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依依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琅晟已经开了口:“我出门的时候母亲还好好的。”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有些耐不住黄依依靠的这么近了。
“阿晟,你不是说要带着我们去看房子吗?”
许倾落走到琅晟身边,对黄依依视而不见,对着琅晟直接伸出了手。
听到许倾落声音的一刻,琅晟像是被蝎子扎到一般,再也顾不得和黄依依客气,下意识的从对方的双手间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因为突然使力,黄依依猝不及防间身子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她不敢置信的望向主动将手递给许倾落的琅晟:“表哥!”
她还喊琅晟一声表哥,她在琅晟不在的日子里帮着他在琅母面前尽孝,帮着他管教琅威,他怎么能够那么对她!
黄依依满心的不忿,装出来的温柔都要破功了,可是任凭着她是要温柔还是将温柔破功,琅晟都已经被许倾落拉走了。
望着两个人的背影,望着许家一行人跟着两个人搬着行李看也不看的从自己的身边走过,黄依依咬住了自己的唇瓣。
有的时候,无视比起嘲笑辱骂还要让人更加难以忍受,尤其是对黄依依这个早已经将将军夫人的头衔视为自己掌中物的女子来说。
“小姐。”
跟着她一起来的丫鬟匆匆忙忙的向着黄依依跑了过来,面上全是汗水:“小姐,这边码头上人太多了,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表少爷也已经知晓老夫人病了的事情。估计等会儿就会回去了......”
她方才看到了黄依依刻意倒在琅晟怀中的一幕,也看到了琅晟毫不迟疑的推开黄依依,选择和许倾落走的头都不会的一幕,她忍不住想要劝说自家小姐。
小丫鬟知晓黄依依的打算,但是在京城中这段时日,她这个旁观者都看的清楚,琅晟丝毫没有要接受黄依依的意思,老夫人再是向着黄依依,决定是否娶妻娶谁的都是琅晟,而不是老夫人。
“蠢货,闭嘴!”
黄依依低喝了一声。对自己的丫鬟那蠢笨的脑子和眼瞎厌恶至极:“跟上去,姑母那边等着人救命呢,表哥如何能够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妖精蛊惑了。”
对着丫鬟,黄依依毫不掩饰自己的泼辣的性子与刻薄的嘴。
“落儿......”
琅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着许倾落那状似平静的样子却觉得莫名紧张,总之他就是忍不住的想要和许倾落解释些什么,话音刚刚出口,少女松开了他的手,转首对着琅晟,面上没有丝毫笑意:“我现在不想要听任何的解释。”
琅晟心里更慌了,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解释清楚,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娇滴滴的表哥。
黄依依急走两步想要拽住琅晟:“表哥,姑母还在家中病着呢,姑母就想要见你。”
这一次男人有所准备,两个大步便闪过了黄依依的手臂,转首才要去找许倾落,对方已经跟着父母上了马车了。
琅晟看着许倾落上了许父许母的马车,一时间觉得心脏都闷的厉害,眼中全是暗淡。
车子帘子被掀开了,露出许倾落一张格外美丽的容颜,风拂过她的发丝,玉白的面颊与乌黑的发丝相互辉映:“还不跟上!”
许倾落的面上没有笑意,甚至是很冷的,可是当琅晟听到对方那句话之后,只觉得整颗冰封的心都化成了水,亲自上了马车车驾的位置,旁边本来负责驾车的亲卫有些无措。
琅晟握住了马缰,顺道吩咐了旁边的亲卫一声:“记得送表小姐回府,还有去请周大夫过府一趟。”
被抛下面对着面上扭曲表情的黄依依的亲卫:将军,你难道忘记了你给许家姑娘安排的地方离着现在的将军府究竟有多么顺路吗?
“表哥!表哥!”
黄依依想要追上去拦马车,却是徒劳吃了满嘴的土,望着载着许家一行人离开的琅晟,只觉得整个心都气的要爆炸了。
“落儿。”
许母拉住许倾落的手,要劝解她几句,虽然那姑娘抱住了琅晟很让人气愤,但是琅晟还是好的,别为了外人伤了自己人的感情。
许倾落冷着的容颜乍然一暖,对着许母一笑,在许母讶异的时候,指尖凑近自己的唇角,轻轻一个嘘的动作,眉眼弯弯,丝毫没有许母或者琅晟以为的伤神。
她如何会不相信琅晟,又怎么会因为一个黄依依,就和琅晟真的有心结,让对方捡了便宜?
