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脑的运算量, 与人力之间本来是没有矛盾的,但是等级大到这种程度,而智慧程度相差不多的情况下, 矛盾自然而然就产生了。
总感觉这样发展下去, 会有一个巨大的变化,之后是好是坏, 就很难说了。
纪墨没有想太多,太远的未来, 他并不能够现在看到, 那么,现在需要专注的就是对系统制作的学习。
在简单的概述,又对智慧系统所产生的威胁有所叹息之后,奥萨维斯就给纪墨说起了制作系统的核心来。
这个核心就是不变的中心思想, 也是贯穿系统的主线任务。
“如家务机器人,你想要让它包含哪些家务在内,那些家务就是核心,而流程就是把每一个家务做出分解, 然后书写成程序, 进入机器人的芯片之内, 成为它运作的标准,如同编写出一本说明书, 让人按照上面的指令来操作,如果某一步操作不下去了, 有可能是故障,也有可能需要面对其他的选择,比如说返回上一步重新操作另一个选项,看看能否走下去”
这些用话语来说明是很繁琐的, 但真正懂一点儿编程的人都能理解,所谓编程,就是把所有想到的可能的选择都涵盖在内,然后让操作的人能够做出更优的选择。
系统比这个复杂一些,就复杂在这种选择自然而然,比如说那个“简易模式”,以家务机器人为例,就是把某一个通顺的流程直接归结为简易模式,然后就可以一个选择搞定所有。
不再需要在每一个分叉点做出新的选择,只需要把这个模式固化下来,家务机器人的动作就能够更加流畅,而不需要等待更多的指令。
由此可固化的模式还有好多种,可以根据选择的不同而随意组合,成为更多的模式供自己挑选。
奥萨维斯通常就会选择简易模式,他认为简易模式最不容易出错,而这种模式的缺点就是在家务机器人完成这一件事情之前,它不会再去接收新的指令,在这个过程中同时做其他的事情。
不可能一边扫地一边擦桌子,也不可能一边除草一边还要给端茶递水,所有的模式固化之后,再有人排列组合,从而形成了机器人的时间表,每到一个时间就做什么事情,还会根据主人的喜好,会跟主人宛若交谈一样说一些信息,天气,日程,包括心情之类的日常聊天内容。
还会根据主人的聊天反馈从而更改话题,只是这种更改很多时候会显得生硬,不是故意装可爱,就是故意卖弄深沉,再有就是听不懂的时候直接按照自己的逻辑思维往下继续话题。
答非所问那种,就是智能系统的缺点了无论看起来多么智能,都难免一些“智障”“智熄”的话语。
如果是智慧系统,就会好很多。
同样是家务机器人,搭载了智慧系统之后,它会根据主人的喜好来选择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情,当主人端起一杯牛奶的时候,它也许会递过来方糖和报纸,还有可能提醒主人牛奶配什么茶点最好,同时准备相应的茶点。
聊天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尬聊的话题,不会在主人说到“你的心情怎么样”的时候,来一个“我很好哦”之类的回答,很有可能反问“是不是我的心情要跟你一样不好”这种更有自我思考性的回答。
两种的差别很微妙,是当面能够感觉到的,纪墨在奥萨维斯的带领下,深入体会了两种系统带来的差别。
不得不说,优劣太明显了。
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智慧系统,哪怕是纪墨这种已经听过“机械威胁论”的还是难免对智慧系统产生好感。
哪怕他清楚明白这个智慧系统是人为制造的,但,正如放出去的孩子一样,这个孩子长成什么样子,是制作者根本无法插手的。
反而是朝夕相处,有可能养出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忠实“朋友”的主人更有发言权。
这种“养成”一样的快乐,纪墨只觉得像是看到了一件原料被精心雕琢成玉雕的过程,那种执掌在手的感觉,恐怕任何人都不敢说不曾有过一丝欢喜的。
不同的是,最初的阶段,智慧系统与外界的交互很少,不会产生太多的“自我性”,可到后期的时候,那些表面上看起来还十分忠诚的智慧系统,真的会十分忠诚吗
这就像是将一个人,一个同样拥有智慧,甚至智慧程度高于主人,很多时候看主人都像是在看愚蠢的猴子的人,把它固定在一个下人,最好也是朋友的位置上,它是真的会甘心做下人,做一个愚蠢的人的朋友吗
