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干半天,歇半天,活不多,也不累,非常时期吃的少,自然没有多少力气,南宫瑾也没指望他们在这个时候能为他出多少力,只不过想让大家知道,人无论到什么状态,都唯有勤劳这一条路可以走,其他的旁门左道,那是一个也行不通的。
因为,只有干活的人才可以去县衙排队领食物,修路的活计女人和孩子干不动,就想办法干些别的,比如捡柴,比如捕鱼,比如杀鱼,总之,只要是对这张嘴有用的,都可以干。
余宁霞和南宫瑾,男主外女主内,将乱世中的山水县治理的非常有序,大家不争不抢,不投机耍滑,每个人都认认真真的去做事,因为只有你认真了,别人才有可能对你负责,你如果对自己都不负责,又凭什么要求别人给你一口饭吃呢?
当然,这当中也有无赖之人,但都被夫妻俩以雷霆手段扔出了山水县。
因为灾民太多,山水县之前分到的粮食,早就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南宫瑾在朝廷暴乱的时候,就已经在通往山水县的各个路口设立了关卡城楼。
当然,这也是大家团结一致的结果。
所以,即便朝廷中有人放出风声,说山水县是朝廷为数不多的庇护所之一,导致源源不断的灾民向山水县靠近的时候,南宫瑾也没有慌乱。
而是不紧不慢的带着人建造城楼,如今的山水县,不说如铜墙铁壁吧,起码想要从陆路进入山水县,必须要经过层层关卡才可。
至于那些不顾一切前赴后继扑过来的灾民,夫妻俩是想救,可那也要有救的资本。
此次旱灾,他们山水县死了近两千人,本就只有一万人的县,如今哪里还有能力再接待其他的人。
要知道,他们如今所吃所喝,都是官府的人每天组织人分批前往海上打渔,配合着之前的救济粮,将就着过下来的,这些粮食,连他们余下的这八千人还不够分,凭什么还要去接济那些什么都没有付出,就想来分一杯羹的灾民,流民呢!
大家都担心善良的夫妻俩会将那些人放进来,每天都有百姓前往县衙抗议,游说。
不是他们自私,而是这里是他们山水县的地盘,他们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那些人没见帮助过他们,如今大家都在抢一口吃的而活的时候,这些人又凭什么他们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口粮让出去呢?
不让,坚决的不让进,这是没得商量的事。
现在这个时候,拼的就是谁更自私,你若不自私,那么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自己。
帮助别人之前,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去帮。
这不仅是每个老百姓的想法,同时亦是夫妻俩无奈中的无奈。
“咱们手中的粮食,还够吃多久?”
余宁霞一脸为难的看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勉强还能够维持一个月,一个月之后,米粮这些就会见底,没有粮食,我们就只能靠海产品了,实在不行,挖草根树皮,可即便是这样,两个月,我们顶多再坚持两个月,两个月之后呢,咱们应该怎么办?”
现在,不止是余宁霞绝望,就连南宫瑾也绝望了。
“不是我不帮他们,是我们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真要放他们进来,只怕咱们山水县会彻底的乱了套,到了那个时候,死伤人数,只怕会是外面的数倍不止,咱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尽力了!”
余宁霞无声的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父皇三番两次的下令让我们回去,都被你给拒绝了,说实话,你我对山水县的付出,真的已经超乎了咱们最初的想象,如果真到了崩盘的地步,我希望你也能够以平常心对待,毕竟,咱们,真的,是将该付出的全都付出了。”
这几个月,暗地里余宁霞真的是将能用的法子都用了,才勉强将空间里所有的粗粮都加到了粮库里去,可以说,没有她在背后默默的支持,只怕山水县早就枯竭了。
不过,那又怎样呢,这么多人,每人每天都在消耗粮食,哪怕他们再节约,如今粮库也所剩无几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所有人都要饿肚子。
而且最可怕的是,出海打渔的人越跑越远,以前每两三天就能一个来回,可是现在,没有个七八天根本就回不来。
因为天气炎热,渔船所能承载的能力又在有限的范围之内,是以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其实很多鱼都已经翻肚了,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办法舍弃或者扔掉,还是要拿回来吃。
因为吃这些,总比吃草根树皮的好。
日子都已经过的这样凄惨了,有些人竟然还见不得他们的好,拼了命的给他们两口子制造麻烦。
“外面有多少灾民,你可派人清查了?”
南宫瑾听后,目光倏然间一冷:“已经和咱们全县的人口持平了。”
余宁霞的眸子豁然间放大:“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将近一万人?我们要拿什么救他们?这不是给咱们找麻烦,这是想要用舆论逼死我们啊!”
南宫瑾苦涩一笑:“没想到宝象国都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他们不自扫门前雪,竟然还有闲工夫来折腾我们,看来,这一两年,我真的让他们惦记在心上,不除掉我们,他们难以安睡啊!”
“这个数字太可怕了,我们养不起。”
“我又何尝不知咱们的底线在哪里?放心吧,该解释的已经解释清楚,他们不走,愿意留下就让他们留下吧,总归,我们是没有多余的粮食给他们,烂名声爷到现在,早就不在乎了。”
只可惜,事与愿违,总有人不停的在触碰他们的底线……
三天后的一天早晨,夫妻俩还在沉睡时,暗一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外汇报了一件事。
一听此事,两人瞬间从床上弹跳起来,瞌睡虫也被惊得消失无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的眼底,除了悍然,便只剩下了怒火。
“爷,这会儿那些流民已经开始在攻咱们的城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