许倾落经历过一世,虽然前世没有真的见过这位被琅母多次挂在嘴边对琅晟一往情深可惜缘分浅薄的表妹的样子,但是今日在码头上一声表哥,许倾落就猜出了对方是谁。
一个说威胁没有什么威胁性,说没有威胁却比任何人都有威胁的女人。
琅晟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情,就算有,许倾落也自信没有女子能够在有自己存在的情况下占据琅晟的心,琅晟那个人,只要付出了感情,便是最专一的,所以说黄依依便是百般作态。也是媚眼做给瞎子看,无用的紧。
说她威胁大,是因为她会做戏给琅母看,前世琅母嘴里感叹了多少回自己最想要的儿媳人选,说了多少回因为她许倾落的存在,让琅晟和黄依依没有结果,这可是琅母厌恶她的一个重要原因。
其实内情如何,许倾落心里多少能够猜测的出来,无非和前世的自己一般,在琅晟没有瘸之前百般温柔,千方百计的想要做将军。在琅晟瘸了以后,却是迅速的和对方情深缘浅了,这么算来,倒是比她‘聪明’了一些,许倾落不满琅晟的结果是和杨云平越发厮混在一起,不顾自己结婚生子的身份,不顾一切。
而黄依依,自始至终都将自己放在一个很有利的位置上,她始终都维持着自己的名声,听说前世及时舍弃琅晟之后还嫁的不错,只是那个人是琅晟的对头罢了。
琅晟对黄依依没有私情。但是许倾落需要让琅晟和黄依依没有一丝可能,这是独属于她的霸道。
琅晟架势着马车,力求没有丝毫震荡,架的极稳,幸亏他现在穿着的是一身布衣,否则的话被人看到,估计明日里京城中就传遍了一品大将军给人驾车的事情。
只是这些现在不放在琅晟心中了,男人此时此刻就一个心思,想要和许倾落解释清楚,想要让许倾落别生气了,他的眼睛看着前面的道路。耳朵却是不断的竖起,想要听到车厢中是否有说话的声音。
许倾落根本就没有出声,琅晟仔细认真的听了好久,除了周围经过的街道上的声音还有掠过耳边的风声之外,马车中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男人皱眉,有些后悔给许倾落选择的马车隔音效果太好了。
下次一定要让人选择隔音效果差的,也不成,若是隔音效果差,那是一点儿**也没有了......
琅晟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直到马车停在一座府邸前。
许倾落下了马车,一抬头却先看到了旁边那座府邸,将军府。
前世呆了几年的地方,即便那时候对琅晟再不满,将军府里的一草一木,在她后来境遇越来越差,却没有退路的时候,午夜梦回之间,未尝不是没有常常忆起。
“落儿,伯父伯母,这里就是我给你们准备好的府邸,你们看看若是有哪里不喜欢的可以再改。”
琅晟敲门,将军府的旁边。离得却是是很近。
许倾落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眼底忍不住带了笑。
许母和许良眼底也带了笑意,此刻心底彻底安然了下来,他们都是认的将军府三个字的牌匾的。
琅晟若是将他们安置入远的地方或者是直接带去将军府,几个人都不会欢喜,但是男人给他们找了将军府旁边的府邸,却是让一家人心底有些暖意。
里面没有一会儿传来来了的声音,大门被从里面打开,是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老家人:“将军,您回来了。”
那老家人看到琅晟欢喜的很,也看到了琅晟身后的许家三口。对方的眼睛一下子落到了许倾落的身上,忍不住笑开了一脸菊花:“这位就是许小姐吧,将军可是天天都过来布置,总是担心许小姐不喜欢院子房间中的布置,许小姐你可来了,你若是再不来的话,院子都要被将军一次次的改动给拆的四不象了。”
“元伯!”
琅晟脸上发热,赶忙将元伯往旁边轻轻的推了推:“这就是落儿,是我的未婚妻子,这是许家的伯父伯母,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元伯你赶快带他们去准备好的房间去吧。”
“好好好,许家老爷夫人,来,跟老头子我往里面走,那屋子将军可尽心呢。”
元伯絮絮叨叨的声音渐渐消失,许倾落被许母一推留下了。
“......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吧。”
琅晟揉了揉自己的手指,看了一眼许倾落随意的搭落在身侧的手,想要拉住,又有些不敢,落儿应该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吧。
许倾落没有看到琅晟那纠结的眼神,她正在看这间琅晟给他们找的房子,走到了一扇墙前,望着对面绿色的枝叶向着这边延伸,五指张开,按住在冰冷的墙壁之上,如果方位没有错的话,墙壁后面就是将军府的后院,前世她生活着的院落。
从前那院落于她是冰冷,是痛苦,是屈辱,现在,那个院落于她却是满满的独自存在于她脑海中的再也不可复制的回忆。那里面,是前世琅晟的一张张面容,一个个身影,一声声落儿。
“落儿。”
琅晟不知道许倾落在想什么,他只是一瞬间很不安,忍不住的伸出了手,将对方的肩膀钳制着转过了身子:“落儿,黄依依是我母亲兄长家中的表妹,我和她相识不深,小时候只是见过几面,后来我早早的便去参军。一直没有与她相见,也就是这几年我成了将军,她对母亲多有照顾,母亲虽然想着让她做我的妻子,但是我丝毫没有这样的心思,我心中的妻子,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除了你,任何人都不成!”
