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大夫人看也没看诺久书,只是看向大少夫人,严厉道:“当街争吵,口不择言,粗言鄙语,不堪入耳,回去祠堂外跪上两日,反省去。”
大少夫人浑身僵硬,却也不得不做小伏低,“是,儿媳认罚。”
颜家大夫人说罢,也不理会其他人,而是看向和她一起进来的妇人,道:“夫人,民妇对儿媳管教不当,她少不知事,口不择言,污了夫人耳朵,望夫人海涵。”
“无妨。”那藏绿华服的夫人微微一笑,“儿媳年轻,难免气盛,做婆婆的慢慢管教便是,夫人自去吧。”
“是,民妇恐要回去管教一番,不能陪夫人闲逛了。”颜大夫人态度恭敬。
“去吧。”那藏绿华服的夫人微微点了点头。
一番话后,大夫人朝前而去,大少夫人低头跟上,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诺久书这个当事人之一被颜家大夫人无视了个彻底,心底自然不舒服,但她是真法去和人家硬碰硬,只能憋屈地吞下这口气。
经过这么一闹,诺久书的身份众人也猜到了,余光斜视,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诺久书全然不理会,而是笑看向刚才阻止自己的伙计,“伙计,这是什么皮子?卖多少钱?”
伙计皱眉不耐烦,但好些夫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这边,他也不能表现得太瞧不起客人,只能含笑道:“这是狐皮大氅,没有三百两银子拿不下来。”
“这个呢?”诺久书又指了指另一件灰色的。
“灰兔皮袄,价格便宜,不过也得几十两银子。”伙计道。
“真贵。”诺久书感叹了一句,又笑眯眯问:“那有没有虎皮大衣?”
这句话出,伙计被吓到了,瞪大了眼,在场其他人也诧异地投来目光,有惊讶,有不屑,有鄙夷。
诺久书心底咯噔一下,虎皮有什么禁忌吗?
伙计见诺久书的样子,就知道她是个没见识的农妇,不知其中要害,便轻声道:“你不要命了,虎皮可是正经有品阶的官员才能穿的,就算有功名也是不成的。”
诺久书心中一惊,没想到大郢朝穿个皮草还得看你有没有资格?
“那狐皮就可以随便穿?”诺久书补充问。
“怎可能。”伙计也觉得自己刚才自己太敷衍,没说清,“狐皮也要有功名才能穿的。”
“幸好我没钱买。”诺久书毫不避讳地感叹了一句,让伙计分外无语,随后又听她道:“那你们收虎皮吗?”
伙计还未说话,藏绿华服的夫人视线便移了过来,“这位夫人这般问,手头可是有虎皮出售?”
旁边的伙计立即提醒诺久书,“这位可是县令夫人,小妇人,你可老实回答。”
“嗯?”诺久书惊讶,没想到就卖个皮毛的事儿,都能遇到这里最大的官夫人,这位县令夫人鹅蛋脸,柳叶眉,一身打扮气派端庄,是个美人。
诺久书心底调笑了一句,摆低了姿态,作出为难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当不得夫人的称呼,小妇人不过一乡下农妇,就是听了这等新奇事,随便问问。”
县令夫人美目一扫,也知道诺久书的顾虑,让伙计寻了间,道:“那本夫人可否请你去喝杯茶?”
喝茶当然是没有的,一进屋子,县令夫人也展示出了一点傲气,直接道:“且说说。”
“民妇手里确实有张虎皮。”诺久书大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