人会本能地追求同类,追求更好的存在,难道智慧系统所控制的机器人就不会了吗
它们会不会对那些拥有类似智慧的同类更有认同感,更想要那样的朋友,而不是处处以主人自居,愿意自以为是决定它每天工作安排的人类呢
平等,自由,这样的诉求,智慧系统真的没有吗
“呼”纪墨深吸一口气,这个问题不能多想,多想了,很难不产生机械威胁论的相关论调。
“先从这个做起,设计一个简单的程序,让我看看你的水平。”
奥萨维斯分过来一部分工作,最简单的程序主要就是一个设定的问题,这个编程并没有使用专门的语言,而是现有语言体系,只是需要一个更加精简的语言来概括每一个选择,再从每一个选择之中找到一条逻辑在,最终完成一个固定目的。
纪墨显然接受了这个任务,虽然从未做过,但他相信自己的能力,这难道会比学习一种新的语言,新的技艺更难吗
奥萨维斯满意地看着他专注于工作,谁都希望有一个能干的学生,夸夸其谈那种,实在是没什么必要,他喜欢理论结合实践,然而有些学生却总觉得这种实践是在压迫他们的劳动力,对自己出力的部分看得极重,哪怕奥萨维斯肯分给他们工资,他们都觉得自己被奴役了,认为自己的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
开玩笑,别人请奥萨维斯,愿意给奥萨维斯那么多钱,是看在奥萨维斯所完成的工作量,以及他的名声保证了信誉,那些学生有什么,他们现阶段能够被人高看一眼,还是因为他们是奥萨维斯的学生,可他们却觉得自己很了不得了,这种学生,真的是碰到一次就让人倒足了胃口。
离了他们,奥萨维斯还是奥萨维斯,而离了奥萨维斯,谁又记得他们的名字
“奥萨维斯的学生”,就是他们唯一的名字。
有过那样的经历,奥萨维斯再面对可心的学生时,难免挑剔很多,有时候会显得刻薄,明明已经拥有那样值得让人高看一眼的天才,可结果在奥萨维斯眼中,依旧是不值一提。
这种落差也让很多学生不满,他们又不是受虐狂,凭什么去捧着奥萨维斯。
星际时代,更加注重个人权益,也让一些人的个性格外彰显,受不得半点儿委屈,哪怕是来自老师的委屈。
像是拿着放大镜照着老师的一举一动,老师一个蹙眉就觉得是对自己额外苛责了,老师指出他们的成绩不好,他们还可以曝光说老师泄露他们的隐私,并对他们的精神做出了打击。
是啊,我成绩不好,但那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来说。
成绩不好绝对不能是老师指责自己的理由,因为这个指责本来就是在比较之后做出的,好和不好,是什么给了老师评判的权力呢
这样的问题学生,很多人都以为是差生,可实际上,很多好学生才更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他们以往被捧得太高了,聪明,学得快,成绩好,如果再加上其他的外表上的优势,就好像是人上人一样,谁都要高看他们一眼,他们自己却不明白,他们被高看的并不是现在,而是未来。
作为一个学生,还是一个聪明学得快成绩好的学生,他们的未来有可能站到很高的位置上去,但这首先需要他们懂得学习,一步步垒实自己前行的台阶,否则,只会让自己摔得更惨。
奥萨维斯不想再给别人做什么人生导师,耐心辅导对方把喂到嘴中的食物嚼碎吞咽,他是老师,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他想要的就是省心且能够让自己顺心的学生。
纪墨就刚好符合这个标准,最难得的,他能看出来纪墨做这些并不是虚应故事,假装或者敷衍,而是发自内心地尊重他,这就让人很舒服了。
若一种别扭的植物,当你用冷水浇灌,它只会层层封锁自己的花瓣,不让一点儿花蜜溢出,而当你用温水浇它,让它的根系充分地在温水之中自由舒展,那一片片的花瓣会渐渐展开,将最中心的花蜜给你。
奥萨维斯就是那朵傲娇的花,在被崇拜尊敬的目光看待的时候,就会舒服地告诉对方自己所会的东西,他从来不担心学生会超过老师,因为他认为自己就是最优秀的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白色,一种包含光谱中所有光的颜色光谱中所有可见光的混合就是白色一包百,难道还不是最复杂的颜色吗
象征着的纯洁,其实是不够纯洁的复杂。,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