一连串的话语从琅晟嘴里脱口而出,一点儿不卡,想来一路上想了许久许久。
“落儿。你相信我。”
男人的眼中全是焦急,还有那么一点儿委屈,一个高大的男人这么看着你,莫名的有些可怜。
许倾落蓦然间笑了,不是淡淡的笑,而是码头上说我心悦你时候灿烂的笑:“我相信你。”
“只要你说,我就信。”
少女的手攀附在男人的肩膀接近脖颈的位置,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位置,男人却恍然未查一般,他沉浸在少女的相信与笑容间,大松了口气。严肃的脸扯着傻傻的笑容。
许倾落踮起了脚尖,凑近了男人的耳际:“若是她愿意给你做妾呢?男人三妻四妾的可是很正常的。”
“不可能,我不会行纳妾之事,我有且只会有你一个女子!”
这句话琅晟说的斩钉截铁。
“若是伯母逼迫呢?”
许倾落笑着问,热气吹拂入琅晟的耳朵中,让他觉得有些酥酥的,浑身不得劲儿:“那我便努力让母亲认同我的选择。”
不是与母亲强硬的抗争,而是努力让琅母认同,也许对那些不懂事的小女子而言,会觉得琅晟此言将自己放在不重要的位置。
许倾落了解这个男人的严肃认真,了解这个男人的性子,所以她知晓男人这句承诺中蕴含的坚定与在意。
只有得到琅母的认同,许倾落才不会在以后受到旁人的言语攻击揣测。
许倾落的唇从男人的耳际移到了对方的唇畔,轻声呢喃,宛若情语:“我也会努力让伯母认同我的。”
我们一起努力。
“这里面的布置......”
许倾落望着琅晟所说的布置的房间,转首望向男人有些紧张的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嗯,我非常满意,看着很有亲切感。”
可不是亲切感吗?
就和她在五洲城许府里的闺房一般,少女转身拉住男人的手,望着男人唇角难掩的笑意,挑眉轻笑:“谢谢你。”
这房间中的任何一点细节都与自己五洲城中许府的闺房一般,那些习惯性摆放着的东西也都在各自的位置,恍惚间,似乎不曾离开一般,许倾落对五洲城那由皇帝赐下的许府没有什么感情,但是那闺房却是被她布置的与淮县中自己的闺房相差仿佛,男人能够注意到这点用心并且将其布置了出来,其中花费的心思不浅,许倾落这一声谢,值得。
琅晟眉眼间满满的都是笑意了,想要将房间布置成一模一样的听起来容易,实则最是费时,光是那些箱柜床柜上边边角角的花纹,就找了好几个工匠才赶工出来,琅晟从来不精通琴棋书画任何一种,让他画行军图还有地理图倒是一把好手,让他根据记忆画下来那些个花纹图案。可是好一番难为,可是也到底是画出来然后刻出来最后展示给许倾落看了,能得许倾落一个笑颜,便比什么都好,都让他满足。
许倾落看着琅晟那笑的高兴的样子,心底叹息着这个男人也太容易满足了,他做的多,自己只是一声谢谢,一个欢颜罢了。
少女拉住了男人的手,向着早已经被许家仆人送到自己房中的箱笼走去:“既然你给了我惊喜,那我也要给你一些回报,否则的话也太不通人情了。”
琅晟本来要拒绝的,他给许倾落准备的一切都是心意,不需要什么回报。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出口,许倾落已经手快的打开了箱笼。
男人望着箱笼打开后里面的一轴轴画卷,疑惑的望向许倾落。
少女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幅,将绳结解开,轻轻展开画轴。
“这是......”
琅晟讶然的张大了眼睛,望着那画卷上的图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然后脸颊慢慢的红了。
“喜欢吗?”
