎么方便。”
复明前既然撕破了脸,自然就想要最大效果的利用小周氏母女二人,回头这两个女子再给许家泼脏水,他也能够及时帮着一把。
“小妇人多谢城主。”
小周氏偷偷的看了一眼复明前,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想着对方的身份,一咬牙,心中打定了某个主意,在复明前看过来的时候,不着痕迹的将自己肩膀处的衣服往下扯了扯,旁边的人因为头发遮挡看不清楚,复明前因为正在跟前,却是从正面看到了妇人那下拉衣服之后若隐若现的乳沟,虽然是上了年纪,却也是徐娘半老,尤其是对着自己一副感恩戴德,崇拜仰慕的眼神,复明前一时间心里便是一动。
“城主好意小女和母亲都心领了,只是无论如何,我们都是老夫人带入府中的,小女怎么样也要在老夫人面前尽孝的,即便,即便发生了此事,望城主见谅。”
许微婉自然是将小周氏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她心底暗自鄙夷这个妇人的**短视。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小周氏借醉和人发情了,若不是因为两个人一起准备的那药物,一起做好计划的话。
只是就算小周氏真的被人给算计了,许微婉还是觉得小周氏比之那些青楼的女人也高贵不到哪里去。
复明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小周氏,就算看上了,也就是一时新鲜,她们母女就算跟着复明前直接去城主府,也得不了什么好,还是利用,还不如先在许家看看情况呢。
许家现在可是欠着她们母女二人的,她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在许老夫人面前给许倾落狠狠的上眼药。
许微婉想要得到许倾落的一切,想要打击许倾落,已经成了执念。
小周氏听到许微婉对复明前说的话,要瞪许微婉,只是她看到了对方给自己使的眼色,想到对方一次次的谋算,还有今日这一出幸亏许微婉及时找到药包,不甘不愿的改了主意,对着复明前改了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