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荣山闻言,心中大骇。
这姜东林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但同时,他又很不解,于是便问道:“既然是这种狠角色,为什么……”
周国安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便没让他说完全,而是抢答道:“这上面的意思,哪是我们敢过问的,反正啊,你只要知道,他就是在我这儿挂个职,其实哪轮得到我管呀,他如果能少管点我,我都自求多福啦。”
夏荣山想了想,又道:“那……”
周国安立刻又堵上他的嘴,先是朝姜冬林的方向看去,发现他并没有盯着这边,才急忙道:“夏总,这话你可千万别说出口,我刚都已经试探过了,他那是真正的铁面无私,根本不吃这一套的,你当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夏荣山闻言,楚天阔只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心中也对这事慎重起来。
这边夏荣山和周国安在交头接耳,那边夏玲玲眼见着夏荣山被拉走以后,就没人再管自己,而她哭的真如工人所说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
但她又不想向贼眉鼠眼的承建方和鼻青脸肿的胖男人求助,只好努力的大口换气,用来调节自己的呼吸。
她是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做过这样不文雅对的举动的,因此心里觉得羞恼和委屈交加,除了将心里的难受一股脑全记在夏初筱的账上外,也忍不住暗暗埋怨起夏荣山来。
若不是他今天带自己到工地去,她何苦要受这么大的难堪。
因为哭的太久,她还有些耳鸣,看向和夏初筱正在不知道说些什么的霍廷屿,她咬咬牙,将自己的身体支撑起来,软软地靠在椅背上,柔弱开口。
“筱筱,你能扶我一下吗?”
她脸上看不见半分责怪,就仿佛并不在意夏初筱之前的“妄言”一般。
夏初筱见闹成了这样,她居然还敢惦记自己,也有点好奇她想整什么幺蛾子,于是依言过去,想要将她扶着站起来。
夏玲玲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夏初筱身上,眼尾余光却发现夏初筱半分吃力的样子都没有,心中又是嫉妒起来。
她让夏初筱把她扶到霍廷屿面前,先是礼貌的问了声好,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霍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铭记着霍兰芝告诫过她的话,一定要让对方明白,她的身份比夏初筱更能为他带来利益。
霍廷屿本想拒绝,然而却见夏初筱对他眨了眨眼,无声地打着唇语。
“看看她想说什么。”
霍廷屿无奈,只好嗯了一声。
夏玲玲见他竟然同意了,心中惊喜,于是,目光柔柔地向他看去,身体也往他的方向侧了侧,意图暗示霍廷屿扶住自己。
她原本搭在夏初筱身上的力道也卸去了不少,手臂还无意识的把夏初筱向后推了推。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霍廷屿却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似的,又或是看到了,却没看明白她的暗示,竟然根本没有要扶着她的意思。
夏玲玲只好藏起心中的尴尬,略带请求道:“霍先生,你可以扶我一下吗?”
霍廷屿蹙眉,直言道:“不能。”
夏玲玲瞪大了双眼,惊讶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似是震惊于霍廷屿的拒绝。
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像霍廷屿这样,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完全不解风情的男人。
难道是自己还不够娇弱吗?
夏玲玲收起惊讶的表情,又整理好自己纷乱的心情,又柔柔的说了一句:“霍先生,麻烦你了,我这弱不禁风的骨头架子,实在难走几步路。”
而霍廷屿却对她的故作可怜无动于衷,带着几分不耐道:“那就在这说吧。”
“这……”
接连两次被毫不留情的拒绝,夏玲玲也不好意思继续厚着脸皮求他去扶自己了。
但她接下来说的话又绝对不能被夏初筱听到,所以只好假装坚强的对夏初筱说到:“筱筱,你放开我吧,我去和霍先生说几句话就回来。”
夏初筱原本就是想看她耍什么花样,所以才扶了她这半天的,闻言,便二话不说,立刻放开了她。
冷不丁被松开胳膊,还没有完全恢复力气的夏玲玲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她心中恼恨夏初筱,但当着霍廷屿的面却不好发作,所以只好咬咬牙,把气咽到肚子里,跟着霍廷屿的脚步往旁边走去。
直到确认已经走出了夏初筱可以听到的范围,夏玲玲才谨慎小心的开口问道:“霍先生,你是j城人吗?”
“是。”
霍廷屿只回了一个字,他从未想过隐瞒自己的身份。
果然是j城霍家的人!
夏玲玲心中又惊又喜,又妒又恨。
喜的是,j城霍家虽然如今已和他们不来往了,但毕竟是同脉相传的宗亲,若真论起来,她和霍廷屿要比夏初筱和霍廷屿的关系更深。
而她恨的是,这样一个从j城霍家走出来的人物,居然被夏初筱那个蠢货先遇到了,而且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这位霍先生和她相处的还不错。
当然,她心中所想是不敢在霍廷屿面前袒露出来的,于是,只能试探着问:“霍先生这次来t市,是有什么事吗?”
关于这点,霍廷屿也不屑隐瞒,直言道:“找人。”
是什么人重要到让他放着好好的j城不待,却跑到更低一线的t市来?
夏玲玲心中好奇,却明白这种时候还不适合追根究底,于是,带着温婉笑容道:“不瞒霍先生说,我父亲夏荣山在t市还是有一定人脉基础的,父亲一向宠爱我,不如霍先生将你要找的人的特点告诉我,我去拜托父亲,由他出面,总好过霍先生独自一人在这茫茫人海中寻找,多一分力气,也多一分希望呀。”
霍廷屿这才正眼看向她,冷声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夏玲玲连忙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被冤枉的哀伤,解释道:“我什么条件都没有,只是觉得霍先生一表人才,定是人中龙凤,想和霍先生交个朋友而已。”
霍廷屿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
那视线是一种审判的过程,让夏玲玲既期待又不安,就在她没弄明白霍廷屿的用意时,却听见霍廷屿再次冷漠开口。
“我不需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