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人,竟然配出现在这里。”
面前的少女,态度自信且傲慢,但因为容颜精致,气质高贵,很难让一般人人心生反抗,反倒会自愧不如。
但夏初筱可不是一般人。
她原本是在低着头想事情——
夏荣山和白落的关系,也不知道霍兰芝是否清楚,若是夏荣山背地里行事,那被霍兰芝知道的话……
可就热闹了。
想着想着,便觉得有点意思的夏初筱,突然听到前面的声音后,这才斜挑眼尾看过去。
原以为是认错了人的,却没想到竟然还真是个“有缘”之人。
挡住她的人是云静。
两人只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在她伪装之时,她可不认为云静是认出了自己。
那这莫名其妙地敌意和蔑视是怎么回事?
不过,还没等她问明白,云逸此时却从男卫生间走了出来。
他显然没料到这两人会在这里对上,微一愣,而后走到云静身边,却是问夏初筱道:“发生了什么?”
夏初筱尚未开口,云静却已经抢先道:“没什么,碰见了个晦气之人而已,扫兴。”
“不得无礼。”
云逸斥责道。
“这算什么无礼,不过实话而已,她这模样,一脸刻薄相,难道不晦气?”
云静高傲道。
云逸不悦地皱眉,拉开些许和她的距离,这才清冷道:“她是齐总组长的客人。”
云静这才沉默了,不过眼神依然不甘。
她刚才其实已经意识到夏初筱和齐凌有关系,此时不过装不知,借此“训诫”夏初筱而已,却没想到,竟然被云逸点明。
继续苛责夏初筱,就等于不给齐凌面子。
饶是云静,也不敢落下明知故犯的话柄,因此,只好一跺脚,羞恼离去。
夏初筱正想道谢,而云逸却却并未和她说话,只说了句“告辞”,就默然离开了。
夏初筱倒也没有因此而有计较,只当这是个无伤大雅的小插曲,一笑了之。
但意料之外,卫生间里竟然还遇到了另外一个“老熟人”。
“就算受人吹捧,家世顶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个老色胚,眼睛老往我胸上瞄……”
隔壁间,一个女人正压低声音,似乎在打电话。
不过夏初筱听力极佳,几乎立刻就分辨出,这是白落的声音。
她一开始还饶有兴致地听了会儿,但白落始终都在吐槽霍柏刚和夏荣山,虽然也暴露了几个夏荣山不为人知的小秘密,但却没什么分量。
于是,夏初筱也越听越觉得无聊,便打了个哈欠走了出来。
她眼尾扫到隔壁紧关的实木板门,门上的锁扣是有把手的那种。
夏初筱支着下巴打量了会儿,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略带邪气的笑来。
她干脆利落地解下头绳,双手灵活且迅速的,将隔壁间的门锁轻套住,然后猛一抬脚,大力踹上木门,便潇洒离开。
白落正站里面,喋喋不休的和闺蜜吐槽夏荣山,门板砰的一声巨响吓了她一大跳,直接让手机掉进了马桶里。
“哪个傻叉!”
她大骂一声,就用力推开门,想看看是谁这么嚣张。
然而她一推门,门板立马就被头绳拉着反弹回来,直接迎面拍到她脸上。
这一下撞击可不轻,竟然直接给她拍的流了鼻血,眼眶里也瞬间凝聚起满满的生理眼泪。
她连忙从一旁的纸巾盒中抽出一沓卫生纸,捂着鼻子蹲了下来,臀部的裙子还不小心蹭到了马桶边,让她觉得一阵反胃。
她一边擦拭鼻血,一边忍痛在脑海中搜寻可疑之人。
想来想去,却也只想到夏初筱一个。
“肯定是那个臭丫头!”
心里笃定是夏初筱干的,白落当然要找她算账。
然而当她好不容易止住鼻血,狼狈回到会场后,却并没有见到夏初筱。
“夏初筱呢?”
因为疼痛和羞恼,又想到夏初筱是夏荣山所生,白落第一次和他说话没有了娇滴滴的模样,反倒有些不耐烦。
“我怎么知道。”
夏荣山正在和人谈生意上的事,突然被白落无礼插话,他也板起脸来,语气生冷。
白落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冒失,连忙赔礼赔笑,好半天才把人给哄好。
而被她寻找和记恨在心的夏初筱,其实普一返回会场,就被齐凌叫去露台,谈起了他回j城的事。
“没想到您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算起来,齐凌来的一个多月,他们见面的次数其实屈指可数,所以倒让夏初筱觉得时间很短。
齐凌笑笑,看着天空的月盘。
“毕竟j城才是我的根。”
他说话的语调依然很轻却很稳,神情也有几分向往和几分眷恋。
“我应该从未和你提过你的母亲吧。”
他回头看了夏初筱一眼,那眼神认真又锐利,像是想看穿她的假面,又像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也像是透过她,去看另外一个人。
一个令他怀念之人。
“我第一见你,就知道你和她不一样,大概模样是相近的吧,但气质却明显迥异。”
那个人,她是独立自信的、是坚韧不拔的,她多才多艺,又聪慧过人,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人群中最光彩夺目的。
“你们年轻人现在流行的那个词,女神,应该就是我给予她的评价了。”
齐凌说的很认真,夏初筱也不再散漫,而是换上严肃的表情。
她对自己母亲的印象浅到几乎没有,这么多年也寻遍不着,而齐凌似乎有意让她去慢慢熟悉对方,却又只谈性格脾性,对对方的身份只字不提。
这代表了,他在矛盾吗?
那又是因为她而矛盾,还是因为她的母亲而矛盾?
夏初筱心中疑惑,却并未追问。
而齐凌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而是叹了口气,对夏初筱道:“我知道你入选了市级物理竞赛,这是件好事,不论你能力如何,都要捡起自己的上进心,因为只有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才能撑得住自己的身份,而不是被身份压垮。”
他说的颇为语重心长,一字一句虽然严厉,却也是真实为夏初筱在考虑。
夏初筱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词。
不知道,他所谓的身份,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