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廖文对原身那个跑掉的媳妇儿没有太深的印象, 但是不久前那个陌生账号发过来的关于李婷帮他澄清的视频,廖文却还是记忆犹新,所以眼下看到这个偷窥者, 他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身形有些眼熟。
廖文本来还没有往这方面想,结果园长又忽然补充了一句:这个女人在被门卫赶走的时候还说她是小铃铛的妈妈,但是我们知道您这边的情况, 所以一下就确定这个人肯定是在撒谎。
廖文心下一顿,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跑到幼儿园来偷偷见小铃铛的女人,就是那个李婷无疑。
廖文想起他当初收到李婷的那个澄清视频后,曾经让杨弘帮忙联络那个陌生账号, 想要约李婷见一面的事儿,但是在消息发出去后, 对方却迟迟没有回音, 他还以为是李婷不愿意, 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想着反正对方都已经结婚生子了, 可能不愿意再跟他这边有所牵扯, 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但他没有想到,这件事过了才几天, 这个李婷居然偷偷跑到南浦来了。
廖文皱了皱眉, 冲着园长道了谢, 从幼儿园里面走了出来, 他就在周围寻找李婷的踪迹, 好在这个女人并没有因为被幼儿园的门卫驱赶就死心离开,而去在周围晃悠,似乎是在等着学校放学。
可能是没想到廖文会找来的这么快,这个女人在看到廖文的那一瞬间,脸色骤变,甚至下意识地就想要跑。
“李婷。”廖文叫住了她。
那个女人脚步一顿,廖文声音冷静,没什么情绪地道:“我们谈一谈吧。”
也许是廖文的气场太过强大,这个女人最后没有跑,而是跟着廖文来到了附近的一家茶餐厅,坐在了角落安静的卡座里。
廖文没防备这个人会忽然到来,但对于这场会面,他早有预期。
当初他穿越到原身的身上,就早料到原身留下来的婚姻烂摊子是必须要解决的,不可能一直就这么囫囵着。
只是他此前一直以为,原身跟李婷会落到分道扬镳的境地,跟双方都不思进取有关系,直到廖文看到了李婷发的那个澄清视频,他才知道他错得离谱,这里面原身未尝不是一个可怜人,真正做错事的,是这个将别人的感情婚姻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女人。
虽然这次李婷的澄清视频帮了他的忙,但是廖文对面前这个女人的印象实在是好不起来,无知和没文化并不能为这个女人进行开脱,这个女人的本质就是自私利己,她的没有三观和底线的,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利用和被利用。
所以廖文也坚定地相信,这个女人发那个澄清视频,绝对不是她自己主动为之,而是别人授意的。
他也没打算跟这个女人兜圈子,直接沉声问道:“视频的事儿是怎么回事?”
李婷大概已经察觉到,面前的这个男人早不是两年前她认识的那个老实木讷任由她欺负的男人了,尤其是在面对廖文那双犀利如鹰隼一般的眼睛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就不敢造次,不受控制地就将实话给说了。
“来了个女人找我,给看我十万块,让我按照她的要求录制一个视频,如果我不录的话,我老公的店铺就会被举报查封,我以前的事儿她也会捅到我老公那边去。”
廖文心下暗道果然,他在脑子里想了一圈,想不明白这个威胁李婷录制视频的女人到底是谁,只能暂时将这个疑问搁置到一边。
他又问道:“里面的内容是她逼你录的?那关于小铃铛身世的事儿,也是假的?”
李婷眼神闪烁,下意识地就想要否认,但廖文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冷笑道:
“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不怕告诉你,我现在早不是当年的廖文了,惹恼了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现在的家庭也过不下去!”
李婷被廖文这番话吓得瑟缩了一下,脸色都有些泛白,迟疑了一下后道:
“这个不是撒谎,那个女人大概是查到了我的事儿,所以逼我把实情说出来。孩子……应该不是你的,小铃铛的耳蜗跟你的长得不一样,但是跟……那个人的是一样的。”
廖文心下一顿,为原身感到分外不值,他十几岁就去外面打拼,喜欢上的第一个女孩就是面前的这个人,所有的死心塌地掏心掏肺,甚至后来的酗酒堕.落,都是因为这个人,最后连命都葬送了,到头来,真相却是,他不过就是这个女人摆脱穷苦命运的一块踏脚石,一个无足轻重的备胎而已。
廖文垂下眼,目光望着眼前的茶杯,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原身的确是咎由自取,可面前的这个女人,也并不无辜。
沉默了片刻后,廖文才嗤笑了一声,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嘲讽:“既然视频都录了,钱你也拿到了,那你还来这儿做什么?”
熟知了这个女人的本性后,廖文可不相信这个女人对孩子会有什么眷恋或者母爱,她会来这儿,目的绝对不单纯。
李婷嘴嚅了嚅,才解释道:“有人给了我钱,让我来拍几张孩子的照片。”
末了,她又补充道:“我也想看看孩子,想看看她长什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廖文心下冷笑,对于这个女人后面的那番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不过他跟这个女人没关系,所以他也不会对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客气的,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对方给你多少钱?”
