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筱没想到这么快就重新见到了霍廷屿。
直播pk的第二天是个周末,已经重新换成面黄肌瘦妆容的夏初筱,踩着她那双发旧的运动鞋来到霍五少家。
霍晓娇之前去酒吧的时候,提到霍五少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想让夏初筱陪她去给自家老父亲挑个生日礼物。
对于她的愿望,只要不会对她本人产生不利影响,夏初筱向来惯于力所能及去实现,所以自然也就答应了她。
两个人的时间就定在了今天。
却没想到,来给夏初筱开门的,竟然是霍廷屿。
“筱筱,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去。”
霍五少家的结构,房门正对着二楼的楼梯,霍晓娇扶着楼梯栏杆,歪出一个小脑袋对夏初筱打招呼。
然后就是一连串咚咚咚的脚步声,像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夏初筱收回目光,这才看向霍廷屿,淡淡道:“住这里?”
“不是,碰巧而已。”
霍廷屿侧身让开,准备让夏初筱进来。
这是,霍五少突然慌里慌张地从厨房里跑出来,将一个洒水壶塞进霍廷屿的手中,然后连连把两人往外推。
“去去去,帮我浇浇花,你说好好的怎么厨房就漏水了,可愁死个人了,廷屿你那俩手下也太笨手笨脚了,半天也整不明白,光让我跟着着急了。”
向来都是生里来死里去的霍家两兄弟,齐刷刷打了个喷嚏,然后彼此相视。
“说,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骂我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怀疑哥哥,想我一把粑粑一把尿的……”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口头丢刀子,若不是顾及这里是自家老大五叔的家,早就忍不住要动手打成一团了。
而门口,霍廷屿和夏初筱总不能和霍五少较劲儿,所以双双被推出房门,眼睁睁看着设计精美质量上乘的防盗门在面前被猝不及防地关上。
那毫不留情的“嘭”的声音,就像是防盗门对他们的嘲笑一般,让两人面面相觑,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所以,你是被喊来当义工了?”
夏初筱恍然大悟道。
“看样子是的。”
霍廷屿看着手里的洒水壶,颇觉无奈。
被关在门外的两个人没有看到的是,与他们一门之隔的霍五少,此时正背靠着门,一脸恶作剧得逞的表情。
他像是个顽劣的孩子,对站在楼梯转角的自家媳妇比了一个剪刀手,双眼放光,透露出“求夸奖”的讯息。
他的夫人眼角抽搐,对他这副模样简直无语,却知道他的好意,于是只嘟囔了一句“没个正形”,就转身要往楼上走,去帮霍晓娇收拾。
“唉,等等。”
霍五少对明显不愿意搭理他的媳妇喊道。
然后又小跑两步追上去,将手中一个朴素简约的手提袋交到她的手里。
“筱筱带给娇娇的。”
这是刚才他在推搡霍廷屿和夏初筱的时候,那丫头忙乱中递给他的,说是给霍晓娇带的衣服。
“真的?!”
五少夫人眼睛一亮,立刻接过袋子,往里面看去。
霍五少见状,不满的撇撇嘴。
“我送你礼物的时候,你都没表现的这么开心。”
五少夫人拿眼尾睇他,道:“你懂什么,你知道筱筱每次给娇娇送的衣服都有多好看吗,她真是太会挑了,每一件的感觉都是专门以娇娇为模特定制的一样,合适度爆表。”
五少夫人又拿鼻孔嗤他一下,问道:“而且你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吗……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
“不过就是条漂亮的小裙嘛,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再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霍五少不服气的辩驳。
五少夫人无意和他争论时尚与审美的话题,因此没再搭理他,就转身上楼去了,留下霍五少上一个人站在原地噘着嘴生闷气。
“说好的你侬我侬,最终都变成了看我不起,哼,女人。”
没过多久,穿着一身粉紫连衣裙的霍晓娇蹬蹬蹬跑下楼来。
“筱筱,让你久等啦。”
她一边喊着一边往楼下飞奔。然而,没想到却在楼梯转角处被霍五少一把捞了个正着,拦腰抱了起来。
“哎,娇娇,你等会儿再下去。”
“为什么呀?”
霍晓娇莫名其妙的看向自己的老父亲。
“我问你,你喜欢筱筱吗?”
“喜欢呀。”
霍晓娇干脆回答。
“那你喜欢廷屿哥哥吗?”
“嗯,也还好吧。”
这次的回答就没有上一次的那样欢欣雀跃了。
霍五少一边抱着她重新往楼上走,一边带着诱导意味的问她:“廷屿哥哥超厉害的,让他和筱筱在一起好不好?”
“不行,绝对不好!”
霍晓娇闻言,立刻不答应了,扎着可爱双马尾的小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然后义正言辞地看向霍五少,严肃着一张小脸说道:“要和筱筱在一起的人是我,等我长大以后就会娶筱筱,我长大了也会很厉害的,一定比廷屿哥哥还厉害。”
霍五少立刻伸出手捂住她的嘴,训斥道:“胡说什么,你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就不可以娶筱筱了吗?”
霍晓娇眼珠滴溜溜一转,右手握成小拳头,轻捶自己的左手手掌,恍然道:“那我变成男孩子不就好了。”
“……”
一直站在二楼看着这对活宝父女的五少夫人,笑得直接弯了腰,恨不得蹲下去捶地板。
而霍五少又震惊又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平时给她的压力太大了,竟然让不大点儿的她萌生了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传宗接代的念头。
此时,站在花圃前的夏初筱,还不知道自己的小伙伴已经被堵在了半路,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霍廷屿聊着天。
“这花长的不错,霍叔叔将它们照看的很好。”
“我曾见过比这更好的。”
霍廷屿也道。
他的目光微微延伸到花圃尽头,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
“只可惜开的太过短暂。”
全被一个捣蛋鬼给拔了,不仅是花,还有名贵的药草,凡是土里长的,总是逃不过那双魔爪。
霍廷屿柔了眼神,淡了气场,在清晨尚明亮却不刺眼的阳光照耀下,难得有了易于亲近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