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管事的话音一落,那几个事先站出来挑事的人一下子就变了色儿,这个时候,十里八村立即有人走过来看他们,因为之前被通知有人混进来,大家就起了警惕心,倒是没想到这些人不躲着,竟然还敢在这个时候冒尖儿,他们刚开始忽视了,可不意味着他们就会任凭这些人在这儿撺掇着挑事。
结果嘛,这一看之下,他们个个的皱紧了眉头:“不是我们村的。”
“也不是我们村的。”
“不是我们的。”
……
等山水县所有的村民都挨个确认过之后,这十几个人就被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在了其中。
一张张脸凶神恶煞的怒视着他们。
“呸,真够不要脸的额,自己都要饿的活不下去了,还不低调做人,还敢再这里挑拨我们和县太爷、县夫人的关系,你们要不要脸啊?”
“就是,幸亏大家反应的及时,否则就上了你们的当了,说,你们剩下的人都藏在哪里,别以为你们不说,我们就没办法找到他们啊,一来就烧我们的房子,那下一步,你们是不是还打算毒害我们啊?”
梁管事听到这里,立即皱了皱眉,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些已经摆出来的几大锅汤,心中有了忌惮,立即派人去请大夫。
结果,这一查不打紧,竟然真的从汤里面查出来了泻药,而且还是超强泻药,若是平常的人吃了,也要泻上个两三天,碰到身体虚弱的,很有可能当天就要了命。
在他们这里,虽然劳动强度不大,但是身体情况哪里还能和全盛时期相比?
谁知道自己会不会就是那虚弱之人?
别在旱灾的时候没被饿死,反而被泻药给泻死了,那岂不是冤枉的很?
这下可好了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那十几个人立即被愤怒的百姓围在圈子里拳打脚踢起来,下手之狠,饶是那些衙役看了,都忍不住皱眉,但一想到这件事引起的可怕后果,就谁也不吭气儿了。
等余宁霞知道的时候,那些人已经被打的半残了,而且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之下,还在人群里找出来上百个陌生的流民,当然,他们的下场也是和这十几个人一样,被打的站不起腰来。
余宁霞没有阻止大家发泄愤怒的方式,这些人的确太过可恶,若不是梁管事脑子转的快,谁知道今天会死多少人?
后来这件事还惊动了南宫瑾,也得亏南宫瑾手里有药,将调制出来的解药配到菜粥里面之后,这件事才算勉强得到了解决,可是他们夫妻俩知道,这样的事,只怕后面还会有!
一百人,距离上千人还有好多没有抓到,余宁霞欲言又止的看向南宫瑾:“老爷,”
“大家都别着急,回去以后,多注意身边的人,一旦发现不认识的,就赶紧控制住,这一千个人很有可能和外面的那些流民不太一样,”
正常的流民,只会要一口饭吃,绝对不会又是放火,又是下毒的,这些人,分明是来找事的。
当然,南宫瑾也不会三言两语的就放过他们。
“将他们全都带回去,关进牢房,一个个的审,找不出幕后之人,就往死里打!”
别人的命不是命,那么留着他们的命做什么?浪费粮食吗?他可没有这么好的心。
撂下这句话,南宫瑾就转过身和余宁霞低语了几句,带人离开了。
在他离开后,余宁霞立即冷着脸看向面前的这一个个帮厨的人,而后对王翠花吩咐。
“去,将今天待在厨房里的人全都带到这里来,我要一个个的审问。”
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下药,她倒要看看,对方许了她什么好处。
是的,前来帮厨的,都是女人,最大不超过六十岁,最年轻的也在二十岁上下,当然,她的几个丫鬟除外。
“梁管事,麻烦您招呼着给大家伙盛饭,这里,我还需要调查一下。”
换言之,刚刚接触这些食物的人,都不能用了,你再找人信任的人过来打饭。
梁管事想到刚刚的事,也是心惊肉跳的,忙点头应下了:“夫人请放心。”
很快,之前所有的帮厨人员都聚集在了后院,余宁霞到的时候,她们已经侍立在侧了。
看到余宁霞过去,一个个的全都表起了忠心。
“夫人,我可是什么都没干,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坑谁也不能坑自己的家人啊?”
“就是就是啊,咱们的家人都在这里吃饭,如果下药了,那不是让他们饿肚子不吃饭吗?”
“夫人,咱们可都是老实人,您可一定要相信我们啊!”
余宁霞慢悠悠的踱步过去,双手负背,围着这十多个人转了两圈,什么话也没说,就朝旁边绣珍早就准备好的躺椅上一坐,慢悠悠的喝起了茶。
说好的审问,结果却变成了大家站在那里晒太阳,而余宁霞却慢悠悠的品茶,不说话,也不看她们,就让她们这么呆呆的站着。
刚开始大家还能站得住脚,毕竟一时之间也拿捏不住她到底要干什么,可眼看两刻钟都过去了,她还是什么动静也没有,反而是她们,站在烈日之下,不停的冒汗。
渐渐的,就有人支撑不住了,脸色通体发白,踉跄一步,倒了下来。
在大家的惊呼声下,就想将人抬到阴凉的地方去,就在她们抬头朝余宁霞看过去时,却发现,她竟不知何时站在了那个晕倒者面前,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这么快就支撑不住了?”
“夫人,我,我头晕的厉害,”
余宁霞冷哼一声,“绣云。”
“是,夫人,奴婢在。”
“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说完,不忘上前至余宁霞耳侧,当着所有人的面,好生低语了一翻。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大家各怀怎样的心思暂且不提,只不过绣云说的时候,余宁霞的眼睛却是如x光片一样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脸。
这当中有人紧张,有人担心,有人疲惫,有人满腹怨气,独独有一个人心虚的不敢与她对视。