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你好,我叫陈诗画,今年十八岁,高中学历。”
陈诗画用手在林清沅眼前轻轻晃晃,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抬起头来,哟呵,挺高的啊,这得一米七了吧,还是个混血儿小妹妹,五官深邃,高挺的鼻梁让她带有一丝异域风情。后来混熟了,才知道她是个正儿八经的汉市妹子。此刻这妹子对她笑的一脸真诚、落落大方。
不错,她闻到了志(臭)同(味)道(相)合(投)的味道,说不得未来可以深入交流。
“你好,我叫林清沅,双木林,清澈的清,三点水加个元,今年十六岁,也是高中学历,非常高兴认识你。”
陈诗画对于她十六岁就高中毕业有一点怀疑,不过也没多想,朝她伸出手,林清沅见此愣了愣,随即握了上去,两只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两个人对着彼此笑意盈盈,仿佛认识多年的老友在此刻重逢。
陈诗画自从坐在林清沅对面,就在小心观察着她,穿着新发的军装,五官大气,配着利落的短发,整个人清爽富有朝气,她想到了一个词:青春洋溢。
不过这个女孩似乎有点冷,也不与周围的人聊天,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上车的时候,在这个狭窄的车厢里,一眼就看到了她,见她周围没人,便坐了过去。原以为能有个微笑啥的,没想到别人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无视了她,所以她才厚着脸皮打招呼。
“沅沅,我刚刚看你望着窗外好半天了,你是想家了么?我一开始以为离了家不用听我妈的念叨了,肯定会很开心,可是现在突然又有点想我妈了。”
“没有,我在想我那个只会傻笑的爹。”
林清沅轻声说道,她确实想她爹了,她在林家和她爹的交流并不多,但是每次她和她奶说话的时候,她爹就在一旁笑的像个——傻子似的,她爹还天天带着她买给他的小暖壶,逢人就炫耀两句……
陈诗画噗地就笑了,哪有这样埋淘自己老爸的。
“以后到了部队,会有很多同龄的战友,也不知道他们好不好相处,不过沅沅,你这么小,是刚刚读到高中就出来当兵吗?”
“读完了啊,我还当了一年的小学老师呢!”
“沅沅,你这么厉害?教书很好玩吧?”
“是啊,我和你说,我刚刚去教书的时候……”
两人有说有笑,轻声交谈,林清沅静静得坐在那里轻声说话,还是挺能唬人的,这不,一个粉嫩嫩的妹子就被她唬住了,觉得这人温柔美丽又大气,真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短短时间就变成了她的小迷妹。
“那个,我叫胡小春……”
两人正低头说的兴起,突然听到头上传来的声音,林清沅抬头没看到人,见陈诗画朝她后面指去,疑惑的转过头,趴在她靠椅上的那张脸和她面对面,吓了她一跳。
这妹子,大白天的,演午夜凶铃啊!
林清沅平复了一下砰砰砰跳个不停的小心脏,淡定淡定,淑女形象不能破,随即扯出一个笑脸,温柔的问道,
“恩,你好,你有什么事么?”
“那个,我……”
林清沅满脸黑线,这妹子脸红个什么劲儿?有话快说,有那啥快放啊!
“那个,”她好想说她想和他们做朋友,可是……
“那个,这个给你们吃。”
胡小春眼睛一亮,从包里掏出她妈给她装的莲子,顺势坐到林清沅旁边的位子上来了。
“你们吃,这都是刚从塘里摘的,我妈早上剥得,可新鲜了。”
林清沅和陈诗画对视了一眼,一人伸手拿了一颗。
“你们多拿点啊,别客气。”胡小春说完,以为她们不好意思,就一人抓了一把放她俩前面。
“咳咳,那个,胡小春同志,你有什么事吗?”陈诗画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
“就是……”
林清沅好想拍桌子,就是什么你倒是说啊!一副小媳妇样真讨厌!
“那个,小春是吧,”林清沅挂着官方式微笑,“大家都是战友,你有什么就说,不用不好意思的。”
“就是,我想和你们做朋友!”
胡小春闭着眼睛大声喊出,她是最早上车的一批,后面每个上车的,她都会观察一下,她知道很多人觉得她土,长得又壮又黑还有点胖,看她的第一眼就是嫌弃。
林清沅上车的时候,她头一次见到这么有气质的女孩子,因此多看了她好几眼,当她们眼神撞上的时候,对方没有嘲笑她,也没有冲她翻白眼,反而友好的朝她笑笑。她当时就想和她交朋友了。
可是她不敢,她后来见到那个女孩子就坐她后面的位子,还暗暗高兴了好久,想着一会就能交流了,可是这个女孩似乎没有说话的意思,她也不敢去打扰她。
后来又上来了一个女孩子,高高瘦瘦,文文静静,也长的很好看,她听到那个女孩和她大方的打招呼,听到了她们的名字,听她们愉快的聊着天。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和长得好的人一起玩!
所以,她还是鼓起勇气,喊了出来,她是真心想和她交朋友的。
可是,似乎声音有点大,看着整个车厢因为这句话陷入诡异的安静,她有点慌,她好像又丢人了,还连带着她们两个人一起。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林清沅尴尬的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做朋友就做朋友呗,那么大声干嘛!吓得她心肝啵啵跳。
“嗤,土包子。”也不知是谁突然说了句,带的整个车厢都讨论起来。
“是啊,哈哈,长得那么土,还胖,她是怎么选上来的?”
“她还想和别人做朋友,也不看看她和别人的差距,说话那么大声,丢人。”
“那两个女孩子看着就不像普通人,农村来的心眼就是多,会巴结人……”
林清沅看了看旁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胡小春,又看了看满脸通红略显尴尬的陈诗画,听着那些不绝于耳的嘲讽,她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小手一拍,就站了起来。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也不看看你们笑的样子有多丑!”
清脆响亮的声音在车厢里面显得格外醒目,让喧闹起来的车厢顿时又安静下来。
林清沅听到旁边传来的抽泣声,烦躁地吼道:“你哭什么哭,没出息,别人笑你,你就不会怼她怼回去啊?
有种人,必须要人指着他鼻子骂,他才知道骂的是他!”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有你什么事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林清沅看着说话的人,哟,还是个老熟人,她二妈那天被她被一个“嗯”打发了,她还以为话不多呢,原来是长一张嘴不大爱说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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