李婷眼神里露出了几分慌乱,大概是真的对现在的廖文有些畏惧,所以她肩膀抖了抖,不太敢说。
廖文却没耐心跟这个女人周旋,他手机里就有杨弘给他准备的关于孩子抚养权转让的协议的电子版本,眼下既然遇到了正主,他就必须速战速决,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他冲着李婷道:“在这儿等着。”
说着他也不管李婷什么反应,直接就走出了茶餐厅,在附近找了一家打印店,直接就将那份电子版的协议给打印了出来,拿着还带着打印机温热的几份协议,廖文脚步匆匆地回到了餐厅卡座处,直接把几张纸推到了对方面前。
“关于小铃铛的身世,在你这儿打止,我不希望以后在任何人口中听到这个话题,小铃铛是我的孩子,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你现在既然都已经结婚生子了,想来也不想再跟小铃铛牵扯上,这是抚养权转让协议,签了之后,孩子就归我,你自愿放弃抚养义务,以后孩子也跟你没关系了。”
“包括别人买孩子照片的钱,以及这份抚养权转让协议,我给你二十万,但以后,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小铃铛的面前,你能做到的话,这笔钱我马上就可以转给你!”
一听说签了字就能拿到二十万,李婷顿时眼前一亮。
她说的什么想女儿的话当然是假话,她不过是在网上看到了一个帖子,有人想要看到小铃铛的照片,她跟对方私信联络过,对方许诺给她三万块,只要她能拍到小铃铛的真实照片,看到那三万块钱,李婷就心动了,于是偷偷跑到南浦来,就为了偷拍孩子的照片。
但是现在,廖文一下给二十万,相比之下那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网友许诺的三万就不够看了。
不过廖文当年有多穷她是知道的,哪怕知道如今这个人已经当赶海主播甚至红了,李婷对廖文的印象,仍然停留在廖文以前穷酸的时候,对于廖文许诺的这二十万,李婷十分怀疑,下意识地就问道:
“你真的拿的出二十万?”
廖文冷笑:“你可以不信,孩子在我这儿养着,在我家的户口本上,你也抢不走,你爱签不签。”
廖文不过是要跟这个女人,跟原身的那些过去做个了断,拿到小铃铛的抚养权,把一切隐患扼杀在摇篮中,不给小铃铛的将来遗留下任何麻烦而已,但如果这个女人不识相,廖文也是不怕的,大不了跟这个女人撕破脸皮斗到底。
见廖文拿着协议就要收起来,李婷顿时就急了。
签个协议就能平白得二十万,有这钱都够她买多少奢侈品了,除非她脑子进水了才不签呢,她一把就从廖文的手里把那份协议给抢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在上面快速地签了自己的名字。
“你的身份证,还有按手印!”
廖文从打印店借来了印泥,让李婷签了名字后又补上身份证,并且在上面按了好几个手印,这才放下心来。
李婷一边按照廖文的吩咐做,一边无所谓的撇了撇嘴。
她又不在乎那个丫头片子,她现在有老公有儿子,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对她来说根本就是累赘负担,她巴不得这个孩子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呢,本来她还担心廖文会把这个拖油瓶扔给她,她到时候还得想办法把那个贱丫头丢到福利院或者是扔回农村她娘家那边去,现在廖文愿意接盘,而且还要给她钱,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至于孩子不是廖文亲生的,她还背叛甚至玩弄了廖文,孩子的抚养权转让到廖文的手里之后,这个男人会不会虐待自己的孩子泄愤,李婷从来就没有想过,在她准备跑路的时候,就根本没有把小铃铛再当成是她的孩子,这个孩子是死是活,在她看来都无关紧要。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配当人父母,毕竟都是没有经过考试就上岗的。
如此顺利地拿到了这份签字协议,廖文的内心却是相当平静,因为他早知道这个李婷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对这个女人的表现一点都不意外。
拿到了抚养权转让协议后,按照他之前承诺的,廖文给李婷的账号转账了二十万,钱一到账,这个女人就盯着自己的手机数了好几遍,确定金额没有错,她才放下心来。
廖文拿着协议,也懒得跟这个女人再啰嗦了,站起身来就准备离开。
大概是看廖文给钱这么爽快,二十万说拿就拿出来了,李婷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什么错误的选择,感觉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一个巨大的潜力股,她的心里隐隐地有些后悔,见廖文要走,她忽然站起身来,开口道:
“你在那个小区买了房子,不请我去你家坐坐?”
廖文都懒得多看这个女人一眼,他有时候都为这个女人不知廉耻到如此理所当然的态度感到匪夷所思,只是他真的觉得可笑,这女人以为他还是原身那个任由她利用玩弄的软柿子吗?
“拿了钱就赶紧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
当着李婷的面,廖文将手里的那只厚壁茶杯徒手给捏了个粉碎,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杀意。
以前当雇佣兵时的那股戾气本来被他刻意收敛了的,这会儿全部释放出来了,一瞬间就将李婷给吓得面无颜色,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恶魔给盯上了一般,尤其是跟廖文的眼神对视,她的呼吸都是一窒,心跳都快要停止了一般。
那种强大的压迫感,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住,李婷毫不怀疑,如果她再妄动,面前的这个男人,真的会直接杀了她,这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她在这一刻才深刻地意识到,面前的这个人,再不是她熟悉的那个男人了,不是她再能轻易就能勾引到手的备胎了,这是一个疯子,不能招惹的疯子!
李婷吓得瑟缩在卡座里不敢言语,眼睁睁地目送着廖文离开,直到人消失在拐角,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离开茶餐厅的廖文,却是有些荒谬和哭笑不得。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用武力来要挟恐吓一个女人,他觉得威胁李婷这种人实在是掉价,可他又深刻地知道,这个李婷是一个麻烦角色,不用这样的招数,只怕她以后还要闹幺蛾子。
言语威胁一通,虽然不够君子,但却能够一劳永逸,让这个女人再也不敢来他面前蹦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