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宁霞离开悒区三个月之后,她竟然神奇的在一家客栈收到了来自南宫瑾的信。
信中首先对她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再就是一段又一段的叮咛,最后让她直接去山水县,他会在那里等她。
余宁霞看完信之后,立即戒备的对着周围观察起来,甚至还叫了起来,可惜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经过询问,才知道这封信是又驿馆那边转送过来,那也就是说,南宫瑾默认了她这次的出走,并且没有加派人来保护她?
可是,他又是怎么找到她的?这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但旋即也醒悟过来,她记得再前往悒区的时候,有提到自己到时候从悒区出来后要一路往南,若是找不到南宫瑾,她会直接去山水县,所以他们是通过这一点,找到她的?
当即不由感叹起这些暗卫的神通广大,要在茫茫人海中准确无误的把信送给她,这得多大的本事啊?
同时也安下心来,看来南宫瑾有心放养她,分明是看她这一路走的安全,才会如此放心大胆的让她继续走下去吧?
也罢,没有他和皇上的人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她正好能放开大展身手呢!
就这样,余宁霞一路男装,历时数十个县镇,千辛万苦,总算于六月初到达了山水县附近。
可是越往山水县的方向走,她的心就越往下沉,望着周遭一个又一个山头,崎岖不平的山路,还有浓烈的海腥味儿,她敢肯定,这些山头的后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当初南宫瑾可是说过,这里不是山就是海,穷的不得了。
如今再来看这偶尔走过,却穿的极其破烂的百姓,她几乎可以想象,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等到她好不容易走到山水县的镇子前,望着破烂不堪,甚至摇摇欲坠的城楼,还有行走间匆忙而过,面若营养不良的人,以及那寥寥无几,没有人烟,尽显破烂不堪的镇子,她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路走过来,她对山水县多少有些了解,这个镇子很大,方圆几十里的范围里,都是这山水县的范围。
县衙在山水县上,人们习惯称呼这里为镇,而非县,因为这里实在破旧的,丝毫让人感觉不到县该有的规模。
在山水县的范围内,不是山,就是海,中间夹着七八个渔村,就构成了如今的山水县。
因为山阻挡了渔村对外的发展,是以这里可以说是整个宝象国最为贫瘠之地。
刚开始她还想着能有多穷,可直至走了几天的山路,好不容易到达唯一像样的一个地方,却也被这里的穷酸震惊的好半天回不过神儿来。
穷,这里是真的穷啊,穷的恐怕之前她走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比这里强。
六月的天,说打雷就打雷,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热的浑身冒汗,转眼间就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余宁霞无比尴尬的站在城门前,似在斟酌,又似在犹豫着什么。
平日里,山水县来往的人并不多,是以,当余宁霞的驴车一出现,城门上的守卫兵就注意到了她。
可等了半天,也没见她有任何的动静,反而静静的坐在驴车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守卫立即朝自己的兄弟使了个眼色,于是立即有人朝余宁霞的驴车走了过去。
“这位小哥儿,怎么不进镇呢,这天都黑了,一会儿可要下雨了,快进镇子吧!”
余宁霞抬头,面前站着一个瘦小的守卫兵,他年纪不大,长得又黑又瘦,脸色蜡黄,像是营养不良所致,嘴角边憨态可掬的笑容,分明让人生不出半分的不喜。
“谢谢你,你能带我去县衙吗?”
既然来了,那就只能安之了,谁让她嫁的人,是这山水县的县令呢!
算算日子,这南宫瑾应该已经走马上任了吧?
“县衙?小哥儿要去县衙?”
余宁霞点点头,“对,我要去县衙,要是不方便的话,给我指下路也可以。”
“啊,方便方便,那你随我来吧!”
小个子走到城门前,给自己的兄弟打了声招呼,就坐上了余宁霞的驴车,一路指挥着,七拐八拐的拐了好几个弯儿后,就看到整个山水县最大也最宽的一条街道上,坐落着整个县唯一上得了台面的府邸——山水县县衙。
小个子下了驴车,对着余宁霞指了指:“小哥儿,县衙到了,你是不是要递状子?不过这几天县衙里有点忙,两任县令正在办理交接手续,恐怕没有人接你的状子呢,要不,我帮你去问问?”
交接手续?这么说,南宫瑾已经到了?
余宁霞忙谢绝小哥儿的好意,“不用麻烦了,我来这里是来找人的,谢谢小哥儿了。”
说着,忙掏出了一把铜钱,“这些留给你们兄弟几个喝酒吃。”
小个子刚要拒绝,却被余宁霞生生的按住了,还拼命朝他使眼色,小个子脸一红,千恩万谢之后,才开开心心的跑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余宁霞突然觉得他们好可怜,只怕很多年没有见到这么多的打赏了吧?
“站住,你找谁?”余宁霞刚上了县衙的台阶,就被两个衙役给拦下了。
余宁霞忙道:“有劳两位大哥前往通报一声新县令大人,我是从京城而来的。”
京城来的?还是来找新县令大人的?
两名衙役飞快的交换了一记眼神,众所周知,他们新来的这位县令,可不就是从京城来的?
难道这位小哥儿是县令大人家的人?
一想到这里,两人忙朝她点点头:“那就请你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通报。”
却说正在县衙里和老县令进行交接的南宫瑾,一听说县衙外有人找,还是从京城来的之后,整个人精神一震,忙从高高的案桌上站起来,急急忙忙就往外走。
老县令诧异的看着他陡然巨变的脸色:“小宫啊,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瑾嘿嘿一乐,不自在的挠了挠头,“我媳妇来了。”
“哎哟,那可是大好事啊,快去把人接进来。”
门外的衙役听了却是瞪直了眼睛,媳妇?那明明是个汉子啊?哪里有女人家该有的样子?
他们这宫县令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刚要解释,人家却已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紧随其后的还有对南宫瑾这媳妇好奇的不得了的老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