许倾落对琅晟的反应丝毫不奇怪,只是望着男人那深深凝望的视线,她忍不住也觉得脸上有点儿热。
“喜欢,我很喜欢,这个回报,我很喜欢。”
许倾落咳了两声,觉得琅晟的笑容真傻,快手将卷轴重新卷起,随手一把送到了男人的怀中:“喜欢就好,也不浪费我一番时间了。”
比起许倾落有些不好意思的随手一扔,男人却是快手快脚的赶忙接住,小心翼翼的将画轴放到了袖子中,就怕有丝毫折损。
“那些......”
男人望向箱笼中剩下的其他的画卷,眼睛控制不住的往那里望。
许倾落笑着将箱笼盖子合上:“嗯,其他的我留着自己欣赏的,我可也舍不得它呢。”
她那个它字说的有些含糊,也不知道是说的它还是那里面的他。
琅晟觉得空气中都是热气:“落儿,你好好歇息吧,我先走了,这边与将军府离的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让元伯去将军府找我就好了,元伯是军中的老人,虽然断了一臂,身手却是让人不可小觑的。”
琅晟看着许倾落道,嘴里说着走,眼中却是一丝留恋。
他好容易等到许倾落来到京城,还没有多说几句话,可是他不能够再多停留了,母亲那边,他不想对方对许倾落的印象更差。
“等等。”
许倾落喊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玉瓶,放到了琅晟的手上:“这个是养身温补的丸药,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给伯母每日饭后服上一丸,若是不成的话,可以来找我。”
琅晟张了张嘴,即便他性子再是木讷,不喜欢多想,早上出门的时候琅母还好好的,昨日还因为他去码头训斥了他一番,这个时候生病,与其说是生病,不如说是里面有些心思。
可是这些话,当着许倾落的面,他又说不出来,看着许倾落,一时间面上都是羞愧了。
琅晟都能够想明白,都能够怀疑,许倾落怎么会相信黄依依嘴里的话。
听琅晟的说辞,看琅晟的面色,琅母现在就有让黄依依嫁给琅晟的心思,想来对她和前世一般,观感都是不怎么样的。
只是知晓是一回事,琅母终究是琅晟的母亲,前世对她再是厌恶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坏心思,有一半还是许倾落自己做的,所以许倾落给出去的丸药确实是极好的极养身的真正好东西。
琅晟依依不舍的走了,许倾落望着他的背影,眉眼间还是莹润着笑意,看着他,她的心情总是会很好很好。
“小姐。”
百草从门外探头进来,面上笑容满满,早就忘记了船上晕船时候的难受了,又恢复了满满的元气:“我刚刚看到那边院子里栽着枇杷树和葡萄树,那葡萄树和琵琶树听元伯说可是将军亲自从别人家中移栽来的,小姐你最喜欢吃枇杷和葡萄了,虽然现在还没有长出果子,但是过段时日天气暖和了,就会挂果了,这一次可算是不用费心从商人手中买了,还有那边葡萄树下还搭了一个秋千,可漂亮了。元伯说的,秋千也是将军,不对,姑爷亲手搭的,小姐,姑爷对你真好。”
百草叽叽喳喳的,高兴的很,看那样子,早就忘记了因为千岁引起的心底的那些浅浅的怅然。
许倾落看着百草的这个样子,忍不住也笑开了:“我方才还真没有注意到,阿晟只是带我参观闺房,忘记了带我去看看院子里的布置,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看看他亲手栽种的树和亲自搭建的秋千。”
百草能够这么快走出那若隐若现的情思,许倾落觉得放心了许多。
情字伤人,她前世若是没有体会过琅晟的全心维护与琅晟每一丝每一毫的好。按照许倾落被杨云平背叛之后的心思,不会那么轻易踏入情字。
她有自信自己不会再为情所伤,她也有自信自己所爱的人不会负她,而百草,她还是个真正的小姑娘。
望着百草蹦跳的身影,想到前世那个年纪轻轻被自己连累至死的丫头,许倾落低垂了眸子,这一世,她会给百草寻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对象,给予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刚刚挂上匾额没有几天的许府在忙着收拾安置,下人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人人眼中都有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对新环境的满意和喜悦。
而一墙之隔的将军府中,现在却是所有的人恨不得将自己隐藏起来,省的扫到老夫人的台风尾。
琅晟一进到将军府,就发现这气氛不对,他皱眉,正要随便找一个下人问问,一个矮小的身影猛的从旁边窜了过来:“大哥,这边。”
是琅威。
领着不情愿躲藏的琅晟走到林树之后,琅威喘了口气:“大哥,你现在可千万不能够去娘那边儿,我告诉你,就那黄依依,不对,是黄表姐,你是不知道,她刚刚满身狼狈的回来之后娘发了多大的火,你现在过去的话一定会被娘狠狠的骂一顿到时候还要给那什么黄表姐道歉呢。”
琅威本来直接喊黄依依,看到琅晟的眼神之后,不甘不愿的改口一声黄表姐,琅威对黄依依的厌恶几乎是不加掩饰的。
“到底是亲戚。”
琅晟告诉琅威:“她在乡下陪伴了母亲不少时候。”
便是为了这个,琅晟对黄依依再是不以为然,还是念那么一点儿亲戚情分。
琅威哦了一声,瘪嘴,哼,以为他不记得在大哥没有发达之前,这位黄表姐连面儿都没露过呢,也就是后来大哥发达了给他和母亲送东西的时候,黄家得到了消息,然后黄依依才凑了上来。
“母亲没事吧?”
