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鸢,这事我昨晚就听子初说了,一直想给你打电话来着,又怕你在忙着处理后续事务,等到现在才给你打。”
“你……当真没事?当真没受伤吗?虽然子初说了你没什么事,但不听你亲口说,我总是不大安心。”
“我真没事,我若是有什么事,表哥也不会今天就回上京了。我刚送表哥到机场,现在他应该登机了,他之前就打电话告诉你了吧?”
“嗯,打了,明明那么大一个人,谢家也不缺司机,偏要让我去机场接他,真是的,烦都烦死了。”
裴紫鸢:“……”
那你倒是语气别那么炫耀啊!
这两人,总是于无形中秀幸福,她都习惯了。
“不说他了,懒得说。鸢鸢,蕴蕴去海城看你了,这个点应该快到了。”
“刚才在机场遇到了,说了会儿话。”
“啊?你们已经遇到了吗?”
“嗯,不过她有工作要忙,分公司的人将她接走了,没和我一起。”
“哦,我还以为你们现在就在一起,心里正羡慕你们能约着一起吃饭喝咖啡呢。其实我也想去看你,但你都休假了,乐团可不允许我再请假,就只能眼巴巴看着蕴蕴去找你了。”
“鸢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我都想你了。”
裴紫鸢轻笑:“你这是……猛女撒娇?”
“去你的!你才猛女呢,人家明明是软妹子!你别给我岔开话题,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将自己嫁出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工作。”
傅陌幽:“……”
“那以你的性子得等到猴年马月啊?”
“说不定很快。”
“你以为我会相信?鸢鸢,想不到啊,一段时间没见,你就脱单了,这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都学会拿别人开刷了。”
“一直看着别人在我面前秀恩爱晒幸福,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能反击回去,我当然要好好把握。”
“……好吧,鸢鸢,你果然变了。”
“不过鸢鸢,时哥这个人确实不错,在上京好多女孩子喜欢他呢,你能在别人之前将他抓住,果然不愧是你!”
裴紫鸢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一下,看向放在那里连接了蓝牙的手机屏幕,说:“时家很复杂,你不劝劝我?”
“劝你什么?劝你离开时哥啊?是我傻还是你傻?且不说时哥很优秀,样貌才华家世人品气质修养一样不差,是无数女人的梦想,就说你……”
“以你的性子,若不是当真对一个人上了心,就是别人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也未必会妥协和他在一起。相亲看对眼的?那也就是外界的说辞,我敢说,你和时哥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纠葛。不过身为好姐妹,我不会探你的老底,你大可放心。”
“你自己看上的人,以你的性子,谁劝得动?再说,毁人姻缘的缺德事,我可不做。时哥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你也不是,你们既然决定在一起了,必是两情相悦的。”
“至于时家,关系是复杂了点,可时哥是吃素的吗?他若连你都护不住,也不配做我哥的发小了。再说了,你当我这个好姐妹是摆设吗?时家当真有人敢为难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喜欢就放心大胆的上,姐妹我罩着你!”
裴紫鸢顿了一下,而后失笑出声。
这到底是正气还是匪气?
不过,前世傅陌幽和傅湛确实帮了她很多。
尽管后来傅陌幽和谢子初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需要兼顾,寒来暑往的,傅陌幽也不忘抽时间去时家陪她说说话。
上京时家当家人,有名的黑寡妇,也就只有傅陌幽这么一个可以勉强说得上话的朋友。
傅陌幽是跳脱的,这不,不过片刻,她又换了一个画风,只听她略带感慨的说:“之前还好奇你为什么会破天荒的休假,直到昨天才真正明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不细问你,当然,就算我问了,你也未必会说。我就是想告诉你,对付敌人搭上自己是最愚蠢的做法,像昨天那种拿自己冒险来对付敌人的事,可不能再做了。”
裴紫鸢静默一瞬。
这个世界上,要说最了解她的,除了前世的时曜,应该就是傅陌幽了。都没亲眼看到这边发生的事就猜到了这么多,还说得如此肯定。
“其实也算不上冒险,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让自己毫发无损的脱身。”
“……行吧,知道你能耐,别显摆了。”
说完又状似无意的提了一句:“对了,蕴蕴也知道你脱单了,从我这里知道的。本来她也抽不出时间去海城看你,但听说你脱单,她好像很感兴趣,说什么都要亲自去海城看一眼一探究竟,真羡慕她。”
裴紫鸢微顿。
傅陌幽又说:“说好了,等你回上京,记得把时哥也带回来,看我不好好敲诈你们一顿。”
“到时候想吃什么,任你挑选。”
“裴老板,大气!”
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
裴紫鸢长久沉默着,直到左湘的工作室。
方允铭也在。
三人坐在会客室,有人端来三杯茶放下就将门带上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裴紫鸢端着茶饮了一口,微笑看向两个盯着她的人,“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和方允铭对视一眼,左湘说:“其实也没什么想说的,就是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看看你心里才踏实,就将你约了出来。”
事实上哪里是这样的,他们想说的很多,想问的也很多,但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必要。
问出个究竟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们还能不认紫鸢这个朋友?或是有人与紫鸢为敌,他们还能向着外人不向着紫鸢?
“不过紫鸢,你是真的秀,我和方允铭打从心底里对你是服气的。”三十层的高楼啊,管她是不是事前就算计好的,这都不是一般人敢做的事啊!
裴紫鸢淡笑不语。
不承认也不否认。
大家都是聪明人,心里其实都是明白的。
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身为方家人,我欠你一声抱歉。”方允铭突然说。
“方雅是我小姑,方玉儿是我堂妹,这件事和她们脱不开干系,方家也有一定的责任。”
“这与方家无关,与你更没有任何关系。”裴紫鸢说。
“她们是他们,你是你。至于方家,我眼中的方家从来都没有将方家二房算在内,方玉儿做的事自然也与方家无关。”
方家二房就是方家的老鼠屎,她看方家从来都是看方允铭这一家,和方家二房是完全分开对待的。
“再说这些就见外了。”
方允铭闻言笑了笑:“好,那我不说了。”
“我和湘湘虽然没有什么大能耐,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
裴紫鸢盈盈浅笑:“嗯,我会的。”
三人又坐着闲聊一会儿,聊的都不是太过沉重的话题,多是在聊服装设计上的事。
没有约着一起吃晚餐,裴紫鸢先离开了。
叶蕴来了信息,说是一起吃饭。
裴紫鸢身为东道主,于情于理都不该拒绝。
本来是要叫上左湘和方允铭的,两人都有事要忙,就没有一起。
从左湘的工作室出来,时间还早,裴紫鸢就回裴家去换了身衣服才开车往与叶蕴约好的地方去。
再次出门的时候,遇上了回来的裴梓豪。
车辆错开的瞬间,裴紫鸢按了喇叭滑下车窗,“小叔回来了?方雅阿姨的葬礼都安排好了吗?”
方雅死了,裴梓豪早上又看到网上那些关于他身世以及他学了那么多年在风投行业上却不及裴紫鸢出众的新闻,本就气头上,葬礼还没结束,又收到那些他收买的人已经完全被裴黎收服的消息,更是气急,刚回来就碰到裴紫鸢,完全将他的怒意激了出来。
偏偏裴紫鸢还像没看到他逐渐难看的脸色一样,继续激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