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娘,你怎么能跟人家说这个呢,我是能吃,可我也能干啊,我这力气也不是花在别人家,我这也是为咱家干活啊,别人嫌弃我,您和相公可不能嫌弃我。我也没办法啊,我不吃我饿得慌!”
看着老二媳妇声情并茂的抱怨,还有那哀怨不平的小眼神,余宁霞‘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里越发后悔刚开始对他们是不是态度太过恶劣了啊?
人家之所以撒泼甩赖,那不是因为要一致对外吗?她再怎么说也是他们共同要拿下的目标,自然要齐心协力对付她了?
至于其他的那些生活毛病,这都是与生俱来,她看不过眼,是因为她毛病多,不能说人家窝囊,看来,就冲这一次看人来看,她算是白瞎了眼了,日后可得长长精细了。
“行啦行啦,可别再说你这好吃的毛病了,说起来也不够寒碜人的,对了老三,你咋不说话呢?”
比起老大媳妇的大方得体,老二媳妇的泼辣率直,老三媳妇倒真的显得安静过头了。
如果说老大媳妇属于那种阖家欢里最需要的精明能干,有责任心有胸怀的长嫂的话,那么老二媳妇就是这当中的保证上下和谐的最关键所在,她不能成为搅屎棍,更不能成为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受气包,反而要配合着大嫂大方善良,友好的与弟妹和谐相处。
当然,这些都要建立在平等的条件下,如果这个弟妹是个搅家精,那自然没必要一味的惯着她。
而通过观察,这王家的老大媳妇应该是个心胸开阔的人,老二也是个率直坦荡的人,能和这两人做妯娌,不得不说,是幸运的。
而且看之前她们妯娌三人共同合作对付她,最后被暗五一脚踹翻后又互相查看彼此有没有受伤时的样子,她们之间,明显是没有任何疙瘩的。
果然,老大老二相继发言后,老三媳妇略显腼腆的笑了笑。
“我在家里最小,两位嫂子都让着我,即便是干些家务活,也是最轻浅的,这么多年下来,还真没什么本事,我娘家姓柳。”
“行了,照你这么一说,那我们身上的这些衣服,都是谁做的啊?我们家老三就是不爱说话,但是人很细,我们家上上下下的衣服都是她给做的,她娘家是做裁缝的,不像我家是喂猪的,”
虽然这话有自贬的含义,但这二嫂子眉宇间却一点也没觉得丢人掉价,甚至还颇以喂猪为傲,不过对比人家弟妹干的精细活,她那些粗活当真不值得一提了。
“人从小就练了一手好绣活,针织女工十里八村出了名的,要不然我们家老三怎会那么死乞白赖的赖着人家,非人家不娶呢!”
被王家老二媳妇这么一夸,老三媳妇可就涨红了整张脸,不好意思的瞪了她一眼。
“哎呀二嫂,就我那手艺,你怎么还好意思拿出去说啊,咱们是自家人,自家人不嫌弃,可是那手艺要是外面的人看了,也不见得有多好,你啊,可就别拿我开涮了。”
……
三妯娌的话说完,余宁霞不可谓不满意啊,别说,这一家子若是真的踏实肯干的话,的确不愁吃不愁穿,就凭人家这三口子的手艺,走到哪里也吃不着亏。
或许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们是绝不可能舍弃家乡,昧着良心,千里迢迢跑过来陷害他们。
这不,这边她刚刚有了想法,那边的爷们几个好像也商量好了,王老三走出来,朝着她点了点头。
余宁霞想了下,对着几个娘们也道:“他们商量好了,这样,你们也一起进去吧!”
媳妇几个飞快的交换了一记眼神,在余宁霞的带领下,惴惴不安的走进了西厢房。
入了西厢房,老头子开门见山的对她们道。
“刚刚你们不在,现在你们既然过来了,也发表一下意见吧,你们是想离开这里,还是留下?”
王家老太一听此话,就不由自主的看向余宁霞,王老头自是明白老妻在想什么,当即解释。
“你别看人家,这件事和人家没关系,千错万错也是我们家不地道,走到哪儿都说不过去,如今人家既然知道了咱们的来历,也知道这事背后有人推动,那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总归前面是狼,这后面也有可能是老虎,咱们王家是死是活,就要看今个儿的这个决定了。”
余宁霞诧异王老头子的直言不讳,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说明他们是真的想明白,也是真的豁出去了吧?
“老头子,没那么严重吧?怎么还死啊活啊的都算计上了,咱们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呢?”
老太太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连带着其他几个媳妇的面色也有些凝重,任谁也听的出来,他们家公爹这是要碰运气了,而且很明显,余宁霞既然能在这里,说明他们的心已经向着这边了。
那么找她们来,根本就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只不过出于尊重,才会有刚才那么一问。
老太太年纪大了,自然承受不住这样的后果,可是她们不一样,对比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陌生人的冷漠,眼前的这位余宁霞的确看起来更好说话一些。
而且不管他们家做了什么,当年救宫瑾是事实,这是毋庸置疑的,只要他们家做的不是那么过分,就没有性命之忧。
可是对比大脑一片空白,且每次出场都冷言冷语,高高在上,身份不明的幕后之人,眼前的小夫人更能引起他们的好感,也更加的让他们心安。
而且这里面朝大海,只要他们好好干,应该不至于饿肚子,将来若是时机好了,他们完全可以随时离开啊!
这般一想,三个媳妇就不约而同的看向自家公爹。
“媳妇们没有意义,公爹与相公说什么就是什么。”
眼见三个媳妇都表了态,老太太在慌乱之后,总算反应了过来。
“老头子,你是不是已经决定好了?”
王老头磕了磕手里的旱烟杆,这才抬头看向自己的老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