便是猜测着琅母的身体一般没事,琅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没事吧,方才还能够发火呢,大哥,你要不还是先出去躲躲吧,那黄表姐可会演戏了,你要不然去许姐姐那里躲躲?许姐姐现在离的又近。”
琅威随时随地记得帮着琅晟和许倾落牵线。
琅晟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脑袋:“正是为了安全将落儿放在将军府旁边的宅子中,我才越发的要避嫌。”
他那种古板的对男女大防格外看重的性子。有一大部分是琅母给教出来的,琅母从丈夫死后没有娘家接济的情况下一手拉拔两个儿子,最是注重女子的声明与礼教。
“好了,没事的话就去练功,若是无聊的话就去隔壁看看能不能够帮帮忙,想来你许姐姐也想你了。”
琅晟板着脸说道。
琅威的面色由不好看变为了喜悦:“嘿嘿,那我就去陪许姐姐了,大哥,其实你也不是那么笨嘛,放心,我一定会在许姐姐面前给你说好话的。”
琅威虽然是个小少年了,也经历了不少沉稳了许多。但是一提到许倾落,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毕竟从小到大,只有许倾落给予了他肯定的鼓励与关爱,琅母虽然一手带大了琅威,更多的时候却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在意琅晟,在意名声,在意黄家,对琅威却少了许多关注,便是琅晟虽然后来将他带在身边栽培,也只是为了他的性子太懦弱,只有许倾落那么肯定的告诉他,他能行,只要他愿意,他便一定行。
琅晟看着琅威离开时候那欢快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若是母亲也和小威这般对许倾落这么喜欢就好了。
摸着袖子中的画卷和瓷瓶,许倾落这么好,母亲就算是现在不喜欢许倾落,日后也一定会喜欢上的。
“还没回来吗?”
琅母半倚靠在床头,额头上还缠着一抹白色的巾帕,胸口不断的颤动,气的不轻的样子。
她旁边黄依依垂首立在一边,身上面上都是一些尘埃,眼角还有一些红痕:“姑母,表哥是驾着马车走的,我想着他应该会比我早回来的,都这个时候了,我担心......”
“担心什么,你都回来了,阿晟还没有回来估计是被哪个小蹄子给留下了!”
琅母咬牙,本来对许倾落只是一些厌恶,此刻却是五分的厌恶变成了**分。
琅晟从前几日开始便日日抽空去码头等着接人,更早的时候就把旁边的府邸买下来装修,亲自去看着,连正事都要耽误了。这不是迷了心神是什么?
这些如果不是黄依依告诉她,她能够一直被瞒在骨子里。
对琅母来说,琅晟便是她一生的骄傲,她好容易养大了这么个光耀门楣的儿子,是想要和自家外甥女亲上加亲,让两家亲如一家的,可不是为了让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不知羞耻行事张扬的女子给迷的神魂颠倒的。
“姑母,不要责怪表哥了,表哥也只是一时被迷惑住了,他性子好,我就是担心有心人利用他。”
黄依依很懂得上眼药,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抹眼,眼睛红彤彤的,全是担忧焦虑的眼神。
“那个逆子,我早教育过他行事要端正稳重,不要被外面的一些不知所谓的骗了,他现在就是这么听话的!”
琅母狠狠的一拍身边的床榻,床榻上的小方枕都掉落在了地上。
琅晟一进入琅母的房间,便看到了这一副画面,他的步子一顿,下一刻迈步向着里面走去:“母亲。”
琅晟的声音打破了房间中那种格外的压抑,也让琅母终于找到了让她全面爆发的对象:“别叫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